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吕幽称机往空中发射信号,不一会儿,沈锦麟一行天子亲侍亲点辛追和赵姬花携一众内卫前往,自己则和龙胆及冰棱一同护送天子回宫。
场中唯剩天子时,隐雾人从柱后转了出来。面对天子即刻跪下:“臣办事不力,有违皇恩,还请陛下责罚。”
非流仍然轻轻扶起隐雾人,叹道:“朕知隐师傅一心为了原室江山,故请师傅相信朕,朕从未耽于美色,朕只是需要她领朕前来做这一出好戏!”
隐雾人暗自佩服天子手段,心悦臣服地躬身称诺。
非流问隐雾人要了解药,让他先行离去,以免引人注意。然后让众人在外稍等,唯他一人单独面对那棺椁时,立刻挪开棺盖,扶起东玉靠在自己胸前,又取了一边茶水研开药丸,喂东玉服下。
东玉的面色渐好,眼神渐清:“那秦子坚……!”
非流淡笑:“无妨,一切都结束了,银王想也会同意站在朕的身边共抗摄政王!”
东玉身体尚虚,但仍然微笑点头:“恭喜陛下!”
非流心中得意,一时也没多想,傲然道:“朕知道你的心意,不过你我之事,不可操之过急。”
呃?!什么事?
东玉茫然地看着非流的耳廓渐红,可口气愈加高高在上而森冷:“祖制严令内卫不得婚配,更不可为原氏诞育皇子,故而,你虽入了朕的眼,却万万不可侍宠而骄,引前朝清流弹劾。”
东玉神智渐清,眉间戾气丛生,想要站起,却被非流从后面牢牢搂住,天子看不见东玉眼中的怒火,犹自得意地说着自己的计划:“好在先皇考已经打破旧例,但也不外乎有例外,待朕回宫后,即刻调你入龙禁卫,这样你便可天天守着朕了,所以给朕一点时间,自然就能收你入后宫。到时我们便可以……
东玉冷冷出声:“陛下为何要这样做?
她掰开天子的双臂,转过来跪坐于天子面前,冷冷道:“如果下臣入宫,如何还能保家卫国,建功立业,成就东王?”
非流幽幽一叹:“朕知道,你想为朕打下这一片江山,引朕开心,可是朕不能再让你涉险…….你不是想学幻瞳术和唱戏吗,你调入宫中,便可有大把时间。。。。。。
东玉冷笑摇头,抚着棺木跳了出来,活动自己的身子,果然伤口已不再那么痛了,天子终于收回了笑容:“你难道不想做东王了?”
东玉转身一下子夺过天子手中的药瓶,板着脸对天子说:“多谢陛下美意,可那样的东王岂能服众,下臣还是在断金堂为陛下效劳吧!”
非流也跳出棺椁,冷冷道:“既然内卫效忠于朕,与摄政王的恶斗,不可避免,难道你真想死在外头,让朕追封你为东王?
东玉的面上无限骄傲:“那是自然,下臣到死也是东王,伟大的东王,还请陛下给下臣这点子自由。”
天子一把揪起东玉的前襟,扭曲了俊颜:“自由?说白了还想回到忠勇王那里去吧,你以为他会放下怀中的娇妻,爱你这他最讨厌的内卫野人?你做梦罢!”
