“萧家大小姐不是要舞剑吗？拿的怎么是一支莲花啊？”
“是啊，这是换节目了？”
众人窃窃私语，谢明璋眉头微蹙，想要开口帮忙辩驳，可他若这么做了，只会帮倒忙。
他无力地握紧了拳头，只能静静看着。
楚墨熠却眼睛微眯，眼底闪过了几分意味深长，这些日子为了准备太后的寿礼，他许久没有关注萧芸茹，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对他来说可是机会。
锦上添花固然好，但雪中送炭情意更浓。
沈玉绵也回过神来，她幸灾乐祸地看着萧芸茹，突然变换了节目可是欺君之罪，她倒要看萧芸茹要怎么做！
她畅快地勾起嘴角，她一直被萧芸茹压一头，如今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了！
众人议论不止，萧芸茹却面色不改，她平静地向皇上和太后行礼，随即捧起莲花，眼神突然变得锐利。
她一袭素雅月色长裙，随着动作飘起，裙摆仿佛花瓣般绽放，让本来看热闹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萧芸茹捧着莲花舞动，每一个动作柔中带刚，好似她手中的不是莲花，而是一把长剑。
剑舞结束，萧芸茹收势，跪下双手捧上莲花，“祝太后萱草茂长春不老，百千祝寿无期。”
“请皇上、太后恕罪，臣女擅自改了节目，将剑换作了莲花，又未告知皇上和太后，臣女愿意领罚。”
太后笑盈盈地看着萧芸茹，“将莲花作剑，倒有几分巧思，跟哀家和皇上说说。”
萧芸茹温声回答，“臣女与父亲同为太后献礼，父亲带领将士们在太后面前操练，彰显我汴唐将士保家卫国的磅礴气势。”
“有这样的珠玉在前，臣女只是舞剑怕是不相宜，所以臣女便想，莲花有福寿绵长之意，何不作剑给太后祝寿，可让太后和皇上眼前一亮，臣女便擅作主张做了这样的决定，请皇上、太后恕罪。”
太后笑道：“哀家和皇上并未怪罪你，反而想要夸赞你的巧思。”
“你和你父亲对哀家的寿辰都十分上心，哀家很喜欢，赏！”
皇上也赞赏地点了点头，“皇额娘平日潜心礼佛，朕许久不见皇额娘这样高兴了，自然要重赏！”
“萧将军教导有方，否则也养不出这样聪明伶俐的女儿，芸茹舞剑也累了，赐御酒一杯，下去好好休息吧。”
萧芸茹恭敬道：“谢皇上、太后！”
她缓缓回到座位，无视众人的视线，转头看向萧芸雪浅浅一笑，“我说了不必担心的。”
萧芸雪长舒一口气，高兴地压低声音，“我一直都相信长姐，如今皇上和太后都未怪罪，还重赏了长姐和父亲，真是太好了！”
“幸好我和长姐放心不下去前去查看，否则也来不及思考对策。”
萧芸茹笑而不语，即便萧芸雪没有提议去查看那柄剑，她也会找借口邀父亲一同去。
她必须与人陪同作证，损坏的东西与她无关，绝不让自己沾上一点脏水。
目睹这一切的谢明璋，暗暗松了口气。
萧芸茹一边笑着和萧芸雪说话，一边用余光看向沈玉绵，沈玉绵此刻的神色和她想得不差分毫。
沈玉绵的诡计落空，此时心中定恼火万分，用最毒的话咒骂她。
她看着此刻的节目，在心中算了算，再过不久便到沈家献礼了，眼底便闪过一丝冷意。
礼乐声落，杂耍技人退下，皇上笑呵呵地看向太后。
“今年皇额娘的寿辰比往年多了不少新玩意，也热闹许多，寒儿办得比朕想得还要好，皇额娘觉得呢？”
太后笑着点点头，“的确许久不曾这样热闹了，能和皇上一起说说笑笑的，哀家很高兴。”
皇上闻言，神色变得复杂了许多，有怀念，也有纠结。
太监宣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沈谏议献礼！珐琅红白珊瑚盆景一对！”/
沈玉绵气消了些，父亲为了找到合适的寿礼花了不少时间，方才让萧芸茹出了风头又如何？一会父亲的寿礼便会压过萧芸茹的风头！
沈谏议起身上前献礼，低声对搬运的太监嘱咐，“仔细脚下！”
他对皇上和太后恭敬行礼，“臣寻一对珐琅珊瑚，祝太后万寿无疆！”
太后笑道：“沈谏议有心了，珊瑚是佛教至宝，又是祥瑞之物，哀家瞧这两株珊瑚不小，沈谏议必定费了不少心思。”
“只要能博太后一笑，臣费多少心思都是值得的。”沈谏议笑着回答。
沈谏议抬手扯下红布那一瞬，萧芸茹长袍下的手微微一动，他脚下一滑，顿时变了脸色，他下意识抓住了一旁的珊瑚，勉强站稳了身体，耳边也传来了一声脆响。
他看到手中折断的珊瑚枝，脸上瞬间没了血色，他抬头看向太后，太后嘴角的笑意也彻底消失，吓得他赶忙跪在了地上。
“太后恕罪！”
沈玉绵也白了脸，四周的闲话也都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珊瑚寓意长寿，沈大人折断了珊瑚，不是在折太后的寿吗？”
“太后寿辰这样大喜的日子，竟发生这样晦气的事！”
众人的议论声像是拱火一般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怒声道：“大胆！太后寿宴，沈谏议竟敢如此晦气！是想咒太后吗！”
“来人！把沈谏议拖下去关起来！”
沈谏议拼命磕头求饶，“皇上饶命！太后饶命！臣不是有意的！是臣不小心滑了脚，这才……”
不等他说完，皇上便冷声打断了他，“先前那么多人给太后献礼，怎么轮到沈谏议便出了这样的事，可见这对珊瑚不祥！”
“快把珊瑚处理了，省得碍眼！”
太监领命上前把珊瑚搬走，侍卫也粗暴地将沈谏议带了下去，丝毫不理会他的哀求。
皇上冷哼，“大好的日子竟这样晦气！皇额娘万寿无疆，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太后淡淡道：“出了这样的事，哀家也没了兴致，哀家便先回宫了。”
嬷嬷扶着太后起身离开，众人起身恭送，殿内的气氛也变得压抑了起来。
皇后走到皇上身边轻声安抚，“皇上别气，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吩咐下去让刑部好好责罚便是。”
沈玉绵一听，急忙上前求饶，“求皇上、皇后娘娘放过臣女的父亲！父亲不是有意的！”
萧芸茹冷冷看着涕泪横流的沈玉绵，眼底没有半分波澜。
这一切都是沈玉绵咎由自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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