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那贵妇双手微抖,大吼道:“你轻易便可避开我的鞭法,这可是我苦心创造的无敌神鞭法,我也只教给过已仙去的元德皇帝,如今这世间除了我,没有人会,未尝得遇过对手,更别提破解了,快快从实招来?“
东玉大惊,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妇人竟是那位墨先生的师傅,从而也佐证了墨先生果然是真正的元德皇帝,那冒充元德皇帝的又是谁,莫非和小皇帝兄弟一样,也是孪生兄弟?
她迟疑地答道:“元德二年新年伊始,晚辈因成礼流落至暗宫附近,有幸得遇一位身受重伤的奇人,他自称墨先生,得其教授这套鞭法,
“墨先生?墨隐?元德二年?”那贵妇人悲伤地喃喃道:“元德二年,没错,我可怜的非白……。”
东玉那时还小,也曾问过墨先生这套鞭法是属于何门何派的,当时墨先生只淡淡提过司马瑶,当时东玉先时一直以为司马瑶是位老先生,当下了悟:“莫非,您便是墨先生的师傅司马瑶?”
那贵妇人傲然道:“吾乃暗宫第一百五十代长老,司马瑶姬,当年元德皇帝确为本宫爱徒。”
东玉不由感叹姻缘际会,欣喜地拍着大腿道:“徒孙愚蠢,竟不知原来墨先生的师傅原是位奇女子,今日竟得遇……得遇……那个师尊,还请受徒孙一拜。”
不想那瑶姬一挥玉掌,强劲的功力迫得东玉抬起身来。她向东玉进一步厉声问道:“你即是非白关门弟子,可是你方才自称是断金堂的内卫,你可知未曾得你上官命令,未得诏喻,不可擅入暗宫!更何况来到这紫陵宫禁地?!”她一双妙目凌厉地看向东玉:“快快如实招来,你到此地有何目的。”
东玉朗声道:“晚辈乃奉皇命,侦破宫人谋害圣人一事,误入暗宫,又被奸人引入紫陵宫,绝无窥探之意,望前辈明察。”
她本想以天子所授金牌证明自己身份,不想那金牌也不知落入何处,摸了半天没摸着。只好求助地看向娴玉。
好在那娴玉仗义点头:“回祖母,一个时辰前,孙儿确实见过送这东玉身怀上家的金牌,又听她笛艺甚高,与她尽心和歌,孙儿认为她曲声纯净至澈,绝非心怀污苟之人。”
娴玉省去了东玉从紫陵宫出来之事,显是为了保护东玉,东玉心下感激,眼看那夫人面色稍霁。
瑶姬问道:“你方才说你在查摄政王原奉定谋逆一事?”
东玉暗想娴玉和这瑶姬极是坦荡,便点头称是,省去了围猎图投名状之事,只说:“方才听师尊提到,摄政王是您的亲子,乃此诚非常时刻,还请师尊放徒孙回去,若师尊相信徒儿,徒儿愿意发誓,只要摄政王归政于陛下,徒孙定然拼上一身性命,说服圣人保摄政王性命。“
“祖母,不要相信这个妖女!”忽有一人来到面前,五指如银勾,抓向东玉门面,东玉轻易闪过,却见眼前正站着一个身着软甲的美貌女子,然后满面戾气,正是将她踢下紫陵宫的笑语。
娴玉唤了一声:“青莲姐姐。“
东玉即刻联想到那围猎图上秦子坚的替补之名乃是一朵青莲,立时恍然大悟,原来这笑语便是那替补之人,天子内档记录过,太后亲自为天子挑选数个年龄相仿的小宫女作贴身侍女,唯有笑语年纪略长天子几内岁,却因沉稳貌美而破格选中。
原来,就在轩辕旧朝时期,当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元德皇帝、当时还是皇贵妃的花锦绣母子,以及西营贵婿之间的三足鼎力,就连内卫也只关心这三家继承人,谁也未曾想到摄政王已在那时暗布棋局,苦心经营数十年,只为一举夺位,竟在今日。
笑语也便是青莲,对瑶姬见了礼,殷殷道:“祖母,此女万万不可留。”
青莲兴奋地向那夫人跪曰:“祖母,父王马上就要起事了,事成之后,祖母便是大塬朝万人敬仰的太后了,我们司马家将会迎来解放!”
