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飞花,流红千种。罗裙软香,烟雨朦胧。
她手执水墨纸伞,自那月华浓处缓缓而来,腰肢款摆,玉指青葱。媚眼顾盼生辉,檀口半启微微。香舌撩过唇角,绕出暗夜妖魅之花。
月色迤逦蔓延,凄落成嗜血的荒幽。花丛掩映中,却有两人放浪形骸,极尽缠绵。
娇吟萦萦,低喘声声,靡丽的欢愉,叫嚣着最原始的快乐。
“师父——”
她蓦地合起纸伞,酥软媚语柔柔落下,激的花中男子全身一震,终于云雨尽散。
他一把扔开身下艳女,长剑所及,艳女头颅滚落。他抓起地上酒壶,仰头饮尽,笑声中悲怆莫名:“能得本仙眷顾,想必你死而无憾!”
“师父,我好不好看?”她盈盈上前,云烟红衫逶迤出勾魂的风姿。
男子却只顾着怀中美酒,喃喃说着:“不要叫我师父!”
“师父将我从妖魔之境救出,并且教我法术护身,不叫你师父,难道唤你郎君?”她笑得妖媚,踏着冷月朝他步步逼近。
“也罢……你本就该随他唤我一声师叔……然而我终归却害了你们……”他埋首在自己的罪孽之中,却没察觉女子眼中那朵妖莲。
女子指尖已暗暗凝成勾魂赤练,就等着近身后那致命的一击。
“妖魅!竟敢伤我师叔!”
这一声清凛的声音尚未落尽,她的胸口已被剑气狠狠刺穿。
有什么孽障从自己的身上瞬间飞离,意识涣散的刹那,月色中恍惚有雪光迷离。
她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来人,却只看见在夜深处氤氲绰约的浓墨。
她大概是要死了罢!不然为何自己忽然被那墨色揉入怀中,眉眼处是雪莲幽香,恍惚还有一颗泪珠滚落。
“卿浅,竟是你!”那男子似在颤抖,声音也带着几分低哑,“对不起……我害你至此……”
“卿浅……”她低喃着,忽然轻轻地笑了,“原来我是叫这个名字……”
“卿色潋滟,浅笑安然。”他神色极为遥远,眉间深锁的不知是与谁的传说。
“真好……”她伸出手来,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终究不过是虚无。不如就此归去,归于这一场荒凉的春梦。
男子将她紧紧裹在怀中,温柔看了半晌,决然开口:“师叔,我要救她!”
那醉酒的男人苦涩摇头:“魂魄已散,无法可救。”
“不过是中了妖魅之术而已,如今妖魅已经离身,解之何难?”
“若只是如此,那倒也罢。只是她的身世……当年我们造下的孽,总有一天必须偿还。或许你救得了她,却救不了你自己,更加救不了这天下苍生!”
“负尽天下又如何!只要她安好如初,了此残生又如何!”
男子说着,抱着她朝那月色深处走去,无意中瞥见地上那艳色血影,皱了皱眉,却并未回头。
师叔,师叔,那已是隔世的一段情伤,你又何苦自毁道行!
他抱着怀中女子,走到了夜色阑珊处。挥手结下幻界,霎时云霓风花,至寒处莲开并蒂。
他坐在冰雪里,轻轻拂去伊人眉间雪花,温柔说道:“卿浅,我们回家。”
指尖灵力隐隐,沉稳地融入她的血脉。他的手掌拂过她的眉心,脸颊,粉颈,直至那温软的风情。
那朵盛开的雪色莲蕊,掩映在霓裳薄衫之下。清风拂过,蓦然间有暗香袭面。那粉嫩的花珠,若隐若现地勾勒出某种遐想。
他顿了顿,感到有些口干,饮了些夜露,竟然还觉舌燥。
兴许是刚刚对付妖魅时着了道罢!他忙封住自己的穴道,抑制住那四处流窜的燥火。
那朵雪蕊本是当年他封印在她体内的灵,是他送给她的定情信物。由于方才被妖魅附身,此刻竟然隐透着妖艳的红。若它变得完全赤红,那她也就会被妖魅完全侵吞。
不敢多想,他将手掌覆在她的胸前,沉静地给她疗伤。指尖所及之处,莫不是冰肌玉骨。
本来他已经摒除杂念,却忽然听到“嗯”的一声低吟,手指不由一颤,停在了原处。
怀中女子唇角勾出一朵妖娆的笑容,软软开口:“这样还不够快活,你可以再热情些。”
听到这样柔媚的声音,他不由得有些惊愕。这真是他的卿浅?当初那个纯真如莲的卿浅,何曾展露过这样的风媚?
“郎君,救我!”
她轻轻扭动腰肢,像是在召唤着他。
他心头一热,只感到气血上涌,全身各处无不酥软。指尖处有些异样,宛如樱桃渐渐成熟,他这才察觉自己刚刚是触到了她的那里,难怪她会如此难以自禁。
他正要移开手掌,却忽然见她柔柔伸出手来,按住了他。
她蓦地睁开眼睛,媚然笑道:“你不喜欢么?”
温软玉手,指引着他,向那极乐的幽境滑去。那从未触碰过的隐秘,他与她从未探及。
他全身僵硬,不能自持,几乎就要迷失在这靡丽的幽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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