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点三十分。
崔旭招招手,把工人头目叫过来,“今天下班吧,明天早上九点继续。”
头目:“emmm,老板总,家明总对我们工期的要求很高标准,今天的进度还没完成,我们多干一会儿再走吧。”
“误了不怪你们,今天有事,就到这儿了……还有,你们给我留一个人,今天晚上赶个夜班。”
“……”
这到底着急还是不着急啊,工人头目满脑袋雾水,却很职业的木有问东问西,“老板总,您想留哪个?”
崔旭一指,“就那力气挺大的那个就行。”
工人头目顺着崔旭手指看过去,嚷了一嗓子,“拴住!你过来一下。”
叫拴住的工人抬头,眨巴一下眼睛,站起身过来,“工头,啥事?”
工人头目:“你今儿晚上加个班儿,干啥活儿听老板总……和家明总的。”
拴住为难的挠挠头:“工头,我晚上得回家呢,家里,家里有事呢。”
李家明看到老板哥瞄过来的一眼,瞬间秒懂,从上万的手包里捏出一张软妹儿,一把塞到叫拴住的工人手里,颇有气度的说了一声,“确实需要你帮忙,还请尽量克服一下。”
“还愣着干啥,赶紧给家里打电话说加班儿的事儿啊。”工人头目一把推拴住回去,“还有,跟大伙说,收拾收拾,马上收工。”
要说家明找的这个装修团队相当靠谱,指令下达之后几分钟就鸟兽尽散,只剩下拴住,憨厚着一张脸,搓着手问,“两位老总,我这夜班做什么活儿?”
“吃了么?”崔旭问。
拴住:“……没呢。”
崔旭从兜里掏出二百块钱,“随便买点吃的,咱们先吃饭。”
拴住挠挠头,接过钱出门,崔旭带上门,朝佳明招了招手,走到里间。
“老板哥,有事儿?”家明被两千万滋润得神思清明,什么事儿都洞若观火,看崔旭的手势就知道老板哥有话要说。
崔旭摸了摸兜儿,“房子和装修的钱你先垫着,我过一阵子转给你,估计房子我用不到太长时间,户主还是你的名字。”
“这算什么事儿,还用老板哥你特意说一嘴,您就说什么事儿吧。”
“不瞒你说,我有一段前世的宿源,要在这一阵子了结,然后无牵无挂的走,你须得帮我。”
家明一手把着上万的手包,一手把胸脯拍的啪啪响,“没得说啊!赴汤蹈火啊老板哥!要我做什么?!”
“我要尽快得到一个人的信任,她就住在咱们这户的楼下,她父亲很早卧床不起,她自己也受到很大影响,本来应该会很美好的生活也变得穷迫潦倒一塌糊涂……”
“这么说,您当年还……肇事逃逸了?”家明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事情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我觉得,她现在这样的生活状态,我是有责任的。”
为了避免误会,崔旭把跟冬健表哥在某个大年夜没放炮仗而是去打电玩结果街机店门口吐了表哥买水自己先进去打电玩结果偶遇小女神耍酒疯抢人家游戏币最终造成一个家庭悲剧的故事梗概简要的描述一遍,总要让家明知道前因后果才好让家明倾力帮助不然家明不知道前因后果也没办法倾力相助哪怕是两千万砸在地板上家明不知道前因后果也一样没办法倾力相助。
“您这,活得也太干净了。我觉着南大西洲的一只蝴蝶扇乎两下翅膀根本不可能在北大西洲掀起一场热带风暴,这不过是一种修辞方法而已,这根本不是二十个游戏币的归属问题,这就是命!量子力学都说这个世界是结果决定过程的,结果是一定的,过程则不是,有没有您那二十个游戏币,结果是注定了的,您完全可以不必介怀……”
家明说着,却发现老板哥并没有为之所动的意思。
想想这两年的职场经历,家明忽然觉得,还是应该放弃由两千万刚刚建立起来的且并不牢固的执念,良药再良亦苦口,忠言再忠不利行,老板哥连房子都买了,肯定是要做一票大的,这时候自己来个全盘否定,肯定是不明智的。
“……当然,您这份悲悯是极好的,您也说了,但求心安,这也利于您日后继续修行,所以,我百分之百的支持您!您就说要我怎么做就是了。”
“一切以拉关系为主,二十多年了,我如何补偿她都不为过,以她满意为准,她若遂心意,我便可解脱出去了。所以,呆会儿,你要看我眼色行事。”
“明白。”
闲话两句,拴住拎着两个大塑料袋回来了。
塑料袋里有饼有面,有鸡有肉,有凉菜有热炒,还有啤的白的和一把方便筷子和两包餐巾纸。
拎着塑料袋没放下,拴住先报账,买了两个满登登的大塑料袋,老板总给的二百块花剩下二十五块六,崔旭说一句剩下的你留着就当叫外卖给小费了,然后招呼拴住找里间一个干净敞地,随便搭上两块木板,身家加在一起价值近乎整个位面的仨人席地而坐,每人垫上几张纸板壳子,开始吃喝。
以现在老板总和家明总的身家,跟拴住这个装修工人一起吃饭闲扯,怎么也可当做了解民间疾苦了,听拴住说些粗莽趣事,佐一杯酒,甚或还有一丝对无忧无虑生活的神往。
喝了酒,车轱辘话就多,转眼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崔旭放下筷子,抽了张餐巾纸擦嘴,开口道,“说个正事儿。”
拴住好酒量,家明通过这两天的集训,酒量亦不菲,听到老板总和老板哥发话,俩人都是正襟危坐,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emmm……二十一点二十五分开始,拴住,你在厨房里砸地板,尽量往大了搞出动静,但不是胡砸……你会唱歌吗?”崔旭喝了点酒,脑子像上了油,转得异常轻快。
拴住想了想,“我会唱谁……”
“可以呀你。”家明笑着,探手过去拍拴住的肩膀。
“闲时候我也常看看颤音的。”拴住憨厚的笑。
“行,就按着那个谁的节奏砸,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有人上来问,你就说老板让砸的。”崔旭吩咐。
“知道了,老板总。”拴住喝干杯底,一抹嘴,答的干脆。
家明:“那我呢?”
“你跟着我下楼,等有人找拴住理论咱们再上来。”
崔旭起身穿鞋,“都明白了?现在开始对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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