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mm,话说这梅尼亚克,自小在风暴海深处的塞沃莱斯长大,少年失孤,混迹市井,生活颠沛,衣食无着,贫苦潦倒。
挣扎厮混半生,好酒喝过,好打捱过,总算熬出了一个大机缘。
年过三旬之际,梅尼亚克于市井偶遇异人,得异人传授一宗异术。
此术名唤话聊术,非仙非道,走的是仗小民不平之气奉圭臬以斥不法的奇异门路。
以民科的眼光来看,话聊术得以成效的理论依据据说是来自上古中洲传说中某著名散仙一句“千夫所指无疾而终”的敕言。
话聊术其核心本质是强至不可辩驳的心理暗示。
话聊术的施法方式是以带有言出法随属性的交流沟通进行话术指引。
好像这样也解释不清什么,索性不管了,异术么,只管稀奇古怪就好咯。
范德标潦草的糊弄了一个金手指设定,便把视野又交还给梅尼亚克的眼界。
两轮车载着人窜上路肩,在行道树和步行道上疯狂闪避的行人间左支右绌,避过一个人,闪过一棵树,绕过一个糖水摊子,碾碎滚落地上的一屉包子。
巨大的轰鸣声由远而近,眼看就要和梅尼亚克擦肩而过。
无遮律某条某款:施窃,强掠,持械而夺,拒地搜割,以其于法度敬畏之心衡其罪,自罚千,拘役,鞭杖,断其恶肢,绞,杖毙不等。
这一条无遮律,按着梅尼亚克的理解,说的大概是按着施恶行的恶意程度,譬如从偷东西、抢了就跑直到揣把攮子小胡同里抢掠甚至拦路强劫等程度不同的恶行,对应给予罚款,关小黑屋,抽鞭子,手打折,勒死,乱棍击毙等不同程度的惩戒。
眼前这种情况,拒地搜割是谈不上的,徒手实施罪行,器械是方便逃走的两轮车,严格来说,连持械而夺都谈不上。
但是,需要考虑那对母子身体和精神上遭受的伤害程度,被夺走的耳饰价值几何,还有大庭广众目睽睽之下的恶劣影响,这是一次吃果果的破坏无袍城安乐祥和的社会环境的恶劣行径,按律必须严惩。
那就,断其恶肢吧,伸手的手打折,踩离合的腿打折,以此而儆效尤。
梅尼亚克目光灼灼的下了判书。
两轮车呼啸而过,带起的风,掠动梅尼亚克的一丝发梢,再跑出二三十米后,弯过一个街角,便再瞧不见,已是成功的跑掉了。
好像只是在纸上做了一次判例推演,梅尼亚克的金手指对眼前的情况居然没有丝毫卵用。
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
梅尼亚克义愤填膺瞪了一眼街角的方向,回过头,向前走近那对兀自哭泣的母子。
早有人帮忙捡回去妇人挎包,就近通报巡视衙官的热心人也为数不少,过不上五分钟,两拨四位衙官自两个方向到达了现场。
未等问案,先是两拨衙官接触,嘀嘀咕咕好半晌,隐约听去是在划分案件区域,比比划划好一阵子才确认了权责。
负责案件区域的两位衙官黑着脸催人群散开,进去圈内问话,另两位如释重负满脸轻松的离开,走得比来时轻快太多。
“这位大姐,你怎么了?”分开围观众,年长些的衙官垂头问道。
“啊啊啊啊……”此四声啊抑扬顿挫,充分表达出愤懑凄苦悲凉哀伤诸多情感,“衙官大人,我要报官!我,我被抢了!你看我的胳膊肘,你看我的波棱盖,你看我的手掌心,还有你再看看我的娃,辣两个天杀的非但强掠,简直存了要人性命的狠毒心思,衙官大人,你们要为我苦伶仃的孤儿寡母做主吖!!!!!”
“像是在地上的擦伤,那里还有痕迹……”年轻些的衙官嘀咕。
年长衙官一摆手,让嫩瓜不要说话,皱着眉头蹲下身子,“要报官啊……也好,说说情况。”
妇人便搂着孩子哭哭啼啼的说。
“你怎么不走步行道呢?平白给了歹人机会……”年长衙官说着,不等妇人反驳,又道,“你说贼人摸去了你的耳饰,是什么样的?”
“型制还寻常,却是猪骨的。”
“猪骨?!”
年长衙官眉头更紧,周遭围观的闲汉闲妇亦都是一声惊叹,年轻的衙官忍不住问,“看你衣着打扮怎戴得起猪骨的耳饰?!你可知猪骨现今是个什么价钱,这绝不能够啊。”
妇人道:“衙官大人,您也晓得说现今,现今我自不配戴着,那是以前久远时日置办下来的,一直戴着,从不曾换下来罢了。”
“你这妇人可确实认下失物的品质?你要知道说谎做伪可是入罪的。”年长衙官郑重的问。
“小妇人不敢丝毫欺瞒,还望衙官大人主持公道。”
“那就妥当,案值够了,我亦可请资料局取证,尽早抓捕贼人,还你一个公道。”
话音刚落,皆大欢喜。
“这怎么是看案值的?”年轻些的衙官不解,小声问道,“不告强取,主惩其行,何来价值几许的道理?”
“你考我啊?!你当我不懂啊?这是我说了算得吗?”年长衙官白了跟班实习的一眼,“足够案值才能去申请资料局监察取证,若不够,这妇幼又没能看清贼人的样子,什么年月才能归案?”
年轻衙官悻悻,“一个赤钱就不是抢了?这资料局也太教条。”
“你懂什么,这里面最少是一个公共资源最大化利用的现实问题,至于其中另有的博弈,你还是真不懂的好。”年长衙官摇摇头,“该着那两个贼人倒了运,招子不亮,这回要蹲个安逸的了。”
“领导,这回可借资料局的力,总能快些破掉案子了吧。”年轻衙官亦有些欣慰。
“八九成吧,除非……”
“怎么?”
“除非辣两个贼人虑到这样的情况,用些什么狡兔三窟移花接木的缜密伎俩,若如此,真有本事逃脱证据链的干系也不奇怪。”年长衙官说道,“估计是不大可能,不过两个心猖的毛贼罢了,喝高了临时起意都说不定,断断想不到的。”
两衙官交头接耳,见妇人还能行走便吩咐妇人领孩子跟着,一起去辖区的公所落案。
梅尼亚克把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这仍是书本资料无处记载的经验,无需拿来做坏事,防备一些坏事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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