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橱柜的门半开着,温幼慈蜷缩在里面,失神喃喃着,“怎么办啊?”
傅景年单手搭在半开的柜门上,俯下向她伸出另一只手:“里面闷,先出来。”
温幼慈摇头,心里很绝望:“我不想出去......”
她哪儿是不想出去,分明是不想面对。
傅景年叹了口气,将人从柜子里抱出来,放到一旁料理台上。
不知是吓的还是闷的,女孩儿出了一头汗。
“就这么害怕?”
温幼慈欲哭无泪:“我能不害怕吗?岳爷爷他......”
“放心,”傅景年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有我在,老爷子不会对你怎么样。”
“实在不行......”他开玩笑道,“你就说是我强迫你的。”
“你......你胡说什么?”温幼慈抬眉瞪过去,“岳爷爷会杀了你!”
“心疼我啊?”
温幼慈被他气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就更不必担心了,反正最后背锅的是我......放宽心,先吃饭吧。”/
温幼慈本想说现在哪儿还有心情吃饭,便听他道:“吃饱了才有力气挨骂。”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
岳宅。
“师父,阿稚来了。”
“那谁呢?”
周木特意绕过傅景年,就想让老爷子少生点儿气,不想被轻易识破,只好道:“也在呢。”
“呵~”岳老爷子冷笑一声,“他倒是言而有信。”
又接着道:“让阿稚先进来......旁的,先到一边儿去!”
前些天老爷子从熟人口中得知二人婚讯时大发雷霆,一改往日对傅景年欣赏的态度,拉着自己怒骂了好几天。如今态度已经比前两日好上太多,周木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哎,我这就去叫阿稚。”言罢赶紧逃离了现场。
磨磨蹭蹭半天,温幼慈被半拉半拽到了岳宅,在外面等得越久,心里的退堂鼓就越响。
站在一旁都能感觉她呼吸迟缓,一摸手心更是一手的汗,傅景年无奈安慰:“有我在,不会让你挨骂的。”
随后便见周木从茶室出来道:“进去吧。”
说完又朝他看过来:“您留步。”
意思不言而喻。
心里最后一丝安慰也没了,温幼慈转身就想跑,却被他握住了手腕:“去哪儿?”
看了眼一旁不明所以的周木,温幼慈喉咙微动:“我,我不行......我真的不行。”说着去扒他的手,本以为会很难,没想到一挣就他就主动松开了。
温幼慈见状反倒迟疑:“我,我走了?”
傅景年就这么静静看着她,没有回答。
“我真走了?”
傅景年终于点了点头:“嗯。”
反倒是一旁周木急道:“哎,师父还等着呢!”
温幼慈闻言再次迟疑,接着长叹了口气,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算了......”
言罢莽头就要往里冲,看得周木一愣一愣的。
下一秒,傅景年伸手将她拉回来。
温幼慈转了半圈,在他面前站定。
四目相对,女孩儿因为极度的紧张脸上挂着层绯色,整个人肉眼可见得紧张。
傅景年忽而勾起唇角:“走。”没等她反应说着拉着她直直进了茶室。
周木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在二人身后大喊:“哎!师父只喊了一个人!”
可惜为时已晚。
二人小跑着穿过院子,已经到了茶室门前,他刚说完二人就一起推门走了进去。
周木见状不由嘀咕:“是我表达得不够清楚吗?不应该呀......”
茶室。
窝囊半辈子,人到中年又喊打喊杀了十多年,自从搬到迎春镇,岳良才算真正过上安心日子。
只可惜醒悟得太迟,身旁亲人一个接一个离他而去,最后只剩他一个孤家寡人。
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他都不算个长袖善舞的人,时常听人评价自己性格古怪。在镇上待了好些年,也没交上几个朋友。
一街之隔住着一位与他年龄相近的女人,脾气不错,就是脑子不太清醒,时常认错人。那女人带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说是其远在北城的女儿寄养在老家的。
小姑娘长得玉雪可爱,小小年纪便口齿清晰。偶然一次跑进他院子里,被他发现也半点不怵,说喜欢他院子里的花儿,想向他讨些种子。等到再长大些,小姑娘成了他院子里的常客。
小姑娘有些“异于常人”,不到十岁的年纪,学习和理解能力却远超同龄人强,也理所当然的与同龄人并不亲近。
每当放学,小姑娘就会来他院子同他学习种花。
或许这一举动让不少人意识到他脾气也没看起来那么差,他的朋友跟着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人来向他请教花卉种植的技术。
而那丫头混在其中,往往比那些成年人学得都快。
即便后来对街的女人去世,小丫头被母亲接回北城,也始终与他这个“爷爷”保持着联系,更时常回来看望他。
岳良早就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女。
一码归一码,他即便再怎么欣赏傅景年,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个孙女“误入歧途”。/apk/
看到二人一起牵手出现在眼前,老爷子面色瞬间冷了下来,这让他本就肃杀的长相看着更加吓人。
扫了眼二人紧握着的手,老爷子目光最终落在一旁傅景年身上:“傅总这是要不请自来?”
平日见惯了对方慈眉善目的模样,如今见他这副横眉冷对的样子温幼慈不由心虚,下意识想挣开一旁男人的手却被对方牢牢握着。
“抱歉。”二人眼神对峙,良久,傅景年向他深深鞠了躬,“您也知道幼慈胆子小,不如让她先出去,您有什么想说的告诉我便是。”
“哼!”老爷子冷哼一声,闻言冷冷看着他。
话里话外,自己倒成了外人。
这个后辈为人太过理智,城府深得可怕,这也是往常自己最欣赏对方的一点。
而温幼慈是个极重感情的人,看着冷,但只要别人对她有一分好她都会报以十分,是十足的感性派。
极度的理性和过度的感性,刨去二人之间有悖伦理的身份不谈,二人的处事准则存在着天然的差别,他并不认为二人之间适合。
又扫了温幼慈一眼,二人之间却并非无情,他不由叹了口气:“怎么,如今倒是我多管闲事,棒打鸳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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