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桑眼前一黑,天旋地转间,只听得“咚”得一声。
她额头磕在了凸起的檀木上。
“嘶——”洛宁桑揉了揉额头,果不其然长了一个大包。
随手摸了摸旁边,触感柔软丝滑,像是一床被子。
嗯?被子?
洛宁桑一个激灵,鲤鱼打挺般从躺着的床上一跃而起。
罪过罪过,不小心踩到了床。她双手合十,有点不好意思的对着锦被上两个明显的鞋印忏悔。
然后伸出手拍了拍,企图销毁罪证。
这是一处低调奢华的寝宫,雕梁画栋间尽显精致,微弱的赤红灵火微微闪动,给整个寝殿笼罩上神秘又危险的气息。
就在洛宁桑哼哧哼哧用清洁术法消灭脚印时,吱呀一声,门开了,幽幽燃烧的灵火随着开门带起的风微弱不少。
洛宁桑半跪在床上,手上灵力还没来得及收回,下意识回头望向出声之处。
嚯,还是个熟人!
谢悯着一身暗黑华丽衣袍,斜倚在门口,见她望过来,风华绝代的脸上勾起一抹趣味,眉梢微挑,轻笑起来。
“有意思,我这寝宫下了禁制,你是如何进来的?”
洛宁桑讪讪放下手,欲哭无泪。
她能说自己是被一个黑色漩涡拉进来的吗,虽然有点扯……
掉到哪里不好,非掉到了大反派的老巢里,这也就罢了,还出现在人家床上,这下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洛宁桑在心底挣扎了一下,发现她找不出更合适的理由来解释现在的情况,斟酌片刻,只得老老实实开口:“我原本在秘境里历练呢,结果碰上个黑色漩涡,下一秒就出现在这里了。”
“哦?可是据我所知,秘境已经结束快一个月了,时间对不上呢。”
谢悯侧头,昳丽无双的面庞在昏暗烛火映照下,危险又迷人。
这番说辞显然漏洞百出,低哑的轻笑传来,听得洛宁桑心惊肉跳。
她干笑几声,表情极为诚恳,就差没对天发誓了:“呃……总之呢,就是这么个事,虽然它听起来不可思议。”
谢悯收起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脸上是迫不及待的新奇,视线扫视过她全身,似要将她看透:“我很好奇,你的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他的嗓音温柔又迷人,潋滟的眼睛直视着她,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告诉我,你的秘密。”
洛宁桑对视上谢悯的眼睛,嘴唇紧抿,心里直打鼓。
要说她的秘密,那可太多了,光是穿书这一个就够匪夷所思的了,万一大反派知道了,一时兴起,将她解刨了那她就甭想回到原世界了。
在她看来,谢悯就是一个表面温柔无害内里黑透的大变态,她毫不怀疑谢悯会这样做。
她可得捂好自己的小马甲。
“啪嗒、啪嗒”缓慢的脚步声一声声逼近,洛宁桑僵着一张脸,生无可恋。
谁!来!救!救!她!
眼见着谢悯脸上挂着笑在她面前站定,抬起手来,洛宁桑紧紧闭上眼睛,口中还不忘争取一下,对谢悯说道:“打个商量,我能选一个不痛的死法吗?”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揪起衣领从床上提起来,颇为嫌弃地被谢悯扔到了一边。
耶?/
洛宁桑睁开眼睛,后知后觉的摸摸自己的脖子,还在。
见谢悯站在床边,神色莫测地盯着那团凌乱的锦被,洛宁桑立马意识到了,她那脚印还没擦干净呢!
洛宁桑飞快地跑到床边,一把抱过那团被子,谄媚的说道:“嗯……不小心踩了一脚,放心,我肯定给你洗的干干净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就不计较谢悯把她扔出去的事了。
好吧,以她现在的实力也计较不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她忍。
谢悯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洛宁桑的动作,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洛宁桑抱着被子,试探性迈出一步,见谢悯没有拦着,脸上差点露出笑来,连忙离开床边,打算离他远远的。
一只手刚碰上大门,她使劲一拉——
拉不开。
洛宁桑不信邪,又是使劲一拉——
大门纹丝不动。
谢悯见她在那抓耳挠腮,上蹿下跳般试图打开那扇门,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心提醒她:“忘记说了,门上有禁制,除了我,谁也打不开。”上扬的尾音,昭示着他此刻愉悦的心情。
洛宁桑郁卒了,这哪是寝宫,明明是牢笼!
这下好了,想走也走不掉了。
见洛宁桑如丧考妣,苦着一张脸,谢悯只觉得有趣,语气温柔:“急着走干什么,既然来了,那也得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如何?”虽是商量的语气,话音里却不容她拒绝。
她算是知道了,大反派就是一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疯子,这样的地主之谊她可受不起。
他歪头笑笑,饶有兴趣地看着洛宁桑脸色不断变化,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最后只能憋屈地答应。
“刚好我要出去一趟,你也去。”
命令的语气传来,洛宁桑深吸一口气,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咬牙切齿的答应:“好。”
此时正是夜里,一轮幽暗的紫月高悬天际,散发着神秘诡谲的光芒,风中带来隐隐的凄厉哭嚎和浓郁的血腥味。突然,枝头黑鸦呼啦一声飞走,盘旋在夜空中,叫声尖锐而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洛宁桑出了寝殿才发现,那个莫名其妙的黑色旋涡把她从秘境传送到魔域来了。
她老实地跟在谢悯身后,暗暗记下路线,拐过几道曲折的路口,来到一处大殿前。
洛宁桑打量着面前的宫殿,心底咂舌,大反派真是有钱,这一路走来,所有建筑用珍稀无比的千年精魄灵石做柱子,万年暖玉地砖,真是太奢侈了!看得她心痒痒,恨不得扣几块下来。
她跟着谢悯迈进大殿,被殿内乌泱泱一片跪着的人吓了一跳。
见谢悯进来,所有人低着的头更压低了些,其中有几人更是颤抖着身躯,似是害怕极了,殿内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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