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他一开始建立的基础毁于一旦，好在他现在想明白了，他不再以士子群体为目标，而是开始发展底层人。
张阳眉头一皱，问道：“怎么了？”
原来三个壮汉自顾自说着话，没注意到来人，见张行成也不客气，他甚至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水。
隔几天就是这位县侯赚了很多钱，骊山造出了一个会吃煤石的大怪物，又或者这位县侯将当今陛下骂了一顿之后还能活得好好的。
闻言，那三个壮汉小声议论了一番，而后同意了张行成的条件。
张行成闻言点头道：“听说过，你们会将恶徒绑起来，交给官府处置，坊间传闻你们这些人惩恶扬善。”
“天色已晚，几位先去休息如何？”
张行成没有再与这三个莽夫讲话，而是自顾自回了房间。
张行成皱眉道：“你们是卖红烧肉的？”
已是深夜，寒风不断从西传来，温暖酒肆屋内，还可以感觉到一些冷风从窗户缝隙中灌入。
“嗯，至于绑他妻小这种事情你许敬宗还是别这么做了，要是被查问到会多落人口舌，老夫以为当为人端正一些。”
关于这些县侯的传言太多了，在河西走廊的时候，狄仁杰发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收到这位县侯的事迹。
张行成径直走向他们这桌，便坐了下来。
这处酒肆没什么客人，唯有三个壮汉正在这里吃着饭食。
朝中打听着范阳一地的消息，大唐的朝堂官吏作风是彪悍的。
“狄知逊让你在长安城历练，说了骊山不能给予你太多的帮助。”
“好你个狗官！果然要帮着世家子弟。”有一个壮汉当即拍案而起。
注意到对方的目光，小厮又解释道：“是店里有几个客人，他们在议论客人您，说您一定是去范阳的朝中的官吏。”
本来是希望这个家伙能够晚点到范阳，可上头交代了，此事办起来要慎之又慎。
那几个官差又看了一眼那仨壮汉，也都离开了。
道理说多了，李治也晕乎乎的。
“嗯，狄知逊的书信是这么说的。”
长安城传言，县侯是一位妖人，现在一看也很普通，看起来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是进了人群中就再也找不到的那种。
张行成看了看酒肆门外，又道：“几位跟着某从长安城一路而来，星夜兼程也不容易。”
当李世民将火炮送到范阳的时候，刀子已经架在了世家的脖子上。
张行成四十岁左右的年纪，面对眼前三个壮汉也不甘示弱，他沉声道：“某不想为世家子弟脱罪。”
闻言，许敬宗躬身道：“老先生放心，下官还有很多手段，栽赃嫁祸都可。”
“当真？”许敬宗心头咯噔一下，好久没有回过神。
“当真？”
客房内，张行成用热水洗了洗脸，擦了擦几乎要冻僵的耳朵，这才迈步走出房间。
现在渭水沿岸种着整整齐齐一排树苗，张阳对他道：“晋王殿下，有了树木之后，鸟儿才会来关中，树木可以让它们繁衍生息，有了鸟儿就有了生机，鱼儿也可以长得更好，这是一种生态关系，万物生长与我们人也是息息相关的。”
那壮汉问道：“你是何人？”
听姐夫这么说，李治抬着下巴道：“我和仁杰相互取长补短。”
三人没有回应。
慎之又慎是什么样，他们不知道，他们只明白这个人不能小看，也不能轻易动他，更何况他敢孤身一人奔赴范阳，可见此人很有胆魄。
现在越是底层人越是愤慨，学子，农户，贱籍，这些底层人手里没有刀，可他们手中有石头。
李治小声道：“这也是太府寺的工作吗？”
毕竟朝中派下来的人，地方小吏哪里敢得罪。
夜风吹入这处酒肆，那壮汉说话时嘴里有白烟热气冒出，吓得一旁的酒肆店家给了小厮一个眼神，让他先去报官，难免打起来不好收拾。
他老人家说着说着，就越走越远。
唐善识终究是权贵子弟，很容易与世家子弟打成一片。
以前和清河崔氏也较劲了许久，和范阳也周旋了许久。
张行成出身中山张氏，隋末时以察举入仕，从最底层的一个员外郎，一步步走到现在，武德年间任职殿中侍御史，因他执法严明，弹劾官员不畏权贵的品质。
这些人都是粗人，在他们眼里只有善恶是非，没有章程，也不知道如何考虑大局。
张行成重新关上酒肆的门，低声道：“本意不想让人知道某家的行踪，如此一来瞒不住了。”
张行成继续道：“其实朝中一直不喜你们的做派，你们自诩惩奸除恶扬善之辈，可你们想过没有，朝中本想着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主使，却因你们而断了线索，你们的莽撞行为难道就没错吗？”
他刚刚脱下官靴，店家的小厮就端着热水而来，小厮看着年纪二十岁出头，此刻一脸的笑容，他笑道：“客人，这热水放哪里？”
如此延续，这场大火便会席卷中原大地，将火越吹越大的风便是狂人日记与科举。
“小子狄仁杰见过县侯。”
许敬宗小声道：“县侯？”
张行成解释道：“这三位壮汉乃是老夫的护卫。”
被李世民看中后，官迁中书省，任中书舍人。
“是吗？”张阳纠结道：“不见得吧，我记得他的祖父狄老先生已经年迈，而且就快离世了，狄仁杰要在长安城为老人家替父守孝的。”
或许会一发不可收拾，可在皇帝的立场来看，这场火必须烧下去。
许敬宗双手背负，迎面忍受着寒风，低声道：“盯着礼部的眼睛太多了，不能轻举妄动。”
狄仁杰皱眉看了看四下，“什么人在盯着礼部，我怎么没有看到。”
许敬宗又道：“小混账，躲在暗处的眼睛是看不到的，你看看路边的走卒贩夫他们都有可能是别人的眼睛。”
他拍了拍狄仁杰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这世上要达成目的的办法有很多，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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