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晟,玉如意乃是只有皇上皇后或者是太后与有极大贡献的人臣才会拥有,此等皇室之物,是不可能外传或者外借的。
因为能看上玉如意者,就说明了,他享受着与大晟皇室相同的权利,有着相同对等的身份。
然而对大晟来说,觞国只不过是常年靠着大晟庇佑的边陲小国,就算是觞国君主来了也未必能有面子求见玉如意一面,更何况是今日只来了两个小小的使臣?
总而言之,公然求一观大晟的玉如意,便是对大晟皇室的大不敬。
沈卿清见状笑了笑,端庄而又不失柔和回道:“玉如意因为过于稀有珍贵又深得皇上的赏识与喜爱,所以从进贡以来一直都不会存放在国库,而是存放在帝皇的私库。
使臣相信也知道一国之君的私库自是我等为人臣者不敢擅作主张去要求什么或者打听什么的,所以如今要取得玉如意一观,怕是只能让使臣失望了。”
玄霁倒不屑她这般客气,依旧用他惯来冰冷的语气道:“玉如意乃大晟朝的宝物,是我朝到高无上当权者所有,其他人全都无资格一观。”
夏经亘闻言,方才还笑咧开的嘴瞬间紧闭。
这位就是大晟朝最冷言冷语最不近人情的皇子,果然有帝王之相的霸气。
他们此行是为了试探大晟国是否有对他们觞国的吞并之意,也不是来挑事的,自然不好于玉如意一事上与他硬刚。
若玉如意确为大晟王室之人才可一观,那玄霁直接如实相告,也算不上是主动开罪他们,算不上是不把他们放在眼中,毕竟,连他一个皇子都没有资格的事,更另提区区一个小国的臣子了。
不过,这位五皇子的王妃却好像是个软柿子,他们不防将主意打在她的身上。
想到这夏经亘跟身旁的夫人扶娜兰附耳说了些什么,然后扶娜兰看向沈卿清,夸道:“王妃耳上的这对金耳环好生精美,怎么看着好似我们觞国皇宫才有的样式?”
说着,扶娜兰不由自主起身仔细观看,果然,这对金耳环是去年觞国宫中司珍局新研究的样式。能用上这款样式的人,必是觞国皇室,身份或公主或皇妃,断不可能外传。
这样的样式,如今怎么会出现在大晟朝的一个王妃耳上?
沈卿清闻言也是一惊,她今日的一应服装全是由大晟皇宫的司珍局司衣局等亲自准备的,更何况是代表着自己国家装扮,怎么可能抄袭别国首饰样式!
这其中一定有阴谋,难道是背后有人想致玄霁于死地,所以故意将她的首饰替换成觞国皇室样式,以此成功让觞国使臣成功确认,大晟确实有吞并他们的打算?
可皇上交代她的这件事情,朝中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究竟是谁这般神通广大,居然可以将手伸这么长。
她思来想去,朝中能有这个能力的人,除了久住皇宫又与玄霁互为敌对方的三王爷母妃——高贵妃。
呵~她还真是为了自己儿子,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此事不管败不败露,必定会为玄霁和她知晓,届时追究起来,她根本难逃一死。
事以至此,实物就在众人面前,沈卿清若死不承认,反倒显得欲盖弥彰,适得其反。
“听说这的确是觞国的样式,夫人好眼力。”沈卿清毫不掩饰的回答直接出乎众人的意料。
夏经亘更是紧拧着眉毛,语气凌厉道:“我觞国皇室的首饰样式,怎么会在大晟国的皇室沿用,王妃娘娘可得好好给个解释呀。这不免让我等怀疑,难道觞国皇室中,有你们大晟的人?”
沈卿清并未被他的严厉的质问吓到,反倒满脸坦荡道:“样式的确来自觞国,可难道觞国的皇妃公主就不曾出过远门,不曾戴着这对耳环出宫过?”
好奇她到底如何为自己辨明,夏经亘如实回答:“自然是出过宫的。”
沈卿清立道:“如此,此事便算是水落石出了。觞国的皇妃公主既然出过宫,耳环样式又如此好看精美,被街上过往百姓偶然一瞧见,自然是记忆深刻要抓紧临摹的。
兴许是街上的百姓又不知这是宫中独有的样式,故而随意传了开来,这才闹了这场乌龙,并非是大晟司珍局有意仿之。”
说完,沈卿清直接将耳朵上的耳环取下,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也表示对觞国司珍局的尊重。
既然此样式可以被有心人看到且传回大晟,说明此样式在觞国皇室并不是什么保密的样式。如此,她何不顺水推舟,来个不知者不罪?
她此番言论的意思便是民间流传的样式,自然算不上是存心抄袭。
扶娜兰心中的疑虑仍未散去。
“既然如此,那么请问王妃所说的话可有实证,这样式是通过何种手段渠道传入大晟皇室,可有人证与物证?”她质问道。
沈卿清强撑起表面的云淡风轻,实则内心慌张难掩。
既然是司珍局准备的首饰,那么就说明司珍局早已经有了高贵妃的人手,她方才随口撒了的谎,司珍局的人肯定不会帮她圆上。
与其叫来这诸多不知情的人说多错多不好临场掌控,不如直接揽在自己身上。
“本王妃说的话便是证据,早些时候与王爷新婚曾游历各国,恰好也去过觞国。偶然看到民间有女子戴此样式的首饰记了下来,回宫之后叫司珍局赶制了一副。”
沈卿清说着还故作羞愧,她继续道:“本王妃本来想要点面子,没直言是自己的意思,毕竟王妃的身份摆在那里,对喜欢的东西总得守点规矩。没想到今日却被夫人这般戳破,便只好如实说了出来。
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本王妃年轻爱美,又新嫁入皇室,还不懂这一举动代表一国皇室的情报。只凭着自己一片赤诚之心,总想着觞国使臣要来,那么戴上觞国首饰迎接觞国使臣,是对觞国的尊重与欢迎。
如此短视,还望使臣和使臣夫人莫要追究与见怪,本王妃在此先自罚一杯。”
她说着,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扶娜兰看着她的这副模样与一番长篇大论的说辞,的确像极了做错事心虚的解释。
只不过她说得如此天衣无缝,还真让她寻不到破绽来纠她的错,而她自己又主动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之举,她一个大国的王妃能放下身段跟她一个小国使臣夫人道歉,这已经是给了他们天大的面子。
倘若她继续不依不饶的追究下去,她也没有证据证明什么,反倒因此伤了两国和气就不好了。
“未问清楚实情就擅自质疑王妃,我等也算有错在先,本夫人也自罚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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