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冰冷的厉声仿佛暗夜里突如其来的猛兽,龇牙咧嘴地向她扑过来一点点将她的理智蚕食。
她垂眸盯着地上自己缥缈的孤零零的身影,想到刚刚沈煜和一个身材曼妙的美女如胶似漆,也没有反驳她是自己的老婆。
所以沈煜是究竟有多厌恶和憎恨她,她一直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微风吹拂着苏蔓纤长的睫扉,眼眶不自觉的有几分酸涩。
她和沈煜的相遇是一场偶然。
三年前,在M国飞往国内的飞机上,偶遇气流,飞机在万里高空中瞬间失重,身体极速的失重感顺连着头脑一片空白,只有源源不断的冷汗本能的从体内溢出,那个时候的苏蔓,内心深处疯狂想要抓住一颗救命稻草,哪怕是虚无的也好,所以她慌乱中抓紧了什么,坚定又温热。
直到飞机突破气流,回归正轨,她在九死一生中如释重负后才发现,她不知何时握住了一个有力的手臂,仿佛在深渊溺水中抓住了一抹浮萍。
她的视线顺着手臂向上看,映入眼帘的是怎样一张俊美如斯的脸,他的一个眼神就好像一阵电流抚过她的心,让她瞬间脸红。
“不说话是哑巴了。”
男人讥诮的声音瞬间将她的思绪抽离到现实。
“沈煜,我刚说得没错,你就一混蛋,要不也不会把我一个醉酒的小姑娘留在包间里。”
沈煜闻言讥诮地哼了一声,“你有看过跟人睡了三年的小姑娘么?”
苏蔓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不想听沈煜傲慢又侮辱的言语,直接挂断电话。
回到家,客厅内黑压压一片,气氛说不出的沉闷,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可苏蔓就是可以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压迫感。
“看来你是已经忘记,我和你说过的话了。”
听到熟悉却又陌生的低沉嗓音,苏蔓身体本能的一抖,但也许是酒精起了作用,她终于可以在沈煜面前挺起腰板,呛声道:
“我为什么要乖乖坐在家中,我为什么要成为你养在笼子中的金丝雀,还有,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这一连串的质问并没有让沈煜有什么变化。
沈煜只是一瞬间的抬眸,轻轻瞥了眼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并没有太大的触动。/
他这个人总是沉着又冷静,仿佛深不见底的潭水,无论其他人多么歇斯底里,他都可以沉静到可怕的地步。
“在众人面前喝酒失态,胡说八道,这就是你们苏家的家风么?”
苏蔓心底的火气上来“你凭什么管我?你沈煜又好到哪里去,刚刚看你和那个女人亲热的很,
做人不能太双标沈煜,如果真的要论家风,你沈家的家风要败坏得多。”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眼底终于裂出一丝骇人的猩红。
他猛地薅起苏蔓地头发,迫使她抬头。
苏蔓疼得眼里泛起泪花,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她清楚沈父和沈家就是男人的禁忌。
苏蔓垂着眼眸,绝望地开口:
“沈煜以前是我不懂事追着你跑,用大小姐的身份强迫你做很多不愿意又幼稚的事情,现在的你什么都有了,可以不用在和我捆绑在一起了。”
也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倏然间,苏蔓觉得头里好像有无数根针一样刺痛着她的血管,痛得她连视线都有些模糊。
可她清楚,比起头疼,那个叫心脏的地方更疼。
沈煜倏然间松开手指,嘴里流淌出讥诮的声音,“苏蔓,想和我结束,没门。”
“沈煜你还真是无药可救。”
男人冰凉到刺骨的手指,狠狠攥紧了苏蔓的下颌。
语气冷到骇人,“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苏蔓,你不听话可以,那就不要怪我把你爸转到其他地方。”
这句话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苏蔓这一刻才真正的清醒了,她神色惶恐地望着沈煜。
脸色白的可怕,开口几次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不准动我爸,他要是出事,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话音还未说完,泪水便滑落至唇边,尽管苏蔓佯装了那么久的坚强,也终于在这一刻忍不住哭了出来。
父亲是苏蔓的软肋,在他们要订婚的时候,公司突然出现很大的信誉危机,诺大的公司股票一夜跌停。/apk/
苏见山只能将精力更多投入于公司,导致一时之间身体消耗过大。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本来公司的情况已经趋于好转,可有一天,一人突然闯进办公室,说是父亲用克扣工资,导致他的弟弟没钱看病,最后死在了家里。
二人相持,男人突然拿出一把藏在他衣服下的尖刀,对着父亲的身体连续捅了几下。
等保安来的时候,只见父亲倒在血泼之中,而那个持刀歹徒已经不见踪影。
父亲被送到抢救室急救,可却因为失血过多成为了植物人。
连医生都不确定,他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后来警方找到了这个歹徒,把他收押在拘留所,可没等真相调查出来,这名歹徒居然在牢里咬舌自尽了。
从此之后,这桩案件就变成了一桩悬案,苏蔓试图去寻找这一切的真相,可惜毫无头绪。
想到这里,苏蔓的心凉得发痛,眼泪也流得更加汹涌了。
沈煜用粗粝的指腹摩挲着苏蔓的眼泪,“想要你父亲安然无恙,就不要忤逆我的心意。否则别说是你的父亲,就是整个苏家以我现在的能力,想要摧毁它,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几句话几乎是立刻让苏蔓遍体生寒。
她真的好想问一句,为什么他要这么对她,难道曾经的苏家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么?
可苏蔓硬生生忍住了这个冲动。
倏然,苏蔓感受到男人修长的骨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肩膀,“上楼去把自己洗干净。”
明显的暗示动作。
苏蔓当然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从他们结婚开始,便约定好了,每周的周三和周五,除了沈煜出差的日子,否则她都要履行妻子在床上的义务。
不知何时起,窗外传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似乎和屋内的声音纠结缠绵在一起。
尽管雨声越来越大,可是依旧掩盖不住,空灵的房间内,刺耳的手机铃声。
男人似乎并没有要去管手机的意思,奈何桌子上的铃声一遍又一遍响起。
终于,沈煜抽身离开,气息微喘,随手穿了件衣服,拿起电话。
从他接电话到穿戴整齐,再到苏蔓听见窗外引擎的声音,不过几分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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