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则大方回应,微笑着点头示意,随后跟随王心凌步入屋内。
刚进屋,外面便炸开了锅,邻里们纷纷猜测议论。陈宇尚未细看屋内陈设,便听见一中年妇女的声音:“心凌,他是谁呀?”/
王心凌一边关门,一边回答:“妈,他就是我一直跟您提的陈宇,我们在乡下一起插队的知青。”
“你好,小伙子!”陈宇礼貌地向王心凌的母亲宋雪梅问候。
“好好好,快坐下。你这名字,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宋雪梅笑着回应,一边示意陈宇坐下,一边打趣道,“心凌,你还害羞上了?不是你整天在我耳边念叨,我能知道他是谁吗?快给他倒杯水,别傻站着了。”
陈宇坐在椅子上,看着母女二人的互动,嘴角不禁上扬。他暗自思忖,看来王心凌的母亲是个通情达理之人,绝非那种尖酸刻薄的长辈。
宋雪梅也在对面坐下,仔细端详着陈宇。陈宇心中一动: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丈母娘看女婿”?不知她会越看越喜欢,还是另有看法?
他主动打破沉默:“阿姨,您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宋雪梅笑容可掬:“已经没事了,说到这个,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把返城名额让给心凌,让她能提前回家照顾我,只怕等她正常返城时,我早已不在人世了。”
陈宇诚恳地说:“让名额给心凌是应该的,不论我们之间是否有特别的关系,男子汉让着女孩子总是应当的。而且现在政策放宽了,符合条件的知青都能返城,晚回来一些日子并无大碍。”
宋雪梅苦笑一声:“你这孩子,说话就是讨人喜欢。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豁达的。这份恩情,即便心凌不说,我也铭记在心。”
这时,王心凌端着茶杯走进来:“陈宇,你先陪我妈聊会儿,我去洗漱一下,然后我们出去。”
陈宇满眼温柔:“好的,我不急。阿姨,您先喝口水,我陪您聊聊。”
他转向宋雪梅,关切地问:“阿姨,叔叔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没见到他?”
宋雪梅叹了一口气,缓缓讲述:“你叔叔以前是从事古建筑修复的,一直在紫禁城博物院工作。因为我的家庭成分问题,他也受到牵连,被迫离开了工作岗位。后来他就靠在市场上揽些零活维持生计,但活计并不稳定,有时有,有时无。加上我之前生病,家里的积蓄几乎耗尽。幸亏心凌现在有份好工作,否则我们家的日子就更难熬了。”
对于这段历史,陈宇无法发表过多评论。他知道,那是老一辈人心中永远的痛。他静静地听着,尽量给予理解和同情。
宋雪梅接着问:“陈宇,听心凌说,她现在的工作也是你帮找的,是吗?”
陈宇谦逊地笑了笑:“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我在村里办了个小作坊,制作拖把,然后运到北京销售。心凌负责在那边销售,其实主要是因为她聪明能干,我只是提供了一个机会而已。”
宋雪梅点头赞许:“你这孩子,太谦虚了。明明是自己的功劳,却不愿居功。比起胡同里那些喜欢炫耀、到处吹嘘的年轻人,你真是太难得了。心凌告诉我,你爷爷是位将军,父母也是大官,可你却如此低调、谦逊,这大概就是大户人家孩子的教养吧。”
宋雪梅先前只是听王心凌描述陈宇的好,如今亲眼见到本人,愈发觉得他比女儿口中所述还要优秀。他仪表堂堂,言语谦和,处事有度,几乎无可挑剔。然而想到陈宇的家庭背景,再看看自家的境况,她不禁感叹门第之差。
陈宇瞧见宋雪梅满脸纠结,似有话要说却又吞吐不决,便爽朗地劝道:“宋阿姨,您有啥事儿尽管开口,别有什么顾虑。”
宋雪梅目光深深凝视着陈宇,道:“陈宇,你和心凌处对象,我这儿没意见,甚至是打心底赞同。
只是我心里有个疙瘩,咱两家门第悬殊,我怕心凌配不上你。万一家里人反对,或者心凌到了你们家不受待见,这可如何是好?
我这宝贝女儿就一个,我是真怕她受委屈呀!”
此时,刚洗漱完毕的王心凌恰好走到门口,听到母亲的话,立刻停下脚步,也想听听陈宇会如何回应。
陈宇微微一笑,答道:“宋阿姨,只要您不反对我们在一起,其余的事儿您大可不必担忧。我爷爷、父母都不会反对的,他们对我向来言听计从。
我也不在这儿发什么誓言,但请您相信,心凌跟着我,您尽管放心。今后只要有我一口水喝,她就有口饭吃。谁要是对心凌不好,那就是跟我陈宇过不去。”
宋雪梅闻此言,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管他这话真假,总归眼下听着舒心。前一世陈宇的嘴,可是出了名的油滑。这一世,陈宇已决心彻底改头换面,换个活法。前一世是纸醉金迷,这一世他的座右铭则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门外的王心凌,听到陈宇的回答,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脸上已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在心中默默许诺:若你能为我遮风挡雨,我定生死相依。
王心凌推门而入,笑盈盈地说:“陈宇,跟我妈谈完了吗?谈完了咱们就出发吧!”
陈宇还未回应,宋雪梅已抢着说:“谈完了,谈完了,你们忙你们的去吧!”该问的已问完,该听的也已听到,再留陈宇在此,便是做母亲的不懂分寸了。
陈宇忙起身准备离去,忽又想起一事,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说:“宋阿姨,我昨晚深夜才回燕京,今早又起得早,来得匆忙,没给您和叔叔准备礼物。这些钱权当我孝敬您的,虽俗气,却是我的心意,您千万别推辞,想吃什么就自己买。”
话音未落,陈宇已将钱硬塞到宋雪梅手中。宋雪梅哪里敢接,虽不知这叠钱具体数额,但其厚度足以说明金额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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