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平身。”沈怀谦坐在龙椅上,微微抬了抬手,“究竟是何事,让爱卿伤心成这样,以至于泪洒金銮殿啊?”
章楠跪伏在地上没有起身,只是狠狠地看了一眼宋婉仪的方向,“宋尚书联合府中幕僚,将老臣侄儿章泓,骗到宫中净身房,净了身!”
此言一出,满朝一片哗然。
前些日子章泓失踪了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但没想到其中内情竟是这样。
这谁听了,不下身一凉啊?
“泓儿乃是老臣四弟定远大将军之独子,四弟征战沙场,为我盛雍守住后方,但万万没想到,如今竟落得一个断香火的下场啊......”
章楠那叫一个声泪俱下。
在场不少武官此时已经将不善的目光投向了宋婉仪。
朝中文官一向看不起武官,认为他们五大三粗,粗鄙不堪,跟他们打交道都有损他们文人的格调。
可他们身上的功名那都是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一刀一枪地在战场上杀出来的,其中艰险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他们在外英勇杀敌,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后代能安稳富贵么?
可如今这宋尚书一出手,就毁了武将家中的香火,这未免也太阴损,太欺负人了。
宋婉仪用袖袍擦拭着眼睛,踉踉跄跄地出列,学着章楠悲痛万分地跪下,“陛下,您可要为微臣做主啊?”
“昨日章相带人闯入府中,灌微臣喝下一碗绝子汤!”
“微臣何尝不是为了盛雍鞠躬尽瘁,一生研究的都是如何让盛雍更加强大,让百姓丰衣足食,可这章相就这样断了微臣的香火,让微臣日后无缘做一个母亲。”
“微臣心痛啊!”说着,宋婉仪开始捶胸顿足起来。
这下,在场的官员看向章楠的目光便开始有些意味不明起来。
要是论功绩,似乎这定远大将军还远远比不上宋尚书吧......
这宋尚书捣鼓出来的东西,每一样都是一个国家的底牌啊。
“一派胡言!”章楠这会儿已经顾不上抹眼泪了,气得指着宋婉仪的手都在微微颤抖,“陛下,微臣昨日一整天都在府中陪护泓儿,根本就没踏足过宋府啊!”
“你不能平白污蔑本官,金銮殿上可是讲证据的!”
宋婉仪这会儿也止住了哭泣,微微张开小嘴,看起来十分惊讶,“原来金銮殿上不是信口雌黄的地方啊?”
“本官看章相这做派,还以为只需要一张嘴,就可以定人的罪了呢!”
她这话一出,不少人心里都憋着笑。
把这金銮殿当戏台使的,恐怕古今就这一人了。
章楠被她这副无赖做派给气笑了,他征得沈怀谦同意之后,便让人将章泓给抬上了金銮殿。
“泓儿,如今圣上在,你放心的将你所受的委屈告诉圣上,圣上英明决断,定不会让功臣之后寒心的。”
他先给沈怀谦戴了一顶高帽子。
可惜,沈怀谦压根就不想接,淡淡道,“你只管细细道来,朕绝不包庇人。”
章泓因着疼痛,好几天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如今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十分渗人。
“学生四日之前,被太学的徐闻和诓骗到宫中,随后那徐闻和使人一棍子将学生打晕,等学生再醒过来的时候,便出现在了净身房。”
他也还是知道要脸面,并没有将徐闻和诓骗他的理由说出来。
“本官见这定远大将军之子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痴傻之人,怎会跟村口的二傻子一样,见人就跟着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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