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夏晚眼中略显激动,却摇摇头,悲伤道:“这里确实很熟悉,可也只是熟悉……什么也想不起来……!”
折梅对她鼓励地笑了一下,认真道:“无妨,慢慢来,你今日能过来,我很意外,也很欣慰!”
东玉不擅政治,可也本能地感到昌蕤宫一案背后牵扯的政治斗争已远远超过了她可以置喙的能力范围了,她需要回到断金堂,禀了辛追,等待他的指示再说。如今秦子坚的脑袋没见着,可见他还押着嘉王躲在某处。得快快离开这里,找到嘉王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
东玉在一边思绪乱飞,手中的方斗早已倾斜,玉液流泄而不自知。忽然一阵无名大风平地而起,掀翻了桌上的杯盏,折梅见卢夏晚穿得少,便命丫头去取一件披风来。他抬手唤人间便露出腕子上也带着一串黄色的琉璃珠,映着烛火,亦在地上映出十八罗汉,只是接口处映出一个“竞”字来,转瞬即逝。同东玉手上的那串可谓一模一样。
东玉的脑海中便想起龙胆同她说过的,“卢夏晚从小随母亲岳氏尚佛,大约半年前,与丫头点翠前往崇仁坊的资圣寺进香,听高僧秀敏大师讲经,结果遇一怪客追杀,逃亡中不慎跌落高台受伤,被掳走。幸被好心人所救,然陷入昏迷,便一直在秘密治病,不料三天之前,竟奇迹般地苏醒,并出现在资圣寺中,为主持认了出来,可惜已将前尘往事忘记得一干二净,
崇仁坊位于朱雀门街之东第二街东自北向南第四坊,紧邻正南边的白鹭坊,资圣寺离白鹭坊仅一街之隔。卢夏晚时常前往资圣寺听经礼佛,也许她不是想听经礼佛,而是以礼佛之名,前往白鹭坊的百花阁。因为这里是她和折梅的约定之地。
又想起方才众人对她满是警惕,可对卢夏晚却毕恭毕敬,如待主子一般。
东玉不动声色地问道:“敢问上官为何要诱骗忠勇王妃到此地来,莫非……。”
东玉本想说“莫非她也是你一伙的”,猛然想起,如今卢夏晚已是忠勇王妃,若当真如此,岂不是要牵连于靖虎和于氏一门,便生生顿住了语言。
折梅郎却像是敏感地捕捉到了什么,凤目犀利地盯着东玉:“莫非什么?”
东玉及时改口道:“那个,莫非你色胆包天,想对少王妃图谋不轨?”
折梅郎沉静道:“丸子不是你引来的吗?你手上戴着的这串西域进贡的五彩琉璃珠,内务府记档,只有两串,其中一串太后赐给了玉东云,你难道不知,这串琉璃珠原本是玉东云送给丸子的信物,怎么?他又转赠于你了?”
“什么?”东玉越听头越晕:“什么信物?这跟少王妃到这里来寻找记忆又有什么关系?”
“是妾接到一份名帖,私自前来的,”卢夏晚平静下来,毫无惧色地站起来,沉声道:“妾到这里来并非想要打扰二位的生意,妾来只是想来……。”
折梅郎柔声道:“忠勇王妃大义扶助夫婿家族度过难关,堪为忠义节烈的表率,只是世人却不知,王妃为恶人所害,竟失去的记忆,想来是来找回失去的记忆吧。”
卢夏晚面色微红,微点臻首:“确实如此,妾自醒来后,便大多不记得以前之事了,故而想来此查问是谁害妾。”
东玉道:“摄政王的人许是跟踪卢娘子,才会到得此地。”
折梅的眼神含着自以为掌控一切的得意,笃定道:“今夜混入百花阁的老鼠有四只,两只已被我砍了脑袋,一只就坐在我眼前,还有一只正拘着你那傻嘉王,放心,他绝对逃不出这里。”
他果然知道我携嘉王来的事,东玉恨恨地想,又在算计,折梅的人藏在何处发现了他?
“何止四只,上官你太相信你的布署了,”东玉便将那真假露春兰之事捋了一遍,成功地看到折梅的自信的笑容凝住,然后塌掉,他立刻派人到屋里去查找真假露春兰的尸首。
东玉问道:“敢问上官,那冰阴功高手可是上官的部下,下臣很想再会一会他。”
“很可惜,他不是我的人,不然倒可以试试说服他唯我所用。”折梅凝神细思一阵,然后对卢夏晚道:“可否请王妃将名帖交于我查看一番。”
卢夏晚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份名帖,东玉正待出手去抢那份名帖看个清楚,偏折梅两个侍卫这回早就作了准备,左面那个挡住了东玉,右面那个先一步抢在手中,恭敬地递给折梅郎。
东玉没拿到名帖只得干瞪眼,忽尔一股幽微得几不能闻的异香,东玉便拿起卢夏晚的玉斗向那名帖砸去,折梅未及触手,冰冷地看着东玉。
东玉指着地上的那帖子,着急道:“帖子上有毒,大伙都别碰。”
话音刚落,原本那个抢到名帖的侍卫已然满面黑气地倒在地上,折梅同东玉同时反应过来,看向卢夏晚,卢夏晚满面惊诧地抬起双手,果然她的一双玉手已然发黑,她混身绵软地倒下来。
东玉及时扶住卢夏晚,点了她穴道,往她嘴里喂了颗解毒药:“上官,今夜你被人盯上了。”
果然,一个俊美侍从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东玉一下子认出来了,是张三好,那张三好面色发白地说道:“报主子爷,北卫冲进来了,把客人赶走了大半,还请主子爷藏起来。”
折梅冷笑一声,接过东玉手中的卢夏晚,起身便走:“你跟我来。”
东玉摇摇头:“我得先找到嘉王,他脑子不聪明。”
折梅一挑眉:“他脑子不聪明,可也不如你想像得那样蠢,你还是跟着我吧,也许我能帮你找到他?”
前面喧哗之声越来越响,东玉跺跺脚,跟在折梅身后,进入假山,然后几个拐角,便来到了顶层,直接出现在露春兰的屋中,东玉方才砌露春兰的地方已被人动过,所有露春兰所用的昌蕤宫宝物皆被收起,张三好则接过折梅怀中的卢夏晚。/apk/
折梅对东玉担开手:“还我钥匙吧,我需要打开地库的通道,才能救卢夏晚。”
东玉只好把从怀中把那金刚杵掏出来,折梅认真地插入锁空,只是旋扭变化,东玉一一记下,折梅便与张三好并卢夏晚三人慢慢走下去。东玉也跟着走了下去。
走到楼下,铁门自动关上,毫无破绽,东玉以为自己会再见到那些宝物的光芒,不起这才发现他们所走的通道,已同她方才走的完全不一样了。
她一下子明白,为何折梅一定要夺回这把金刚杵,也不知哪位能人巧匠,一把锁却能打开不同的空间。既便摄政王亲自到此,即便确定宝物就在柜子之下,若没有金刚杵,也无法打开正确的空间,找到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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