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封信从空中滑落。
童磨瞳孔猛缩,反应过来的瞬间满地的血泊被冻成冰晶,粉碎成渣,他踉跄着起身。
没有一封信被污血弄脏。
太好了。
太好了。
他像个被丢弃在原地,无家可归的怪物,拼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衣服抹干净自己手上的血才敢去碰这些信。/apk/
可怜又可悲。
鬼舞辻无惨连报复,折磨他的心思都没有,嘲弄,“一共300封,一天拆一个,好好数着日子过,别总是没用的想死。”
童磨脱掉自己的外套,平铺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小心翼翼地把凌乱的信件整齐摆好,眼眶一红,泪水模糊了视线。
骗我~
又在骗我。
小容儿。
各种复杂的痛恨无以交加,让他不知道是该怨恨,还是该大方的成全她,脑海里只有失去她的事实在反复提醒着自己的恶贯满盈。
鬼舞辻无惨问,“上弦六被杀了,你干的?”
童磨没有理会他,专心地拾自己的信。
鬼舞辻无惨眼神微冷,“我还是那句话,合作比自相残杀更能长久。”
虽然他身上那股奇怪的力量消失了,但他还是控制不了他,更何况这些年的积累,只怕还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童磨自顾自地打开一封信。
偌大的纸张上,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人肉,好吃吗?”
温柔的嗓音似是在他的耳边的呢喃,如出一辙的字迹明明近在咫尺,却又从未让他感受过这么冰冷的咫尺天涯,全身的骨血都在叫嚣着尖锐的折磨。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童磨仰头大笑,笑声森冷偏执,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戾气。
纸张被攥地褶皱,泪水无声地划过惨白的脸颊。
凭什么?!
凭什么就这么折磨他?
明明不愿意接受我的一切不是吗?
明明把他弃之敝履不是吗?
我恨你——
我恨你,小容儿。
为什么?
为什么死了都不肯放过我?!
他突然发了疯地去拆其他信件,彩虹琉璃般的瞳孔中充斥着密密麻麻的红血丝。
鬼舞辻无惨微不可见的蹙眉,“她让你一天拆一封的。”
童磨无所顾忌地撕开一封又一封的信件,漫天的纸屑飞舞,空气压抑,窒息,令人绝望。
“人肉,好吃吗?”
“人肉,好吃吗?”
“……”
重复了无数遍的字眼充斥着恶毒的诅咒,字里行间都是虚伪的询问和催促着的心理暗示。
最后一封信也被拆光后,空气陷入凝滞。
安静的诡异。
童磨木头人一样动也不动,垂着头颅,眼神坏死地跪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鬼舞辻无惨神色复杂,他自然也瞥到了这些话。
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心理暗示的话,童磨一下子拆开的话也没用吧?
连他都能看懂,熟悉涂山容容作风的童磨又怎么会猜不透她的心思。
这些简短的信纸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轻而易举地挑断了童磨最后一根神经,他突然发疯了般地撕毁目之可及的纸张,蛮横地,不顾一切地毁掉她留给他的,最重要的东西。/
刚撕到一半,童磨的胃部就开始抽搐的痉挛,面色青紫地呕吐。
“呕呕呕呕。”
“呕呕呕呕呕。”
没有丝毫的污秽物,只是大片大片的血,灼热,惊悚,令人触目惊心。
“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
“喂,你…”饶是鬼舞辻无惨都被他的反应吓到了,避之不及地后退两步,和他拉开距离。
童磨狼狈不堪地趴伏在地,像个濒死挣扎的丧家犬,脸色惨白,阴森森的,偏偏眉宇间是阴鸷麻木的恨意,只让人不寒而栗。
“咳咳咳。”
“咳咳咳…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疯狂的大笑,泪水却断了线。
鬼舞辻无惨后背油然生出一抹冷汗。
纸张被童磨用力地攥入掌心,生生割裂了他的血肉,将他最后的期冀摧毁,只剩下被吊在手脚,空洞坏死的木偶。
“上弦二的位子还空着呢吧?”
喑哑的声线,没有一丝起伏。
“你想做什么?”鬼舞辻无惨没来由地生出一抹后怕。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童磨血流不止,诡异的笑声中充斥着颓丧的厌世感,只觉得森冷惊悚。
凭什么?!
凭什么只让我一个人活着受折磨?
你想自作聪明,我就让你死后都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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