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森正人立即拍胸口保证。
他的声音也因激动而颤抖着,似乎已经听见了钞票滚滚而来的声音。
对于南希此时的任何要求,他都一概答应,没有丝毫犹豫。
哪怕南希直言自己打算带两个小童//工学徒去剧团的事情,崇森正人也立刻表明,一日三餐管饱,工资则按照实习生的待遇给——这已经是非常优待了,就连贞子当初进剧团的时候,都只是帮忙找了住宿地点,食宿费用都是自理。
“行,明天剧团见。”
南希准备关门,却看见崇森正人还跟条哈巴狗似的,眼巴巴地等着自己回复准确时间。
想了想,南希按照原主的习惯甩下一句:“等我睡到自然醒。”
“好嘞!”
崇森正人惊喜无比,犹如得了肉骨头的狗:“我马上通知剧团其他人做好准备,明天你一来,咱们就开工!”
他捧着南希给的新剧本,美滋滋地拿去让人影印了。
——“无论有多艰难,今晚所有人必须背好新剧本,明天彩排谁出了岔子,谁就给我滚蛋!”这是他向剧团众人宣布的原话。
尽管小夜子之流的人心中不忿,认为崇森正人太过纵容,但更多的人则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连夜背剧本又如何?不怕工作忙,就怕没工作!黑泽南希休假的这段时间里,大家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好吗?!
就在飞翔剧团成员们干得热火朝天之时,南希的公寓里却是一片焦灼气氛。
佐藤写了十几天日记,本以为终于可以登台表演,却被南希无情告知:他在《樱吹春深河》剧本中没有任何一句台词。
他和狄原一样,都只当剧团的见习学徒。
佐藤深深感觉到了被欺骗,直嚷嚷着要找南希讨个说法。
可真当南希面无表情地出现在他面前时,佐藤又在那双冰冷蛇瞳的注视下安静如鸡。
就连刚才因愤怒而具现化的黑色幽灵都乖巧地蹲了下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模样。
“对我的安排不满意?”
南希翘着二郎腿,没有骨头似的窝在沙发上,柔软的身子缠着抱枕,仿佛是盘旋在树枝上懒洋洋的蛇。
可当她掀起眼皮看向佐藤时,这条慵懒的蛇又露出了它冰冷尖锐的獠牙。
“也、也不是……”/
佐藤不自然地避开视线,左右一看,他的好队友们早就退避到隔壁房间,扒拉着门框,一脸“你自己找死可千万别把我们拉下水”的神色。
哼!狄原这个靠不住的家伙!贞子更是叛变的早,早就成南希的狗腿子了!
他在心中抱怨,面上却带着委屈,企图唤醒毒蛇的良知:“你答应过的,只要我们老实写日记,就给我们演出机会。”
“是,我答应过,这句承诺永久有效,”南希手掌一立,阻止了佐藤继续辩解,“但不是现在。干我们这行的,谁不是从刀山血海中厮杀过来的?想成为一名合格的歌舞剧演员,你还有的学呢!”
就算是贞子这样天赋异禀的孩子都要经过点拨,才把“樱吹”这个角色演得像模像样,佐藤和狄原一丁点经验都没有,就想上台?
倒也不用把观众当傻子骗钱。
“就你的表情管理……”南希轻笑着佐藤两眼,摇头叹气。“先做学徒看看人家是怎么演戏的。”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当然,也有人不是那么服气,当晚气成河豚,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还不高兴地推醒心大的狄原:“我的表情管理怎么了?明明就很棒啊!当初在实验室的时候,用演技骗到一两个研究员完全不是问题!你说是不是,狄原?!”
佐藤说完就摆出一张乖巧笑脸,把纯真和不喑世事全部写在了脸上。
睡得迷迷糊糊的狄原:“……”
“你别假笑了,我要被吓醒了。”
佐藤:“?”
不行,这个队友根本靠不住!
他又转过头,召唤出黑色幽灵,继续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我难道看起来不和善吗?”
黑色幽灵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怎样的语言才能在不伤害人的情况下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过了好一会儿,他违心地点点头:“嗯,核善的微笑。”——看上去简直像要立即核平宇宙。
佐藤:“……”
八嘎,你也叛变了!
这一//夜,佐藤的演员梦碎了,而东京塔的霓虹灯则兴奋地闪烁了一整晚。
次日,南希还在睡梦中,就听到厨房传来的动静,一会儿是菜刀与砧板的碰撞,一会儿又是金属铲子和锅底的合奏,再不就是贞子极为浮夸的赞叹:“奶茶好香啊!”
南希:“……”
这小姑娘催自己起床的方式还真独特。
南希佯装不知,迷蒙睁开眼,伸了个懒腰,立即有香甜可口的奶茶送到眼前。
羊咩咩双眼下都挂着硕大的黑眼圈,仿佛一夜没睡,可眼眸里却满是兴奋和激动。她以为自己掩盖的很好,殊不知连声音都在轻微颤抖:“黑泽小姐,你醒了呀,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剧团了?”
围裙之下是一条崭新的裙子,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一副随时可以出门的模样。
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南希转头看了一眼挂钟,沉默良久,直到贞子又不安地挫起手,才掀开被子:“洗漱热水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
“行吧,等我洗漱完,吃过早餐就出发。”
有了贞子的叫醒服务,南希一行人抵达剧院时,挂钟的时针才刚走过九的位置。
门口负责看守的学徒从没这么早在剧院见到过南希,瞌睡立即全无,眼睛珠子都要掉下来。他忙不迭躬身为南希拉开门,高声向剧院内喊道:“黑泽小姐来了!”
剧院内同样一片慌乱,就着昏暗光线,南希看到几个正拿着演出服在身上比划的年轻女演员立即慌乱地扔开衣服,面上全是惊惶神色。
“对、对不起,黑泽小姐,我们不是故意的……”
“我们只是看了看,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当初小夜子乱动南希的私人物品,一.夜之间从剧团最受欢迎的女二号沦为只能演普通剧目的边角料,这件事成了剧团内最大的八卦,也成了一众年轻演员最深的内心阴影。
从此黑泽南希的东西变成了烫手山芋,即便她许久不来剧团,也没有人再敢觊觎。
今天服装师刚把定制好的演出服拿到剧院来,女孩子们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做工和高级面料,忍不住拿在身上比划比划,幻想着自己有一天当上女主演,穿上这身昂贵的“战袍”。
谁能想到才刚拿起衣服就被黑泽南希抓了个正着呢?
两个年轻女演员吓得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生怕自己的行为惹恼了黑泽南希,从此被赶出剧团,流浪街头。
她们像是被天敌盯住的小鹌鹑一般,僵硬地抱团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眼睁睁地看着毒蛇在身边游走。
南希食指勾起其中一件演出服,冰冷蛇瞳扫了一眼被女演员碰过的地方,语气轻佻:“是很好看,想穿这件演出服?”
“不、不是……”
南希轻轻笑了一声。
仿佛是来自天边,又像是一根羽毛,轻轻地在人心最柔软地地方刮了一下。
她拎着华丽繁复的裙摆,擦了擦女演员额头的冷汗,细细在她耳边说道:“想要女主演的位置,就拿出相应的实力来啊。只会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又不愿意付出努力,天上还能掉馅饼不成?”
说罢,她把演出服往女演员怀中一塞,嘴角讥讽的笑容消失,冷眼在剧院内扫过一圈:“这件衣服不要了,其他人各就各位,准备开始排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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