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无惨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抱成一团的母子二人,面色冷酷,眸中的复杂一闪而逝,“把他带上吧。”
一个傻子而已。
还不够他闹的。
要是那个孩子还活着,他的儿子一定会比他懂事的,还会喊他父亲大人,他连名字都起好了,他还···
鬼舞辻无惨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没有再往下想,也不敢再去往下想。幻想过无数次幸福的画面被残忍打破,充斥在脑海中的只剩下大片大片的血色和她崩溃的惨叫和痛呼。
他没有办法了。
他那个时候,真的没有办法了。
小澄~
我喜欢孩子的,那是我们的孩子啊。
可是,他没有你重要。
什么都没有比你活着重要。
中岛得了少爷的眼神示意,立刻松开了童磨,后退两步,守礼地和两人拉开距离。
涂山容容贴着童磨冰凉的小脸,心软的一塌糊涂。/
童磨小手紧紧地抱着对方不盈一握的腰肢,“呜呜呜~”
“呜呜呜哇哇哇~”
“呜呜呜~”
涂山容容不忍心他再哭下去,微微拉开怀里的小孩子,用手语说道,“小妈不走,小妈怎么可能会离开童磨呢~别哭了好不好?”
童磨鼻头红红,嗓音染着哭腔,抬起头,“你骗我~”
“不骗你,小妈永远不会骗你。”
童磨不信,泪眼汪汪的凝视着她。
涂山容容哑然失笑,掏出手帕,擦拭着他脏乱的小脸,“真的,小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童磨咬手指,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涂山容容及时果断地抓住了他的小手,从怀里又掏出一根新的糖果,“不许咬手指。”
童磨瘪了瘪嘴,重新拿起糖果,连糖纸都不包开就要塞进嘴里。
涂山容容帮他撕开包装,“不许再乱扔东西了,不然以后小妈不给你糖了。”
这句话似乎很有威慑力,童磨老老实实地不敢乱动,连泪水都不往下掉了,委屈巴巴地瞅着她,撅着小嘴,无声谴责。
涂山容容笑了,眼底有了一抹真切的笑意。
她揉了揉童磨的小脑袋瓜,然后转头,冲鬼舞辻无惨点点头,手微微弯曲,示意。
“谢我?”鬼舞辻无惨看不懂手语,猜测道。
涂山容容认真地点头。
鬼舞辻无惨嗤笑一声,“我只是觉得他太吵了。”
“······”
一个青筋十字架狠狠地砸向涂山容容后脑勺。
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鬼舞辻无惨捡起之前她掉落在地的纸和笔,递给她,“拿着吧!我可不像他能···”
话说到一半,他的动作顿住了。
涂山容容顺势接过纸和笔,写道,“谢谢。”
鬼舞辻无惨看向童磨的眼神变得犀利,盯着他,想要从他身上看出来什么。
涂山容容站起身,把童磨拽到身后,用自己挡住了对方的视线,“先生,我们边走边说吧。”
鬼舞辻无惨的眉头拧成十字,脸色不好看。
涂山容容微微一笑,写道,“我们住在城郊,要是太晚赶回去,孤儿寡母的也不安全。”
孤儿寡母?
这个词,鬼舞辻无惨也就将就着听着了。
“要是能治好我,回头我让人再送你两本名家的字帖。”
“先生,我要一边走路,一边写字,有的时候纸又太薄,总要考虑各种各样的状况的。”涂山容容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解释一下。
“你还不如说笔和纸太差。”鬼舞辻无惨斜睨了她一眼。
“······”
涂山容容礼貌的微笑。
不想给他看病了怎么办?
“我妻子以前练书法的时候就是这个理由。”鬼舞辻无惨走在弯弯绕绕的回廊里,目光怀念,无奈地苦笑,“你说的的那片竹林,也是她小时候找人种着玩儿的,还美名其曰可以防止外敌入侵。”
涂山容容眯着眼,所有的心思都被掩了下去,“看的出来,您很爱她。”
“嗯,我很爱她。”
“她离家出走了?”涂山容容试探道。
鬼舞辻无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并没有察觉到对方的算计,“她流产了,失去孩子的打击对她很大。”
“母亲都是爱孩子的。”
“我知道。”鬼舞辻无惨下意识地攥紧拳,周身笼罩着沉重的气氛,压抑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涂山容容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见他不愈再多说,也不好急于求成的多问。
关于黎澄的事,还是得徐徐图之。
不能操之过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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