那夫人怔怔听着:“你说什么?定儿要干什么?难道定儿真的要谋逆?可是定儿已经是大塬朝的主宰,不过是没有天子实名罢了,如何还要起事?”
“祖母,世人皆知,当今圣上人称木匠皇帝,纨绔无能,手无功勋,全靠父王支持方才上位,是个地地道道的昏君,父王在太祖年间便是北伐的大英雄,平定天下的肱骨之臣,如今原氏颓丧,唯父亲可重振朝纲,自是顺应天道,取而代之,跟着,父亲自然是解放我们司马家族!”青莲兴奋道:“还请祖母依原家祖训,快快跟孙女儿到上面去,见证父王的荣耀时刻吧!”/apk/
说罢便要拉瑶姬夫人,那夫人却害怕地后退一步。
青莲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
娴玉道:“姐姐,我暗宫祖训,不管上面原氏如何变迁,我暗宫守护祖宗秘辛,不可动摇?”
青莲道:“傻娴玉,司马一族是人,不是机器啊,我知道当初是原氏有恩于我司马氏,故而我司马氏便发誓永守紫陵宫,可时光已过千年,再大的恩,我们司马氏已经还清了吧?原氏在上面作威作福,享尽荣华,甚至还要拉着我们司马氏作他们的走狗,争权夺利,事实上从上任宫主开始,便已经开始被牵扯到原氏的争斗里去了。既如此,我们何不称此机会,争取自由,走到阳光下做个堂堂正正的人!”
青莲一指东玉,兴奋道:“祖母莫要小看这个女内卫,原氏出情种,她是那昏君原非流的至爱,只要抓住了她,便可控制原非流。父王登基之日,便是我们暗宫扬眉吐气之时。”
瑶姬夫人慢慢走过来,悲怜道:“小莲花,我的好孩子,祖母这一生听够了要解放司马氏的雄心壮志,他们一个个说得天花乱坠,就连当年的元德皇帝和贞静皇后也曾动这这个念头,可是,最后他们死的死,走的走。最终我们还是留在阴森森的暗宫,要废祖制,谈何容易啊!更何况,那些信誓旦旦的人没有几个心存善念的,就如同你说的一般,这些人不过是拉着我们作他们的走狗,争权夺利罢了,就算有些人走出暗宫,好像遽儿,他走到阳光下,代替元德皇帝,成了大塬的主人,可他却变成了贪婪的原家人,再也没有想过要实现他的诺言,而你的父王为了走出这里,甚至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生父,我的丈夫,你的爷爷;。”
司马瑶姬的脸上渐渐淌满了泪水,她颤声说:“祖母老了,累了,这一生受够了生离死别……见够了血雨腥风,你父亲的天性便如赌徒一般,他想要做皇帝便让他去做吧,成王败寇由天定,祖母也管不了,想想死去的青娥,在上面本来活得好好的,结果死了连尸首也收不回来,你和娴玉还年青啊,你还有大好前程,你在外面受了这么多苦,好不容易才回到长安的,现原氏内乱便内乱吧,就好好地陪着祖母,等原家尘埃落定,你若想再上去那便上去,祖母只想你们平平安安的长大,好好活下去,便是人生最大的幸事。”/
“我陪着那个昏君在外面吃尽了苦头,弱者唯有承受命运,岂有选择的资格,更别谈平安活下去的幸运?”青莲愤怒地摇摇头,盈睫的泪水滑落于地,人却慢慢退开了司马瑶姬的怀抱:”司马氏就是缩头乌龟!也难怪背上阖族永世为奴的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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