东玉心头的痛楚被揭开,脑子一阵充血,抬手往天子的左眼而去,天子轻叫声中,闻声而来的凭澜人正看见东玉打天子的一幕,想也不想一掌,东玉再次陷入无限痛楚和眩晕。
天子左眼一圈青紫,可仍然及时抱住东玉,以免她跌在冰冷的地砖上,众人随凭澜人闯了进来,正看到躺在天子怀中的东玉用尽最后的力气,揪住天子的前襟,铁拳再次向天子的右眼而去。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东玉彻底限入昏迷。
于是,东玉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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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银杏纷落如雨,东玉在臭虫和嘉王之间的不断夹击之下,总算慢慢养好伤口。
嘉王依旧走运,似乎很快忘记那个叫露春兰的姣姣,然后有了一个叫东玉的新姣姣,然后他体内的五个人格都吵着闹着要来见东玉这个新姣姣。
嘉王那万能保姆初仁如何能拗过五个少主,便主动找上了辛追,原来她与辛追不但是旧相识,乃是当年的“密友”,俱说“密”到差一点点让赵师娘就变成“二房”了,总之辛追同初仁密谈了许久,赵疯子自然很不爽,暗中大吵了几次,连带龙胆和珠珠不能幽会。
最后辛追只得将东玉安排在离嘉王府不远处的一处医馆养伤,那里是重火堂的秘密联络点,嘉王便经常偷偷称着月色,随初仁来探望她。
因凭澜人所创的伤口大部分在背后,稍一牵动便会扯动全身伤口,东玉便只能趴着养伤,经常狼狈地接待不期而至的嘉王。
每次来嘉王都带了些府中亲自熬的滋补汤药,东玉当然知道虽有天子帮衬,可不能在明处,这些汤药补品肯定是初仁化了压箱底的血本了,用在她这个伤口愈合奇快的身上有点可惜。东玉本来心中感激,可嘉王回回来偏要亲自照顾她,五个人格大伙都对东玉印象深刻。
九儿直接把东玉归化到他的一堆姣姣里去了,自不必说;
小敏因为动物们都把东玉当作同类,呃,于是也把东玉当成了动物,他曾经想像牧羊犬一般去牧她这只二哈,结果牧羊犬扭了脚,过好几天后才一瘸一拐地来看她,从此离她三步远。
丹阳和东玉过了几招,被打趴下后,便发自内心地开始崇拜东玉。
最喜欢东玉的是圆圆,也不知从哪里得来消息,东玉曾对玉东云有大恩,便认真把东玉当作师姐来供奉。
唯有最强悍的小智认为她配不上嘉王侧妃……是的,在小智眼中东玉连个通房丫头都混不上,更别提什么到宫中伺候皇帝。小智偶尔便恶言恶语地刺激东玉,东玉回击的方法十分简练,那就是毒手。一动拳头伤口就更崩想好了,于是本来这雪中送炭的好事硬成了雪上加霜的悲剧,本来十天便可大好的伤势硬是拖了一个月方才见好。/
“东玉,”这一天嘉王又来了,他柔声唤东玉,颤微微地递来了一勺人参汤,汤水洒得坑上到处都是,东玉已经习惯了他可怕的“投喂”方式,敏捷地凑上前,用嘴咬了银勺扯过,抑头咽下,又咬着还给嘉王,然后继续研究六合剑法。
难怪龙胆这小子毛还没长齐呢就成断金第一刺了,同样是辛追教的短刀行,却独独他的招式中有剑气,原来只以为他是带师学艺的,不想是他平日里琢磨着溶合了各种剑法。
东玉暗赞,怪不得辛追也说龙胆是个练武奇才。以往辛追老追问东玉平日里龙胆过些什么招,说了些什么,最近又老在问东玉平日里嘉王同她说了些什么。
能说什么,就连东玉这样的武疯子,都劝嘉王不要老送些奇怪的补药,主要是这些奇怪的药方子老让东玉跑肚拉西的,然后扯动伤口东玉甚至一度怀疑嘉王想杀她灭口,还专门偷偷请鉴真给看了看,鉴真当时就给嘉王平反了,药是好药,奈何东玉的身体虚不受补。
可东玉不吃吧,他就会长时间地站她对面,漂亮的大眼睛满含忧怨地看着东玉,好像主人不给吃的小狗似的。
东玉头一回苦着脸让辛追劝劝嘉王:我只求他别虐我了,让我快点愈合伤口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气的是,辛追啥也没说,只嘻嘻哈哈地走了。
“你娶我吧。”东王的耳朵忽地吹进一句话,一下子打断思路,看向满面姣羞的嘉王。
哎?!说实在的,这辈子东玉只想过娶虎子,现下里也只想娶手里头的那本剑谱。说到这里,东玉自然而然地想到被她打了两下的天子,天子也没治她罪,可也从此没了音信,想是彻底放下她了吧。
可惜了,那也没机会再向天子讨教幻瞳术和精妙戏曲了。东玉正想得出神,嘉王的脸一下子涨红了,结结巴巴道:“啊……不,你嫁我吧。”
十月的天气本应十分凉爽,东玉的房间又是那处秘宅里憋在角落里的北屋,一向冬凉夏热,可不知怎么地,今天她竟感到了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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