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注意到,许修偷偷取下了自己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霎时间,大比现场天色微变。这等微弱变化,一般修士根本感觉不到什么异样,但是有些人还是察觉到了。
比如某个正在和自己的小女助理研究小游戏的神秘“主人”,他一把推开了小梅梅,抬头看向天空,好一阵子才说:“哪个逆天的家伙,居然引动了这个级别的异变?总不能是…”
他脸色一变,掐指一算,许久,才说了一句:“前无因,后无果,这等层级,怕不是已经到了和这大道同一水准的存在了。”
小梅梅听到男子这样说,慵懒的起身,好奇的问了一句:“主上,您说这已经是大道同级的存在了?这能有这样的存在么?如此强者,怎么可能避开您的探查?”
男子摇摇头,说:“你错了,所谓同等层级,只是层级相同,不是实力相同。比如说吧,例如这天地彻底毁灭,只留下一只蝼蚁,这蝼蚁在一定程度上,就等于这方天地存在于世间的最后象征,也可以说,它就证明着这方天地的存在痕迹,在层级上,它就堪比一方完整的天地,尽管它只是你轻轻一碾就死的蝼蚁,却不能否认它的层级。”
小梅梅的眉头紧皱,好一阵子,才说:“主上,您的意思是,有另一个象征着无上大道的存在来到灵源真界了?”
“是啊,看来当年推算出来的劫数,怕就是这个存在了。”男子脸色阴沉。
小梅梅不敢多说什么,虽然主人平日里有些不着调,但是死在他手下的人数,恐怕都堪比天空中的星辰之数了?
良久,男子说:“看来这场大劫难,想要渡过去,还真得靠许修那个遁去的一啊。”
男子是第一个感觉到异变的,而第二个感觉到的,是姜游龙。
因为一股无法抗拒的天道之力突然出现,直袭灵塔。
刹那间,灵塔之内构建出来的法则被无尽的天道之力摧毁,更有寂灭之力,轰然而至,席卷整个灵塔之内。
因为这灵塔是由姜游龙祭炼的,所以在灵塔被天道之力侵袭之时,姜游龙也被波及,仅仅只是天道之力的余波,也震得姜游龙五内俱焚,险些身死道消。
等姜游龙调整好呼吸,再低头一看,觉得自己刚才不如去了还好些。
灵塔,又坏了,还是坏的很彻底很彻底的那种。这要重新做一个,未来三十六年的经费都要打折发放了,这本就困难的东木洲修联会都不算是雪上加霜,那就是风雪倒灌。
姜游龙脑子空白了几秒,然后逻辑线开始梳理好!
要不是风月宗和三金门同分,就不用打这个加时,不用打这个加时,灵塔早就收起来封存,自然惹不到天道之力,所以都怪风月宗!
要不是灵塔上次大修过,这次又被折腾出一堆冗余,导致运行不畅,以灵塔的防御,理论上可以撑过这天道之力的,那谁搞出的大修?风月宗!谁搞出的冗余?风月宗!所以都怪风月宗!
虽然这一次应该是天道发力,但是为啥天道早不发力,晚不发力,偏偏是许修登场的时候发力?天道一定也看不下去了,这等修士中的毒瘤,教导徒弟就是破坏别人的战阵,大比日常就是折腾自己的灵塔,这等东西,天道震怒,一力惩戒,然后殃及池鱼,所以还是怪风月宗!
逻辑顺了,风月宗就是一切麻烦的原因。
姜游龙双眼喷火,盯着已经毁掉的灵塔内部。心中恶狠狠的想,灵塔是毁了,那天道你要给力啊,弄死许修,让他给灵塔陪葬。
天道之力,毁了灵塔,也导致灵塔本该具有功能也全都不能用了。
那么结果就是许修和赵鑫已经被困死在无序空间之中,姜游龙也无能为力,因为灵塔毁损,他也没有办法将两个人,或者两具尸体弄出来。再等一下啊,灵塔残存的一丢丢力量散逸,他甚至连勾连这个无序空间都做不到。
姜游龙现在心中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因为许修和赵鑫基本就是死了,纵使没有死在天道之力和轰杀之下,陷入这样一个无序空间,他们一个返虚,一个元婴也根本没有能力突破出来。
那么如果这二人都死了,后面怎么办?灵塔坏了,可以说是意外,反正修联会刚开始组织联合大比的时候,灵塔本就不够完善,出现意外死了几个的,那也就是命中有此一劫,赔点资源也就是了。
反正三十六年的拨款都要打折了,也不在乎赔偿这点资源。但这个胜负要怎么说?那个晋级的名额给谁?他要空口无凭的说赵鑫或者许修赢了,谁服气啊?上面总会也不能同意啊。所以姜游龙决定,丢给上面处理,虽然这样一搞,他晋升到总会,坐到最高的那个位置已经成为泡影,不过这又怎么样呢?累了,这东木洲的分会长都不想干了。
姜游龙随后通报,由于灵塔又出了问题,本次晋级赛的最后一个晋级名额将由修联会总会研判之后,再做公示。
姜游龙公布了这个决定的同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三金门和风月宗。
在座的都是洗浴中心二楼的贵宾,谁也别装纯情正经。
大部分人都认为,七成可能,两边的宗主是无了。
三金门没了赵鑫,丢了最高战力,但是宗门架构还在,自己支撑下去,几年后重回荒级还是可以的;
风月宗没了许修,那就不只是丢了最高战力,甚至于是丢了魂。许修虽然外号是缩头乌龟,但是不可否认,他就是风月宗的魂;一般的灵级宗门就是这样,宗主就是宗门的精神核心,决定着宗门的精气神,当宗门走过初建的震荡期,逐步稳定下来,初代宗主的精神也固化下来,宗门也有了稳定的架构,走入稳定发展期。
也可以说,修联会不把灵级宗门视为正式宗门的原因,就是灵级宗门大多还在震荡期,缺乏稳定架构和真正的宗门内核。
现在的三金门和风月宗的差异,就是这个内核。
没有赵鑫,三金门可以弱,但是不会乱,卧薪尝胆几年,也就是了。
没有许修,风月宗就是一块巨大的肥肉,虽然外面的说法,风月宗是王狗蛋和安宁在背后扶持的宗门,可现在台面上的许修没了,总归会有点动荡的。
整个风月宗吃了胀肚子,但是咬一口,总可以吧?
