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温幼慈从床上醒来,一问才知道,傅景年一大早就去了云城,而她一点动静也没听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挪到床上的。
魏明在前面开着车:“温小姐,不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北城?”
温幼慈囫囵应了句:“再过几天吧。”
回云城的初衷显然已经被背弃,但她依旧不是很想回去,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等到月末答辩再动身。
魏明瞥了眼后视镜,见她兴致不高,周木又在旁盯着,也没再细问。
很快,他们到达迎春镇。
岳老爷子一见她眼泪差点儿掉下来:“哎呦,可担心死我了......”
温幼慈安慰了好一通他才安下心。
一旁周木罕见的寡言,温幼慈了解他的性子,他是个直肠子,很难藏住话,也不知道傅景年跟他说了些什么,能让他帮忙隐瞒。
陪了老爷子大半天,温幼慈才回到家中。
就在上午,傅氏终于就网上热议了半个月的半山花园坍塌致工人瘫痪一事作出了官方声明。
第一,确有其事,但傅氏审核流程没有任何问题,施工方偷换建材是事故直接原因,傅氏已与相关公司取消合作并索赔。
第二,傅氏自愿承担工人赔偿费用,并为两位瘫痪的患者请了专家诊治,目前患者接受手术后恢复良好,受害者也出镜帮忙解释。
第三,半山花园项目重启,由曾蝉联三届国际建筑设计大赛金奖的天才设计师孟怀亲自操刀。
声明条理清晰,有理有据,在傅氏公关部门的有意引导下,舆论很快反转,#给傅氏道歉#的词条甚至冲上了热搜榜高位。
不过半天,傅氏股票已经涨到了事故发生前的水平,并且涨势大好。
但马上孟怀曾经的“设计事故”就被扒了出来,网上又陷入新一轮争辩,大多数网友都不太明白傅氏为什么要选择和这样一位过气的污点设计师合作。
而这一切都在傅景年的掌控之中。
温幼慈平静地看完热搜,收到时晚发过来的一张照片。
照片中两个女人对坐在咖啡店里,彼此脸上表情都不太好看。照片里的都是老熟人,一个是她亲妈,而另一个是方怡心。
【今天在咖啡店碰见的,你妈和方怡心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温幼慈发了个摊手的表情包过去。
虽然这俩人一见面就互掐,但应该也不至于到约架的地步,温幼慈也想不通这俩人私下见面是为什么,干脆不多想。
院子里飘来一股酸涩的味道,温幼慈探头一看,原来是角落里的青桔成熟了。因为熬了一周的雨,一整树的小青桔有七成都已经烂在了树上,温幼慈略感可惜,把剩下的摘了下来,泡了壶青桔茶。
又看着雨后院子里几棵风景树疯长的枝丫,拿出剪刀将低矮的位置修了一番,看着那些略高的枝条,不得不搬出梯子,只剪了不到一半儿就累得不行。
本来是来养病,这身体反却是越养越回去了。
落日的余光照到脸上,温幼慈下意识抬起手遮在眼前,一时间头晕目眩,完全忘记自己还在梯子上,身体一软差点儿就从梯子上摔下来。
惊叫一声,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从身后接住了她。
温幼慈捂着脑袋站定,回头一看,语气带着几分惊讶:“你怎么来了?”
园艺剪从手中滑落。
傅景年将她扶直:“我来吧。”
边说边脱下外套递给她,又将衬衣袖口的扣子解开,将衣袖挽起,露出手臂的肌肉线条,最后把剪刀捡起。
“怎么弄?”
“呃,”温幼慈有些发懵,最后只道,“把过长的枝条剪掉就好了......”
个高手长果然有优势,温幼慈一边指挥,不到半小时他就修剪完了。
又给他倒了杯刚泡的青桔普洱。
淡淡的果香夹着茶香,回味微涩。
傅景年放下杯子,半晌方道:“我晚上要回北城。”
“哦。”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可能有点儿敷衍,温幼慈忙又接着道,“所以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
温幼慈是真不知道他来找自己干嘛,如今傅氏正值多事之秋,他一个大忙人没事跑她这儿来修花弄草的必定是有所图。
又见他半晌也没回话,温幼慈心里毛毛的,只能转移话题,又道:“孟怀没事吧?”/apk/
傅景年摇头:“有点麻烦,已经转院到北城了,北城的专家会有办法。”
温幼慈点头。
傅家拿到的医疗资料肯定是最好的,这点她倒是不担心。
“那车祸的事儿?”
“还在调查。”
问一句答一句,让温幼慈一时词穷。
下山之后二人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状态,只是比起之前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
傅景年扫了眼满院的花花草草,仔细一看觉得有些眼熟。
这庭院的布局似乎与家里的花房颇有几分相似。
想到什么,傅景年眼神黯了黯。
温幼慈感觉他周身气压似乎一下低了下来,有些不明所以。
傅景年又转过身,松开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因为方才的劳作,他的身体起了一层细细的汗,眼神扫过他的胸膛,短暂停留一秒,温幼慈不由偏过头,后退了两步,耳朵有些红。
傅景年挑眉,明知故问:“怎么了?”
“没什么......”像是为了增添可信度,温幼慈用力摇头。
清了清嗓子,又朝他走过去,踮起脚将外套披到他身上:“晚上风大,别感冒了。”端得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
傅景年眼神微动,毫不留情拆穿她:“现在气温接近三十度。而且......离太阳下山至少还有两个小时。”
“哦,”温幼慈脸不红心不跳,立马改口,“那没事儿了......”
遇事不决转头逃跑,言罢立马抬脚转身,却被他叫住:“等等!”
温幼慈置若罔闻,拿起一旁剪刀:“我把剪刀放好,太危险了......”
如此低智的理由也不知道是要糊弄谁。
“有道理,”他忽然从身后靠过来,将她完全笼罩在身下,嘴唇有意无意擦过她泛红的耳朵,“所以我来吧......”
温幼慈浑身瑟缩一下,耳朵一下红透,严重怀疑他在挟私报复。
怒目微瞪,转身却见他已经站得远远的。
“放哪儿?”
温幼慈不得已吃下哑巴亏,指了指杂物房的方向。
傅景年看她有气撒不出来的模样勾唇轻笑。
温幼慈此时方回过味儿来。
这老男人玩儿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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