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方惊弓之鸟的情况下,监听也不是立刻就能见效的。
傅辰安放平心态,开始审问最表面的嫌疑人——南安国使臣冯明谦。
冯明谦没有受刑,甚至还衣着整齐、饮食干净。
他被关在临时布置过的牢房里,相比其他囚犯,没有受罪。
可谁都知道:这是给南安国的面子,不是天武国心软或者怕事……
此刻,傅辰安坐在冯明谦对面,两个人中间是一张斑驳的桌子。
傅辰安出手相邀,冯明谦有些紧张地坐下。
“太子殿下,我是冤枉的……”
傅辰安摆摆手:“我知道你的意思……来人,上酒菜……”
冯明谦更紧张了:这别是断头饭吧?
他眼睁睁看着摆上一桌酒菜。
是南安国惯常喜欢的清淡菜肴和糯米甜酒——他更慌了。
国宴上都没考虑过自己的饮食习惯,这会儿考虑上了?
傅辰安却嘴角含笑:“我来回想了好多次,都觉得不该是你做的……”
“因为若是你做的,这事儿做得太拙劣了——不符合你们南安国的做事习惯。”
冯明谦:……我谢谢你?
傅辰安:“但现在几国朝廷都在看着,你表面上嫌疑最大,你需想办法洗清你身上的嫌疑……”
冯明谦把脑袋点成了鸡啄米。
“这件事后果无非三种。”
“第一,洗脱了你的嫌疑,找到真凶。天狼国将刀剑对准对方,讨个公道。”
“第二,洗脱了你的嫌疑,找不到真凶。”
“天狼国为了南安国富饶的田地、粮食和金银,强行找你们讨公道。”
冯明谦点头表示懂。
其实就是勒索嘛。
“第三,你的嫌疑洗不脱,甚至各种证据做实了你就是凶手。”
“天狼国大举兴兵,向你们讨公道……”
冯明谦听着傅辰安的分析,只觉得一颗心掉进了冰窟窿里。
这话听着,怎么都是“天狼国盯上了南安国”。
可又该死的很有道理。
南安国军力差但是有钱,天狼国军力强但是穷,天武国军力又强又有钱……
这次来天武京城,他亲眼看到了天武国的繁华盛世。
天武国根本不需要打南安国钱财粮食的主意。
他们实在太能赚钱了!
所以最需要南安国财富的,是天狼国。
他白着脸嘟囔:“我都说了,就是天狼国在打我们南安国的主意!”
“他们只需要死一个使臣,就能借故兴兵南安。”
“天狼使臣死在了天武国,天武国为了天下人心,也不能阻止天狼国向南安国讨还公道……”
两个人谁都没有提托托。
两个人都知道:鞑靼不可能越过强盛的天武,来打南安国的主意。
所以真的很可能就是天狼国在做局,对南安国下手。
局已经成了,他插翅难逃。
冯明谦说着话,差点哭了起来。
所有的希望都在傅家父子身上了。
一念至此,他丝滑地滑跪到地上。
“太子殿下,我求求你,救救我……”
他也是混迹朝堂的多年老臣,很清楚这件事中最可能成为炮灰的就是自己。
他不想死,他也有老妻美妾和孙子孙女……
傅辰安老神在在地挺直了脊背,语气缓慢。
“我自然是要想办法救你,毕竟我也不希望看到天狼国得了你南安国……”
“可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冯明谦赶忙表态:“我有钱!我可以给钱!”
傅辰安撇嘴摇头:“你不过是一个南安的臣子,就算你倾家荡产都给我,相对于天武国而言,也不过杯水车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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