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眨眨无辜的眼睛。
古平宁温和却不为所动地笑着看她。
僵持两分钟后。
顾晚叹气。
“我跟医生您说实话吧，其实我和厉寒锡确实认识，但我们是有过一段往事并且最后闹得不太愉快，所以我就算给他打电话他也不会接听，更不可能过来给我付钱的。”
顾晚耸肩摊手神色无奈。
“所以如果您信得过我的话，可以给我其他人的联系方式，反正——”
“厉寒锡是您的病人，我可以借您的手机联系他。那其他的病人我也同样可以借您的手机联系的呀，都是病患，都无所谓。”
顾晚脑袋转的还不算慢。
所以很快她就想明白了一点反其道而行之主动出击询问起来这种问题。
古平宁垂眼像是短暂地在认真思考什么，过了会态度坚决地解释说：“我们医院主要着重注重隐私，所以我不可能向你透露任何病人的情况。”
顾晚也很是温和谦逊：“我并没有向您探寻病人来这里是看诊什么病的，我只是想知道您到底认不认识我也认识的病人，我和他的情分能不能让他借钱给我给您交费。”
“……”
好像也没有错。
古平宁却总觉得哪里奇怪。
“不如这样——”顾晚看古平宁神色动摇犹豫了，立刻紧追补充说，“我不问什么有的没的，我只向您简单地报几个名字，看您到底认不认识。如果您有认识的话，就麻烦您帮我找一下他的联系方式，我打电话让他过来缴费，这样可以吗？”
古平宁想了想不置可否地颌首。
行吧。
“陈诚？”
古平宁想了想后摇头。
“张扶情？”
古平宁想了想后再度摇头。
顾晚编了好几个名字却都被古平宁否定了，就算有碰巧古平宁认识的，顾晚也会在男女方面强硬扭转掉，以至于古平宁几次三番皱眉询问：
“李铁是个女生？”
“王娇娇是个男的？”
顾晚面不改色又信誓旦旦地点头。
古平宁：“……”
古平宁：“啧。”
那就继续等顾晚报名字。
也不知道究竟说了多少个名字后，顾晚看古平宁神色舒缓松弛，假装无意地说出了那个名字，“荣西顾。”
顾晚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古平宁。
他有一瞬间的停滞。
神色僵硬。
但只几秒钟后就快速地收敛了情绪，像是欲盖弥彰似的端起水杯来喝水，沉声否定：“不认识。”
顾晚却眯了眯眼睛：“……”/apk/
撒谎。
她在心里这般静静地想。
明明情绪都有破绽。
但顾晚却并没有拆穿，因为她已经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这个医院她没有来错，这个医生她没有找错。
顾晚目的达成也不再罗里吧嗦，她轻笑着耸肩摊手表示：“那没有办法，看来也只能报警了。”
但是古平宁的情绪却久久不能平复，他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往事，神色都变得紧绷沉重，顾晚留意到他虽然一直举着水杯保持着喝水的动作，可是他的水杯里面却一滴水都没有。
“不用报警。”最后还是古平宁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哑声讪笑，“一点小事不至于到报警的地步，我刚刚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左右你现在的情况还需要复诊，等到复诊的时候再一并交清费用也是可以的。”
顾晚微不可察地扬眉。
“可以吗？”
“可以。”
顾晚轻笑，笑意却没达眼底。
“那我留一张我的名片吧。”
顾晚的名片搁置在桌上，古平宁并没有立刻接过去查看，他仍然保持着喝水的动作久久没动。
甚至等顾晚离开的时候状若无意地回眸时，古平宁还保持着那副失魂落魄的神情，云游天外。
啧。
顾晚在医院里多等了会，她已经从古平宁的办公室里出来了，古平宁如果情绪稳定了的话就可以正常去接待其他的病患，可是他的工作状态却一直显示在忙而并非闲置。
顾晚等了近十分钟，古平宁的工作状态才终于得以更新。
她收回眼神。
出了医院。
坐回车里重新拿起手机才发现厉寒锡给她打了好多电话，顾晚懒得搭理就先去给其他人一一回复了消息，最后她的眼神落在了社交媒体最下面的一条好友申请上。
安安。
安安在申请她的好友。
顾晚稍微犹豫还是没做理会，直接省略忽略。
她驱车回去。
回去后发现慕容尘正在客厅里陪暖暖玩游戏，顾晚扔着差不多比她一半高的笛子在呜呜呜地吹。
声音吵闹地顾晚耳朵根疼。
但也正因为动静吵闹，以至于慕容尘和暖暖都没发现顾晚已经回来了。
即便魔音入耳，但慕容尘却都还能面不改色满眼宠溺地夸赞说：“真是好听，暖暖以后一定会成为很厉害的音乐家。”
“嘻嘻。”
“接下来要玩儿八音盒吗？”
暖暖看着被慕容尘当宝贝似的捧在掌心里的八音盒，稍微犹豫却摇头，果断地选择了拒绝。
“不要。”
被拒绝了的慕容尘，宠溺温和的神色都有短暂的停滞，但他很快就强撑着精神皱眉试图询问：“为什么？暖暖之前不是跟爸爸说很喜欢八音盒的吗？爸爸给暖暖买了特别漂亮的八音盒，还……”
“不要。”但是暖暖依旧坚持，她年纪小，阐述表达能力不如成年人般利落干脆，特别是有些着急的时候就更甚了，“我喜欢八音盒，但我不喜欢音乐，我不喜欢八音盒上跳舞的漂亮姐姐。因为她很漂亮，但是她一直在跳舞，我一直在跳舞的话会很累，她也会很累的，我想要她歇一歇，我不想以后我也变成她……”
暖暖的话有些含糊不清。
但顾晚能听懂。
暖暖是在心疼八音盒上的小舞女，因为一旦开启八音盒，八音盒上的小舞女就会伴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直到音乐停止。
暖暖不懂冰冷机器的数据编程。
她觉得所有的东西都会累。
包括八音盒上的小舞女。
但是——
顾晚没太懂，“暖暖你怎么说你不想变成小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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