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说父皇太忙让他别去找,可上朝都不上,父皇又在忙什么?
还有母妃,哼,他现在又不是小孩子了。都说了他愿意母妃给他生弟弟的,他还会照顾母妃,干嘛防着他,不给他见母妃?
这都大半个月了,他和母妃还一次面没见过。母妃怎么可能不想他呢?这不可能嘛。
是以这日,小胖良儿瞒着西太后,偷偷去了菡萏殿。
香巧看到大皇子,扯起笑脸想劝他回西殿,见他不乐意,又要哄着他去偏殿玩。
小胖良儿眼尖看到几个宫女红通通的眼睛,拿出大皇子的做派问:“大胆香巧,本殿要与母妃见面,你也敢拦?”
小胖良儿瞅见了飞奔出去的身影,摆明了是去向皇祖母报信的。不过他才不怕,等皇祖母过来,他早见到母妃了。
他径直往寝殿里闯,菡萏殿的一众奴才没能拦住他。
小胖良儿就看到了躺着睡着的陛下,但没有他母妃。
小胖良儿没有立即打扰他父皇,而是先去书房偏殿找了一圈,喊了一圈母妃,没找到人后,才回到床边。他坐上床沿推他父皇手臂:“父皇父皇,我母妃呢?母妃去哪了?”
然后他发现了不对劲,他竟然叫不醒父皇了。
从前他跟父皇捣蛋,也是趁父皇睡着,想偷父皇的匕首,可是没一次成功的,基本他伸出的手,还没靠近父皇就会被抓个正着。可眼下,他轻而易举拿到了匕首,而父皇怎么叫都叫不醒。
小胖良儿意识到不对劲,喊人:“来人,快叫御医,父皇好像病了!”
他听到脚步声,回头,发现是皇祖母。
“祖母……”
他跑上前,想告诉皇祖母父皇不对劲,却是被西太后一把搂进怀里。
小胖良儿听到了头顶传来祖母压抑的哭声。
宫女宫侍远远伺立,西太后牵着他走到床沿。
西太后伸出颤抖的手,抚摸陛下瘦削到凹陷的脸颊。
“听奴才说,陛下三日滴米未进。你这是要抛下哀家,抛下小胖,随了贵妃去吗?你可想过,贵妃是否答应?”
“小胖这样小,你可知他前几日差点被害死,他要真的有事,你怎好意思去见贵妃?你也别指望哀家会替你管他,你这当父皇的都不想管了,哀家定也能狠下心肠。”
小胖良儿越听越觉不对劲。他忍不住打断西太后的喃喃自语。
“我母妃怎么了?”
西太后搂过可怜的小皇孙,眼神却是望着床上的陛下:“这事只有你父皇最清楚,你和祖母一起把你父皇叫醒,你再问他。”
小胖良儿感觉到不对劲,不觉眼泪滚滚而落,他推搡一动不动的陛下:“父皇,我母妃呢?母妃去哪了?你把母妃还给我!”
陛下没有醒。
御医轮流把脉针灸伺药,依旧没能让陛下醒过来。
陛下的脉搏和呼吸一日浅过一日,不用御医说,谁也都知道,过不了几日,陛下就会真的死去。
太皇太后让人封锁陛下的情况,又联络朝中几位元老大臣,恳请众大臣为齐家守好江山,更替陛下托孤,请大臣们将来好生辅佐大皇子继任新君。
众臣听到这话,都骇然。大家心里明白,却谁也不敢多问。唯有御史大夫李延海激动问:“陛下怎会?陛下他……”
陛下他为个女人竟然要去死?!
李延海觉得天都要塌了,他英明神武的陛下竟是毁在一个女人手里,苍天何其残忍!
李延海不信这个邪,他想再努力一把,进不去后宫,他跪去大明殿前,声声高喊:“陛下,祁国需要您,江山社稷需要您,臣等需要您!您睁开眼看看吧!”
一个大臣跪,接连而跪的就是无数个大臣。大臣们泣血高呼,声音响彻整个皇城。
而皇后带着后宫嫔妃则跪在菡萏殿外,各个哭得泣不成声。陛下驾崩,她们这些无宠无子的还不知道会被怎么处置呢。她们还如此年轻,也太可怜了吧。
一道快马奔至皇城门前,守门的金吾卫见到来人,即可放行。来人又撒腿奔进宫里,一路从东华门赶至大明殿,却是扑了个空。
闫敏将手里之物交给守门的福寿,让他立即拿给他干爹幺平过目。瞧着福寿撒腿跑远,闫敏才撑着膝盖呼气,等歇了口气,又去和冲着菡萏殿的方向跪地哭嚎的大人们打招呼。
大人们无一例外谁都无心理会他。闫敏觉得这天寒料峭,大人们又年纪都不小了,他得劝:“各位大人早些回吧,这明日陛下无事,大人们却倒下了,多划不来。”
只可惜大人们无一听他的。
李延海声音凄楚,一字一顿似感叹:“陛下真能无事吗?”
却未曾想闫敏真答话:“那是当然。不出意外,陛下今日就能醒来。”
陛下要是知道贵妃没死,陛下当然也不会想死了,还不是立马爬起来。只,贵妃没死的事在陛下接回贵妃前,暂时还不能公之于众,否则贵妃恐怕真有危险。
一口气跑到菡萏殿的福寿将手里的东西交给萎靡不振的干爹:“干爹,是闫敏送回来的。”
幺平瞅一眼那只打了五六个结,布满油花和手指印的荷包,懒得接,更是话懒得说一句。
福寿于是十分有眼力见的帮着干爹把荷包打开了。里面有两样东西,一张被折成豆腐块的信纸,还有一块同样折成豆腐块的帕子。
福寿忽略帕子,去拿信,打算念给干爹听,幺平却是疑惑瞅着帕子,越瞅越心惊。
即可,又一下夺过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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