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该办一场赏春宴(1 / 1)

“瑾儿姐姐…”

江宓反握住了秦瑾的手,眸光微湿。

她和这位大公主确实算是手帕交,也是这京中难得奇怪的一对闺秀。

一个沉迷男人们的学问,整日经史子集;一个却喜欢舞刀弄枪,偏偏她们二人却成了手帕交。

只是如今看看秦瑾衣衫齐整地站在面前,全然没了曾经野丫头的模样,自己也是一身规规矩矩的侧妃服制,江宓除了造化弄人,倒也找不出其它词来形容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记得秦瑾和她一样,最讨厌的就是皇家规矩繁琐,她怎么会跑来内务府?

“当然是因为,我现在是内务府总管啊!”

秦瑾的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见没有外人,不禁撇了撇嘴。

“及笄之后,父皇就非要我来内务府办差事,每次进宫比练武还累,简直不是人干的活儿!”

她一边抱怨,一边才想起了手中的绣鞋,连忙拉着江宓到桌案前的椅子上坐下,把绣鞋放到她面前,催道:“你别杵着啦,赶紧换上。”

江宓看着她递到自己面前的绣鞋,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拿了过来。

少女穿上鞋,看着眼前言笑晏晏的宫中密友,想起一路上宫人们的眼神,却忽然开口。

“你…不怕我?”

秦瑾一怔,随即明白她所指何意,笑嘻嘻地凑近了她耳畔。

“你是说你命格那事?”

江宓点了点头,母亲早逝,没有长兄帮衬,坦白说她自己也忍不住相信真的是自己命格不祥。

秦瑾见状,声音压低了几分,似乎唯恐隔墙有耳,惹来麻烦。

“你还真信?反正我不信!三皇弟和我一起查了不少日子了,倒真有些蹊跷。”

秦瑾说完,见江宓睁大了眼睛望着她,不由抿唇一笑。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是认真的!”

“我告诉你,真相水落石出之前,这话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听着秦瑾的话,江宓的心从未跳的这样快,仿佛一颗心马上就要破膛而出。

倘若她的命格没有问题…

那么,究竟是谁动了手脚,又是为什么?

裴姨娘和江卿卿,绝对没路子把手伸到宫里!

可是她们没有机会,却有别人有机会……

江宓的脑海中飞速掠过无数个念头,她抬头看向秦瑾,目光灼灼。

那么剩下的可能性,纵然再不可能也只得相信——宫里有人对她有敌意!

然而此时,秦瑾却抬起手遮住了江宓的眼睛。

“别自己瞎琢磨了。”

她松开手,脸上也没了之前的嬉皮笑脸,反而语气严肃,恍若一位临阵而立的将军,让江宓一愣。

“这事我已跟三皇弟商量过了,我会继续在宫里查,他也派了暗卫继续追查圣旨的事情,但毕竟时日尚短,你别心急。”

“你家的那些荒唐事可解决了?不止京中沸沸扬扬,就连宫里都有风声,甚至有人说你父亲家宅不宁,定是被你克的!”

秦瑾虽然不喜欢江家那群人,但到底是江宓的父亲,她不希望江宓因为他们而伤怀,于是提醒道。

江宓垂了垂眸子,轻轻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事,我会处理好的!”

秦瑾拍了拍她的肩膀,叹息道:“你自幼便不像寻常女孩子一样娇惯,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了,就直接招呼!”

江宓心中一动,看着秦瑾那双澄澈的眼睛,忽然冒出了一个好主意。

“可能还真有事想请你帮忙。”

江宓看着秦瑾那张疑惑的小脸,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恶趣味。

“你说吧!”秦瑾爽朗一笑。

“办一场赏春宴吧,就在公主府。”

“嗯?”

秦瑾不懂,但还是应下了,江宓看了一眼她那副懵懂的样子,笑得愈发灿烂。

“千万别忘了请江家那位绿茶精!”

……

御书房前。

已是夕阳西下,能在前朝的除了禁卫军,也只有被皇帝叫来的秦巽了。

唤剑一如既往的地守在金水桥旁,见秦巽拧着眉头从御书房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王爷,陛下为着什么事?”

小少年小心翼翼地接过侍卫递上来的披风,仔细地替他系上。

“明州出了个莫名其妙的祥瑞,陛下想亲自去看看,让咱们放出风声,看看有多少人反对。”

秦巽说罢,抬头看着夕阳余晖,深深吐了一口气。

“王爷,这是陛下即位以来第一回出现祥瑞,想去看看也正常…”

唤剑看着自家王爷眉目间的戾气没有消散半分,只得斟酌着劝慰。

他挠了挠头,心里疑惑的很,主子向来都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性子,如今却为这件事困扰,究竟为哪般?

秦巽没有回答他,直到径直出了前朝才轻声道:“那祥瑞是塌了一座桥,埋了不少人命,才露出来的一角玉碑!”

“啊……”

唤剑一时哑口无言,他跟了秦巽多年,从未听说过这等残民的东西能被称作祥瑞!

他小心翼翼地瞅了瞅自家主子的神情,却见秦巽脸上除了烦躁,还有若隐若现的怒气。

“祥瑞之名是父皇叫出来的。”

“父皇一听了那碑上的铭文,也不管那桥塌了多少米,淹了多少人,居然径直就抚掌大喜!”

“本王问了问伤亡几何,就被训斥了几句,让我管好该管的事儿!”

秦巽眼中隐隐有着怒意,他回首冷漠地扫了一眼身后巍峨的太和殿。/apk/

“那陛下可有怪罪?”

唤剑犹豫了一番,还是问出口,只听得自家主子淡淡地哼了一声。

“怪责又如何?他还能削去本王的王位不成?”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皇位上的那个君王。

这位父皇分明生性多疑,却又喜欢装的大度贤良;分明好大喜功得很,却又信誓旦旦的说只求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地方官正是知道他这副德性,才联手炮轰了什么祥瑞来博他欢心。

想到这里,秦巽低头嘲讽地扯了扯唇。

自己这王位,不也是经年累月地做皇帝的黑手套,踩在无数尸骨堆砌起来的吗?

“明州那边的消息口,让桃华打听起来,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秦巽的声音透着森森冷意,唤剑不敢再多问,连忙低声应诺。

“爷,那我们现在……”

“先去接宓儿回府,然后我们去一趟户部,本王要看一看这座桥是怎么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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