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住了。
“顾娇你发什么疯!”周氏还当谁这么大胆,却原来是这小傻子。
“铜板拿回去。”顾娇压根儿没理周氏,只淡淡看向手僵在半空的罗二叔,不耐地蹙了蹙眉,“牛车我昨晚就定了,你想反悔可以,把所有人的车钱都退了。”
“你什么意思?”周氏问。
“字面上的意思,今天萧六郎上不了牛车,那谁也不许上牛车。”顾娇道。
“你凭什么呀?”一个婶子哼道。
顾娇慢悠悠地从背后拿出镰刀:“就凭我是傻子?”
众人一见那刀脸都白了。
想冲上去扯顾娇头发的周氏也吓得不敢上前了。
傻子……傻子真是啥都干得出来的。
可傻子从前是不待见萧六郎的,为啥会为了他和一贯亲近的顾家人过不去?
别说乡亲们疑惑,就连萧六郎的眼底都掠过了一丝错愕。
“想去请顾老爷子的就赶紧去。”顾娇吹着被自己磨得发光的镰刀说。
周氏还真想去。
被顾大顺拦住了。
和傻子讲道理是讲不通的,耽搁考试可就不妙了。
虽然,萧六郎也会错过考试,但萧六郎本就考不上,错过也就错过了,他不一样。
最后,还是罗二叔给想了个法子,让周氏花钱买下其中一个乡亲的菜,那乡亲把位子让给了顾大顺。
顾娇不在乎顾大顺是买了谁的位子。
不过,为了防止半路再出意外,顾娇背上镰刀随行。
牛车没有多余的位子给她了。
她拖着瘦瘦小小的身子,愣是徒步走了十几里地,将萧六郎安然送进了考场。
萧六郎进入考场后,顾娇便背着背篓离开了。
她要去集市把篓子里的野山菌与已经风干好的木耳卖掉,顺带着再做点别的事。
天香书院声名远播,来考试的人不少,有本地的,也有像萧六郎这种外地户籍的。
每个参考的人手中都拿着村学、县学或府学的推荐信,并分别进入对应的考场。
因级别不一样,萧六郎与顾大顺被分进了不同的考场。
萧六郎在最后一排。
天香书院台阶很高,一般来求学的都至少是秀才,这年头考秀才并不容易,像顾大顺不到二十便考上已算难能可贵了。
萧六郎才十七,是所有考生里最年轻的一个。
也是模样最俊朗的一个。
可惜,是个瘸子。
众考生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不过并未持续多久,便开始埋头填写考卷了。
上午考诗赋,下午考经义。
能来这里的考生肚子里大多是有墨水的,现场作点诗赋对他们来说并不难,难的是下午的经义。
经义的题目一律出自四书五经的原文,考生必须严格使用八股文。
八股文由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部分组成,不允许比喻,必须使用圣人语气,注解又只能来自程朱学派,对考生的限制非常大。
而加上这次的题目出得很难,一天考下来,考生们的脸几乎全都成了菜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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