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幽笛碎柔肠(1)(1 / 1)

折梅玉刀引 海飘雪 1498 字 8个月前

天子迷惑道:“怎么,这不一样么,朕一直以为是青蛙,以前为先帝守陵时,天天就被一堆这玩意围着,所以一直不喜欢。”

东玉便再掏出竹笛,吹了一曲自己谱的曲子,那蛤蟆听着便跟着曲子时而呱呱叫着,时而和着曲子,前脚离地舞着,天子满面惊诧地看着。

曲终,大蛤蟆彻底醒了,莫名其妙地朝着二人呱呱叫了几声,飞快离开我们爬回了水边,继续睡去了。

“好玩吧!”东玉挑眉笑道:“我以前听师傅说有天竺僧人可用音乐控制蛇舞,我也想试试,结果那群该死的蛇一听我的笛声便全来咬我了,但是蛤蟆却能随我笛声高歌,你说好不好笑。”

东玉天性严谨,并不擅开导,所以自己倒先得了心魇症,每当小时候蜉蝣练武时被揍得鼻青脸肿,满腔灰心时,便哇哇大哭,她最烦孩童哭声,便试着用这招逗乐她,止住哭声。

此招缕试不爽,天子瞪着中华大蛤蟆消失的背影,然后又瞪着东玉严肃的小脸,半晌,终是仰天放声大笑起来,好一会儿,他才收了笑容,望着湖水放松,柔声道:“我已经很久没有那么高兴了。”

东玉望着他完美的侧脸,微弯嘴角,其实她自己也已经很久没有那么放松了。

自那此以后,东玉隔三岔五地往西枫苑跑,她同天子日益亲厚,天子也开始陆续告知她一些皇室秘辛,原来原氏历代天子都是双生子,幸者便是大塬储君,一日站在朗朗乾坤之下,坐拥天下,哀者则被过继给司马氏暗宫宫主,终生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暗宫,成为统御紫卫一族之首领,守卫原氏祖先的陵墓,镇护龙脉。这些都会在他们出生的那一刻便被他们的父亲所决定。

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少年郎名唤司马彧,他和他在各自的世界平安地生活了二十多年,虽然各自面临问题,可是都以为这是他们继定的永不会改变的命运,

至少天子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东玉被陷害闯入荣宝堂的那一天,他被莫名其妙地支开,小彧替他站在太后身边,护住了太后,至此太后看他的目光就变了。/

东玉恍然大悟:“可是因为空镜教一案,太后便查到陛下认得微臣。太后以为是陛下指使微臣前去刺杀太后。”

“我和小彧虽谈不上兄弟情深,但血脉相连,我们身在原氏,常年因为元德皇帝,各有自胆战心惊,天子长叹一声:“先前,无论是朕召于虎回京,解了于府的网眼监管危机,还是空镜教一案朕一心查出真相,甚至涉险深入涵碧谷,都跳过了母后,母后便很不高兴,她听说朕要重用内卫,而不是她的黑梅卫,她更是大怒,她虽不喜摄政王把持朝政,却也反对我与王兄兵戎相见。你误闯荣宝堂时,母后更以为朕有意挑衅,便下了决心,让小彧上来。”

于是,他们彼此的命运齿轮开始朝着反方向转动,就如同年少时的元德皇帝,和后来顶替他并接受他一切的暗宫宫主司马遽。

非流被贬至暗宫交由暗宫女主瑶姬看管,而身边的人一个一个被摄政王或被杀或被贬,包括姬妾,比如柔柔。

成王败寇,他原本早已想过,本没有什么,只是从来没有想过失去一切的原因,竟然是最敬爱的母亲。

天子苦闷地自嘲道:“我倒现在虽已想明白了一切,却始终难以接受,母后有时来看我,说我从小就不听话,这是给我一个教训,既便是皇帝,眼前一切皆无定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非流柔顺地听从太后的安排,瑶姬夫人很欣赏非流,慢慢放松了对他的看管,甚至允他偶尔上去放个风。

