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吗？”陈曦的唇一开一合，“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还不如直接死了更痛快？不行，你还不能死，刚才是恐惧，接下来，你想体验哪一种情绪？愤怒？还是快乐？还是...”

“放开他！”

伴随着稚气却坚定的声音，莫名的恐怖消失了，沈骁看到春来的背影。

她挡在他面前，张开手臂，抬头望着自己的母亲，再次开口却没了刚才阻止陈曦的气势，“妈...别打了...会打死的...”

“这么快就醒了？看来我打的不够狠，”陈曦的鞭子在地面发出一声脆响，“走开！”

春来只是摇头。

“好，好啊，想保护他是吧？”陈曦金色瞳孔中闪过一丝蓝光，鞭子下一秒就要落在春来身上！

“启示·鬼舞。”

随着低沉的诵念，春原凭空出现在春来和陈曦之间，抬手抓住了陈曦的手腕。

沈骁曾经听说过春原的技能是空间瞬移，但再多的传说也比不上他亲眼见到来的震撼。

春原依然坐在轮椅上，他目光沉静：“够了。陈曦，你失控了。”

陈曦一愣，眼中的蓝光逐渐消散，举鞭的手慢慢放下，她低着头，轻声道：“春原，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自己是个无法觉醒能力的废物，还异想天开的保护别人。”

春原拍了拍陈曦的手，什么也没说。

“一个纯血统能力者，却为了一个普通人...”陈曦的声音逐渐提高，“春来，你为了那种恶心的劣等人种，竟敢公开违抗你的母亲！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东西！”

“走，我送你回房间。”春原把陈曦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小林，你招呼一下大家。”说罢转着轮椅慢慢往前走。

“罢了，反正你也是个废物，我不指望了，大不了再生一个...”陈曦喃喃自语般，跟着春原缓慢的走出屋，鞭子拖在地上，“春来，不要再来找我，我没有你这种女儿...”

直到陈曦和春原离开房间，刚才沉默的众人才三言两语的交谈起来。

沈骁眼前已经模糊到看不清东西，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但还是听到了只言片语。

“晨曦夫人不是一直对普通人很友善吗？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都说陈曦神经不太正常，没想到是真的啊...”

“她女儿护着杀人犯的儿子，换做我，我也生气啊...”

“再生气也没她那样打孩子的，你刚才又不是没看见...”

“人都一样，事儿没摊在自己头上，谁都会说漂亮话...”

“哪怕是陈曦，肯定也打心底不愿意女儿和牲口混在一起...”

“不过这小子被打成这样都不还手，应该是没什么特殊能力吧？”

......

沈骁睁眼的时候，外面天还黑着。

他感觉自己全身缠满了绷带，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不疼，只有眼珠子能转一转。

他看到有个人坐在窗边，从背影判断...

陈曦？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想起之前被暴打的痛苦，沈骁吓得赶忙闭上眼，连呼吸都特意放慢。

这时，他听到有人推门进来。

“放心，我哄她睡了。”是春原的声音。

“春来她...还好吗？”这次是陈曦在说话，她的声音充满担忧，和之前那个扬言断绝关系的陈曦判若两人。

“不太好，毕竟今晚发生太多事。”春原叹了口气，用手背探了探沈骁的额头，“你也打的太狠了，万一打死怎么办。”

“春来一直闹着不肯走，我再不打狠一些，演得像一点，那帮人还真以为我们家和沈骁家有什么关系呢，原本你推行新的管理办法已经很难了，不能再让这两个孩子给你添麻烦，”陈曦也叹了口气，“话又说回来，一个孩子，怎么可能知道克制能力者的办法，夏华真是没脑子，别人说什么他信什么。”

“好在上一次给他用的药剂起效，”春原说，“他恢复的很快，应该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轮椅的转轮滚过地面，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

屋里一时没了声音。

沈骁眯着眼睛，看到春原也来到窗边，和陈曦一起望着窗外。

“春原，你明明知道，纯血统能力者早晚会消失的。”

“嗯，我知道。”

“通婚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周家的孩子只是个例，完全没有参照意义。”

“嗯，我也知道。”

“唯一可以将能力传下去的，只有苦修药剂。”

“...嗯。”

“春原，你为我做的够多了。”

“...都是为了孩子。”

“所以，你必须继续在我身上做实验，直到药物研发成功。”

“陈曦，你今天差点失控伤了春来。”

“我没想到春来会在...放心，我不会再见她。”

“可你是她母亲。”

“她有你这位父亲就够了，”陈曦说，“‘晨曦夫人’，是注定无法成为好母亲的，从决定嫁给你那天，我就做好了随时离开她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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