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自投罗网(1 / 1)

王胜利看着陈宇,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与敬佩:“支书,您真是神人啊!几枪撂倒四个,如今还这般镇定自若,真是服了您!”

陈宇眼皮都没抬,淡然回应:“放心,他们死不了。不过要是没人管,恐怕会被冻死。”

这话听在王胜利耳中,犹如惊雷炸响,他声音颤抖:“那……那要是他们死了,咱们不就成了杀人犯了吗?”

陈宇嘴角微扬,平静地说:“杀人犯是我,又不是你,你怕什么?再说了,他们死不了,更不会去报警。你就安心休息吧,天一亮就到燕京了,到时候有的忙呢!”

尽管陈宇说得轻松,但王胜利哪能安心入睡。这世道虽乱,但他从没见过这种阵仗。

“支书,您怎么就知道他们死不了,也不会报警呢?”王胜利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陈宇见状,心想还是解释清楚再睡吧,不然耳边不得安宁。“你没看到最后一枪倒下好几个人吗?过会儿他们清醒过来,自然会把那些人带走,这些人也会逃之夭夭。

我之前说的那些狠话,不过是吓唬他们的。抢军用物资可是大罪,你觉得他们会傻到主动去报警,自投罗网吗?”

此刻他们狂奔逃命,生怕速度不够快,谁会故意往枪口上撞?这群家伙如今个个如惊弓之鸟,不仅他们自己会落荒而逃,就连那些曾经干过抢劫勾当的,恐怕也得闻风丧胆,亡命天涯。

王胜利听罢陈宇的话,琢磨片刻,问道:“支书,你觉得他们真会那么乖顺听话?”

陈宇嘴角上扬,反问:“假设你是那抢劫的,听见这番话,你会如何行动?”

“当然是跑!能跑多远跑多远!”王胜利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陈宇轻轻一笑,未再多言,重新闭目养神。

王胜利却仿佛醍醐灌顶,瞬间明白其中道理:本就心虚如贼,再经陈宇这一番言语震慑,常人哪能不信以为真?

更何况,面对的是一群惶惶不安的惊弓之鸟。非军用物资的车上怎会藏人,还配有持枪押车员?更令人骇然的是,黑暗之中竟有如此精准的枪法,若非军人,还能是谁?/apk/

王胜利目光再度落在陈宇身上,思绪万千。他在上店村待了七年,从没见过知青摸枪,这李支书何来如此出色的枪法?

一股神秘感油然而生,令他愈发对这位支书刮目相看。短短数月,建厂、包产到户,陈宇宛如脱胎换骨般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越是神秘,王胜利对李支书的敬佩之情就越深。这般智勇双全、敢闯敢拼的支书,无疑是上店村的福星。心绪渐渐安稳,王胜利也随之闭上眼睛,沉入梦乡。

正如陈宇所料,几个被吓得瘫软在地的劫匪,逐渐恢复了神志。起初以为已身陷阴曹地府,直到寒意袭身才意识到尚在人间。回头望去,汽车已消失在远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你们几个愣着干啥?还不快来扶一把!”倒在地上、看似重伤的大哥,此刻又恢复了威严,冲那几个胆小如鼠的同伙吼道。几人如梦初醒,慌乱地将受伤者搀扶起来。

“水哥,那人说的抢的是军用物资,是真的吗?”一人忐忑地询问,却立刻遭到训斥。

“老子哪知道!不过那枪法确实了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赶紧回村,连夜叫人跑路!”水哥分析道。

众人早已没了主见,身为惊弓之鸟,此刻更是慌乱不堪。“你个蠢货,家在那边,你往哪儿跑?”“哎呀,我腿还疼着呢!”“快点,再磨蹭,天一亮就等着吃子弹吧!”

陈宇临走前的警告,犹如魔咒般深深烙印在他们心头,胆都快被吓破,魂魄似乎也丢掉一半。

警察还未赶到,这伙人已自乱阵脚,狼狈不堪。从此以后,就算他们还想重操旧业,心中恐怕也会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

而此刻的陈宇,已然像没事人一般,裹在棉被中,发出轻微的鼾声,安然入睡。

车轱辘滚滚向前,道路崎岖不平,车声隆隆,两旁风声沙沙作响,然而这一切都无法扰动陈宇在夜幕降临时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后,于梦乡中悠然游荡。尽管余下的行程依旧险峻,却未再遭遇任何异常状况。那些打劫者似有明确的分工与轮值,今日是王村一伙出没,李庄的便退居幕后,绝不对同一辆车下手。

晨曦微照,汽车徐徐驶入燕京城的怀抱。

陈宇揭开粗布帘子,凝望着这座既亲切又疏离的城市。

说它亲切,只因记忆仍定格在前生,在此诞生,于此成长,亲历燕京从无到有的变迁历程,往事如昨,历历在目。

说它疏离,实乃陈宇重获新生以来,首次踏足这片熟悉的土地。

上苍赋予他重启人生的机会,一切看似如旧,命运的车轮却已悄然转向。

前世,他只为己而活;今世,他为生活而活,为他人而活,甚至为身边每一个生命而活。

立于车厢之上,陈宇豪情满怀,正欲吟咏诗篇,不料车轮与地面猛然碰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汽车缓缓停靠在路边。/

车门开启,一位司机走下车来。

“陈宇同志,燕京到了,这批货该往哪儿卸?”

“行,我到车头去,给你们指路。”

陈宇言罢,轻轻跃下车厢。

车辆再度启动,约摸一小时后,于一胡同口稳稳停下。

“你们在此稍候,我去联系人手卸货。”

话音刚落,陈宇跳下车,疾步奔向胡同深处。

此处正是返城知青侯军的家,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妥当。相较其他三户知青,侯家宅院较为宽敞,尽管也是大杂院格局,但院落面积略大,还设有一处存放蜂窝煤的小仓库。

“陈宇,你回来啦!大家都出来,陈宇回来了!”

陈宇刚迈入院门,早早在门口等候的侯军便朝着院内大声呼喊,随即转过身,与陈宇紧紧相拥。

“陈宇来了。”

“陈宇。”

“陈宇哥。”

随着呼唤声起,三位青年男女从院内飞奔而出。

“明宇,乔娟……心凌。”

陈宇见状,急忙挥手致意。

念及“心凌”二字,陈宇心头微微一滞。毕竟二人已分离许久,虽有书信往来,他心中仍不免有些担忧。在这个相对保守的社会,如此亲昵的称呼,难免引人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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