非流很守信用,每隔五天便到外面放风一个时辰后,必定会回到暗宫,瑶姬夫人更是放心。

东玉总是安静地听着,很少会出声打断。她慢慢地摸出规律来,每隔五天,天子便会上来,同东玉继续布置,非流的心腹是张三好,殿检将军是那个绣花枕头沈金鳞,而司马彧身边的太监是小陆子,殿检将军是福佑,二人皆为暗宫之人。

这一天起了大风雪,朱婉仪的罗香帕给卷上半空,最后落到大松树的高处,连小个子的太监都不敢上去,东玉虽失了轻功,但筋骨依然比常人更灵活,自高奋勇地爬上去,浆衣所的宫人都站在雪地里仰头看着,都啧啧赞着到底是做过堂卫的,身手真好,东玉感到很受用。

东玉抓到罗香帕,正要下去,放眼琉璃世界有一处嫣红,想是西枫苑的胭脂梅开了吧,上回见结了可多花骨朵了。

这一天正是五天之后,想是天子上来。东玉决定今天早些去西枫苑,称天色未晚还可以多赏一会儿日光下的胭脂梅。

用晚饭之时,却独独不见秋善,余嬷嬷也怔忡不宁地到处找。

东玉也觉得奇怪,秋善可从来没误过一顿吃的。

饭后,东玉在从西林小道过去,顺便找找秋善。忽然听到有女子的哭声,东玉闻声过去,却见两个太监正在扒一个小宫女的衣服淫乐,那个小宫女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几乎身无寸褛,竟然是秋善。

秋善一见到东玉,便立刻逃到她这里:“东玉救我。”

东玉看了看对方也就两个太监,对付措措有余,便脱下袍子给秋善穿上,让她先往浆衣所逃去。自己则拉了拉偶腿,打算狠狠教训他们一顿。她横目冷冷骂道:“哪个局的,我告到主事公公前,欺辱宫女,治个淫乱之罪。”

话音未落,大松树后又拐出七八个人影,最后一个还披着狐裘大氅,胳肢窝里还夹着另一个软摊的裸身宫女。

东玉暗说不妙,辛追以前出门老得先算一把吉凶,看来还是有道理的,今天东玉出门就是个大凶,因为这小子就是常金胜。

这一行人把那个宫女扔在东玉面前,却见那宫女混身的骨折郁青的,早就没有任何气息了。

几乎同时,秋善被两个太监拽着凌乱的头发给拖回来。

东玉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左手不自然的微颤起来。

“哟,这不是东玉姑姑吗?侍中怎么没陪着哟!”众太监也发现东玉落单了,一会儿便将东玉围住了:“怎么走这条禁道啊,这里可是闹鬼的好地方啊。”

常金胜阴着脸喝道:“贱妇,今天我要把你给大卸八块。”

东玉混不怕地扭了扭左手手腕,也阴着脸狞笑道:“常公公,奴婢读书少,大卸八块啥意思?不过奴婢可知道一只耳最后的结局可不好。”

“算你狠,有张三好为你撑腰,我自不会动你这个贱妇,”常金胜恼羞成怒道地叫着:“秋善这傻丫头本来林用禄送给我作通房丫头,你又给我搅黄了,今天我就把个傻婊子全身骨头全打断,打成肉酱,去浇太后的万寿园。”

“你住手!”东玉冷笑道:“你要我做什么,你发话吧,秋善是鲁大风的对食,得罪张三好于你有什么好处?”

常金胜淫笑道:“既被张三好得了手,也让咱家瞧瞧身子呀,快给咱家跪下,把衣服给脱了。”

众太监吆喝着,东玉沉声说好:“不就是脱衣服吗,先把秋善放了。”

东玉慢慢脱着,所有太监都流着口水看着,东玉猛然抬脚将雪踢到抓住秋善那个高状太监的眼中,秋善得了自由,东玉便冲过来,举起树枝,驱赶着众太监,秋善深一脚浅一脚地哭泣着消失在眼前。就在同时,那个高壮太监一下子抱住了东玉,臂力惊人,东玉竟一时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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