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闪烁寒芒的箭矢,刘十九哈哈大笑,笑着笑着他眼角溢出泪水,凄苦道。
“你为何不早些拿出弓箭射杀了我?何苦要白白杀一个苦命的姑娘,你可知道她这一生才刚刚获得自由啊?”
刘十九的痛苦让呼老二十分享受,他没急着放箭,仿佛猫戏老鼠般笑道。
“因为我更想用剑刺死你,我想亲自体会长剑刺入你的身体的感觉,我想亲耳听到长剑刺入你身体的声音,我要看到你绝望的眼神,我要将这一切都清晰的记下,然后好讲给查娜听,让她相信你已经死了。”
呼老二的话让刘十九只想爆粗口,这家伙的爱已经病态,他懒得在与他费口舌。
此时再想拉垫背的已经不可能,刘十九唯一能对呼老二起到的伤害,也许就是不死在他的手中。
思及此,刘十九摸了摸小红的鬃毛,望了眼北凉方向,毫不犹豫的转身跳下悬崖。
望着眼前只剩下不断嘶鸣踏蹄的战马,呼老二怅然若失,好似他败了一般。
他跳下马,拼命的跑向悬崖边,看着下方灰蒙蒙一片,宛如巨兽之口,吞没一个活生生的人竟没有激起一丝尘埃与声响,吓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慌忙后退,直至退到战马跟前,他才攒足劲翻身上马,趴在马背上向远处跑去。
茫茫的悬崖边,只有一片马蹄印和惊诧的枣红色骏马证明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当小红往远处跑去时,若是在下一场不大不小的雪,就没人再能找到这里了。
老天仿佛就是这般喜欢跟人开玩笑,当小红跑开不久,晚霞落尽之时,天空竟然违反常理的飘起了雪花。
当雄六找到这里时,已经没有了一点痕迹,虽然呼老二对她说刘十九逃了,但她还是不信,她沿着悬崖到处寻找,想找到一丝刘十九的踪迹。
……
次日清晨,一处僻静的峡谷内,生活着一个叫蒙族的小族,族内不足百十人,今日却都早早的起来了。
因为他们的少族长蒙丹要在今日举办婚礼,蒙丹是个勤恳耐劳,善良勇敢的汉子,虽然有些憨,但却丝毫不影响族人对他的爱戴。
而新媳妇痴痴傻傻的样子正好和他般配,别看新娘子看着不聪明,但却美得不可方物。
这可羡慕坏了同族的小伙伴,不过羡慕归羡慕,一众少男少女还是早早的起来去给少族长准备婚礼的食物。
没错就是准备食物,这个小族穷的基本上每天的吃食都要去现打。
男子们进山后开始检查前一天布置的陷阱,女子们则是在干枯的荒草中,搜寻着可以吃的干菜。
蒙雪是蒙丹妹妹,今日他哥哥结婚所以她异常高兴,寻找起野菜格外卖力。
她不顾荆棘撕破已经缝缝补补的棉衣,往密林深处钻去。
钻着钻着她突然被眼前的景象吓的惊呼出声。
“啊……”
嘹亮的嗓音在峡谷内回荡,很快吸引来了同来的族人,结果其他少女赶来,比她喊的声音更大。
在一阵阵啊啊声中,族里的男子全都跑了过来,刘十九用尽全力动了动眼皮。
“活的,活的,他还活着。”
蒙雪第一个叫了起来,其余姑娘也跟着好奇的打量刘十九,男子中稍微年长的,壮着胆子检查起刘十九的身体,连连摇着头道。
“不行了,活不成了,满身是伤不说,手脚好像都冻住了。”
听到刘十九没救了,一个眼尖的小子盯上了刘十九厚实的棉衣,上前道。
“大家快去找吃食吧,我等着他死了将他埋起来,别被野兽吃了。”
蒙雪闻言一把拉开男子,如同老母鸡一般叉开双手护卫在刘十九身前,大喊道。
“蒙甘,你少打歪主意,他是我发现的,无论如何我都要尝试救他,你们几个快点将他抬回去。”
蒙甘再次扫了一眼刘十九的棉衣,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烂单薄的粗布棉衣,一脸贪婪道。
“蒙雪,我可以背他回去,但他若死了,你得将他的衣服给我。”
蒙雪蹙眉道。“你少啰嗦,你要见死不救,我就回去告诉我哥,看他怎么收拾你。”
听到蒙雪要告诉蒙丹,蒙甘缩了缩脖子,愤愤不平的准备背起刘十九,嘴里嘟囔道。
“你嫂子就是你哥在这山林里捡来的,你不会也想捡他回去当男人吧?”
“他可不如你嫂子,你嫂子美若天仙,他却瘦瘦高高,一看就营养不良,估计也没什么力气,你跟他还不如跟我。”
“蒙甘你给我住嘴,我就是不嫁人,也不会跟你,快点背他回去。”
显然这不是蒙雪第一次拒绝他了,蒙甘听罢不以为意的背起刘十九向族里赶去。
一众少男少女也没了寻找吃食的心情,全部跟着刘十九跑回了族里。
路上几个年长的提醒道。
“雪儿,今天你哥的大喜之日,你带一个将死之人带回去,是不是有些不吉利啊?”
“是呀雪儿,他要一会死在族里,你说我们还怎么给你哥庆祝了?”
蒙雪扶着刘十九昏昏沉沉的头,坚定道。
“我爹说过,无论何事都没有生死大,我哥明日也可以庆祝,但他不能等到明日了,相信我哥知道此事也不会怪我,蒙甘你快点。”
“知道了,我都跑起来了,真是服了你们兄妹,别人都是捡点掉下来的牛羊,你们兄妹倒好,捡起人来了。”
在蒙甘的嘟囔中,和族人的劝说中,蒙雪顶着压力将刘十九带回了族里。
族长也就是蒙雪的父亲蒙巴听说后,果断拿出他的药箱赶了过来,看到刘十九的情况,焦急道
“蒙甘,快去拿雪来,在晚恐怕他的手脚都要废了。”
“蒙雪,你们用雪搓他的手脚,蒙丹,将我的被子拿来给他包住胸膛。”
“他身上的伤口都不致命,如今昏迷不醒多半是冻的。”
得到蒙巴的命令,众人都忙了起来,蒙雪更是献出了自己的被子。
就在这时,一个手上拿着干枯花环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好奇的打量起刘十九。
当她的目光与刘十九的面容重合时,她立即感到头痛欲裂,痛苦的抱着头蹲在了地上,阵阵记忆如同潮水般涌进脑海,仿佛沉睡了许久一般,突然醒了过来。
蒙雪见状,急忙走了过来关切道。
“嫂子,你怎么了?你是被他吓到了吗?爹说他不会死,你快去我哥屋吧,一会杀完羊祭完祖,你和我哥就可以拜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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