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阿灿从海底浮了上来,出现在了船边的海面上。
冯晔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海底空空的,啥都没有。”
阿灿摘下呼吸面罩,一脸沮丧地道,“草,白潜下去了。海底的水还挺冷的,冻死人了。”
冯晔摇了摇头:“我都劝你几次了,是你自己非要下去找罪受。”
“不看一眼,不甘心啊!”
“行了,赶紧上来,有事跟你说。”
“啥事啊?”
阿灿手脚并用爬上船,找了条毛巾擦干身上的海水,赶紧把衣服穿上,这才感觉暖和一点。
“前面拖了三网,都拖到了大量的小黄鱼,我估摸着是小黄鱼汛来了。”
“来就来了呗,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想去捕小黄鱼。”
“啥?”
阿灿不自觉地声音都大了许多,彷佛听错了一般,一脸的不可思议。
冯晔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地道:“我说,我想去捕小黄鱼。”
“小黄鱼价格又不高,顺带着捕捞就好,有必要专门去捕捞吗?”
阿灿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们这地方小黄鱼汛不明显,当然不值得。但有的地方一旦小黄鱼汛来临,铺天盖地的都是。”
冯晔顿了一下,接着又道,“还记得我们去年遇到的沙丁鱼风暴吧?”
“记得,这有什么关系吗?”
“没啥关系。不过,小黄鱼多的地方,相比沙丁鱼风暴也是不遑多让,一网下去,渔获量大得惊人。”
“你这么一说,倒是值得专门捕捞。”
阿灿有些怀疑地问道,“只是……真有这样的地方吗?”
“海中洲这个地方知道吗?”
“知道,好像是隔壁省的海岛城市,距离我们这里很远。”
“对,就是那里。海中洲渔场的小黄鱼汛期就能达到这样的规模,每年汛期一到都会吸引数不清的渔船前去捕捞。”
“我怎么不知道?”
尽管相信冯晔不会骗自己,但阿灿依然保持怀疑的态度。
“报纸上有登过,但谁叫你不喜欢看,自然就不知道了。”
冯晔敷衍第编了一个理由,随即又道,“老一辈肯定有人知道,不信的话你回去问问。”
“晔哥,你的意思是去海中洲捕小黄鱼?”
“没错。”
“可这也太远了。”
“远不是问题,只要能赚钱就行,不是吗?”
“好吧,我回去问问看。要真像你说的这样,那就去。”
阿灿虽然还是心有疑虑,但也决定听从冯晔的建议。
毕竟,对于一个渔民来说,哪里有鱼,哪里就是他的战场。
时间还早,他们也急着回去,开动船只又拖了一网。
因为不知道明天什么天气,他们没有留鱼虾回去晒干,能卖的全部卖了。
或许是汛期来了的原因,小黄鱼降价了,只有七毛。
四网加起来有527斤小黄鱼,卖了369块9毛。
加上马鲛鱼、梭子蟹、鲈鱼等杂七杂八的货,一共进账612块,算是不错。
卖完鱼,跟冯家发聊了几句,他们就告辞,推着板车去了作坊。
刚一进去,就看到冯家清和冯家凌,还有叶青灵正跟一个村里的中年妇女在争执。
看了好一会儿,他们才算是明白了原委。
原来这中年妇女是来卖鱼干的,但是她的鱼干有点质量问题。
春天雨水多,其实不适合晒鱼干。
他们也散发了消息出去,劝大家暂时不要去晒,等雨季过去再说。
大部分人都听从了劝告,但总有人不信邪,非要去晒。
结果就是晒出来的鱼干要么发霉,要么味道不对。
也有一些人在雨天的时候会用火来烤,但又掌握不了温度,质量同样参差不齐。
这中年妇女的鱼干就是烤干的,能明显看出来颜色比起太阳晒的鱼干要黑一些,甚至有些都烤糊了。
冯晔和阿灿没参与进去,就在一边看着。
好一会儿之后,经过了冯家清他们三人好说歹说,那中年妇女才气冲冲地带着鱼干离开了作坊。
“这事儿闹得……”
阿灿摇了摇头,上前问冯家凌,“爹,你知道海中洲渔船吗?”
“知道,以前去过。”
冯家凌旋即奇怪地反问道,“你问这个干啥?”
阿灿没有回答,继续追问:“那里小黄鱼汛期到来之后,是不是小黄鱼非常多?”
“嗯,确实很多,都捕捞不过来。集体的时候,大队的船队每年都会去捕捞小黄鱼……”
说到这里,冯家凌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目光锐利地盯着阿灿和冯晔,问道:“你们不会是想去海中洲捕小黄鱼吧?”
还不等冯晔和阿灿回答,冯家清就先一步否决道:“不行!”
冯晔问道:“咋就不行了?”
“太远了,而且那边人生地不熟,留在家里不好吗?现在鱼都洄游了,收获不会差,还稳当。”
“可是那边是汛期,过去刚好能挣大钱。留在家里是稳当,但能挣几个钱?”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那边的渔场竞争的情况,是你们这种小渔船能轻易插足的?而且,你们俩年轻,经验不足,万一遇到什么麻烦,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
冯晔听了,眉头紧锁,他明白冯家清的担忧不无道理。
他上辈子去的时候已经千禧年后了,海上的治安情况有了很大的改善。
即使同在一片海域作业,大家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各捕各的鱼。
但在这个时代,情况是啥样可就两眼一抺黑了。
不过,他还是不想放弃那个极有可能的挣大钱的机会。
记住地址:新文院小说 xwy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