你去了二楼,一口气按四个钟的费用给,不敢说能让有技术的女师傅转型运动员,练习深蹲,那起码可以让人家转型雕根……不对,是根雕师。
大家现在看风月宗,大抵就是这样了。
风月宗的核心思考挂件被许修困住了,不过好在还是有三魔之二的肖张与狗二哥,这两人吧,对于危机的第六感的确很强,在这一刻,两人心头都是微微一寒,似乎有点不对头呀。
然后,两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快去找大师姐。
许修为了困住王云槿,布下的阵法确实有点恐怖,不过好在风月宗有荀况,有华翔,还有方弃。
所以方弃挡在最前,华翔在他后面,再靠着荀况的分析,总算是轰开了许修布下的阵法。
只是王云槿一出来,一脸寒霜,咬着牙,说:“别废话,告诉我,什么情况!”
荀况用最简单的话,复述了一下情况。
王云槿的脸色越来越差,眼眶之中似乎也有泪光泛起。
荀况话音未落,王云槿已经制止了荀况继续说下去,然后手指在轮椅扶手上敲了敲,思考片刻,说:“师父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如果按最差的情况,现在风月宗已经到了最为危险的时刻,恐怕接下来,风月宗就要经历真正的腥风血雨。师父不在,作为代掌宗门的大师姐,我不会说什么让大家拼死扞卫宗门的话。想走的,没事,不想走的,谢谢。”
说完,王云槿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一代二代弟子。
方弃是啥都没有说,只是默默走到了王云槿身边,伸手轻轻拍了拍王云槿的肩膀。
随后是秦寿、蔡蔡、艾珂……基本上一代弟子都默默地来到了王云槿身边,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了王云槿,走路什么的,就不要再提啦。
至于二代弟子,有点懵,也有点不知所措。
平心而论,二代弟子的表现,没有超出王云槿的预料。
入门也就四年不到的时间,而且作为宗门文化那么恶劣的一个宗门,这时候能够不去当叛徒,顺便给别人带句话,都算是风月宗的教育挺成功了。
王云槿没有说什么,拿出了一个储物袋,放在一旁,说:“里面有些资源,还有一些我从师父研究的道法中窥视出的修炼法门,也算是临别赠礼了。”
说完,王云槿也不多说,示意方弃推着轮椅,缓缓的出去。
“方弃,你知道的,我一定会替师父守着风月宗的。”王云槿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也没有故意的提高音量,就是这样用平日的声音慢慢的说。
这话是说给方弃听的,也是说给其他师弟师妹们的。
“可是大师姐,师父不是说了么,有人没地,叫流浪宗门,有地没人,叫坟头。那为什么大师姐你还让马魁温莎他们走?”秦寿小声问了一句。
王云槿却没有回答秦寿,而是闭上眼睛,说:“说实话,你们不想走么?”
“走?走去哪?哪里能容得下我?”秦寿微微一笑。
“是啊,容不下。你们身上都是风月宗的烙印,自然走不了。可是那群孩子们呢?他们还有得选,所以就不要勉强他们。”王云槿说得挺风轻云淡的。
这时候黎久却突然开口说:“大师姐,我那五小只过来了。”
王云槿头也不回,说:“这五位倒也没地方去,想来不会走的。”
只是五小只还没有走过来,又有声音传来了。
“我说马魁你是不是男人?就你那脑子,也就比二师伯和八师叔的脑子好一点,你去想个啥?想来想去,扭扭捏捏的,还不如我,要不你穿条裙子躲房间里面别出来了。焯!”
得,这动静,只有二代奇葩,好女孩温莎才弄得出来。
只是她那话,看似辱骂马魁,实则拷问一堆。
方弃华翔:嘿嘿嘿嘿………(这两位脑子就没有开机,拷问等于没有拷问)
黎久:穿小裙子怎么了?通风透气,便于活动,还,好,看!你个温莎,你穿裙子有我穿得好看么?有么?
秦寿:躲房间里怎么了?我这是在研究,你懂不懂什么叫研究之美?你知不知道,只有大长腿能让我忘了研究…啊呸,是只有研究能让我忘了大长腿!
荀况:尼玛,这丫头能不能闭嘴,完了完了,这次宗门要撑不过去,我死定了,要撑得过去,我也要被这帮家伙弄死,娘的,当初怎么就收了这个逆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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