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赵破奴,甚至在闻讯后,就穿戴起了甲胄,带着家臣,想要去建章宫请命杀贼。
连什么‘廉颇虽老,壮志犹在!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赵破奴带头,其他老将们,也都纷纷开始了表演。
受他们影响,现役的在京将校也放话了。
总之,事情很快就演变成为了汉家各级将校的表忠大赛。
而这些人表忠的同时,纷纷拿着万年的事情鞭笞。
于是,参与万年之事的贵戚们,哪怕只是在里面打了个酱油,牵扯其实不深的人,立刻都是大祸临头!
因为他们不可避免的被卷入了‘乱臣贼子阴谋对抗天子’的集团。
从古至今,卷入类似事件的人,谁能活?
怕是连死都是奢望!
更要命的是,受此牵连,临潼的贵戚官僚们也全部倒了大霉。
按照执金吾王莽的说法是‘万年之贼阴谋祸乱社稷,惊扰太上皇神灵,纵火旧都,其罪深也!然临潼之事,果与万年贼无关?’,大有要将临潼的贵戚官僚们和万年的事情挂上钩的架势。
而这些事情的演变和发展,自是吓尿了整个京兆尹的官僚们。
人人都是惶惶不可终日。
若那张蚩尤,哦,不,张侍中去了郑县,然后依样画葫芦,那大家伙……
特别是现在,他们连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天子认可了发生在临潼和万年的事情,并且做了定性。
情况,已经朝着不可避免的灾难性方向发展。
“方公……”京兆伊的城门尉王显问道:“如今,公有何打算?”
其他人也都是惶惶不可终日般的看着方永,现在他们也只能指望这位大佬能想到什么办法救命了。
若那张侍中到了郑县,那就一切休矣!
方永却是叹了口气,悠悠的道:“为今之计,只能祈祷上苍保佑,吾等的使者先张侍中一步抵达郑县,将吾等的嘱托告知郑县上下……”
“若是如此,或还能有一条生路……”
“不然……”方永苦笑的摸了摸的自己项上人头,然后摘下冠帽:“吾等死矣!”
“使者是前日派出的,如今应该已经度过渭河了……”有人轻声道:“而张侍中一行,据说连羽林卫在内足有数百人,浩浩荡荡,速度必定快不了!”
“最快恐怕也还要两日才能抵达郑县……”
“吾等应该还有希望……”
众人听着,都是心里稍稍一安。
但随即却又担心了起来。
特别是方永,郑县老家的那几个大家族是个什么样子他还不知道?
这些年来,越发猖狂,目空一切。
几乎都快要赶上关东一些郡国的地方豪强了。
在早先,他也不怎么担心。
毕竟,郑县和长安,隔着这千山万水的,连御史一年也未必去得了一次。
这山高皇帝远,家里的子弟在郑县再怎么胡闹,也传不到长安来。
至于那些泥腿子告状,就更不可能了。
但哪成想,会有今天?
只要张侍中一进郑县,那……
而曾经保护他和他的家族的距离,变成了致命死穴。
从长安出发,哪怕是快马也要三天才能到郑县。
隔着这么远,万一家里那些不开眼的混蛋,出言顶撞甚至挑衅那位。
岂不是一切休矣?
现在,方永只能祈祷,家里面的兔崽子们识相一点。
只能祈祷,自己派出去的使者能提前赶到郑县,只能祈祷郑县官吏们发挥自己的工作积极性,把一切都遮掩住,将市面粉饰好,不要让那张侍中发现了郑县的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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