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然知道这事儿果然是虚构的,但有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在这,却是不容置疑的了。
既然定下了这个心思,对于王允的心中所思,也就不太在意。在他想来,也不过是老头想到自己或许在监视他,从而感到了莫名的危险而致。对此,他自然不会多解释,眼下自己身处危险环伺之地,震慑力只会嫌少,哪会怕多?
当下微微一笑,咳了一声,打断王允所想,笑道:“哈,果然是有这么个人啊。那好极了,王司徒可肯请这位红昌姑娘一见吗?”
王允定了定神,只想着赶紧怎么打发走这个瘟神,好静下心来思索下其中可能出现的变化,当即强颜欢笑道:“皇叔有幸,允焉敢不尊?便请稍后。”说罢,命人去传红昌来见。
刘璋大喜,既然达到了目的,便不再去撩拨王允,只自顾捏了杯子轻啜着,目光有些迫不及待的往门口瞄着。[
不多时,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传来,随即,一个淅淅沥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奴红昌奉命前来。”
王允啊了一声,扬声让她进来,刘璋放下酒杯,一瞬不瞬的望着门口。
珠帘轻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只白生生的小手。似玉般洁白,如瓷般细腻,堪堪能见的几根小指,有如春葱一般,泛着一层朦然的萤光。
帘笼向边上一挑,清脆的珠音相互敲击,有着如同泉水飞溅的脆声,清澈玲珑之际,一个如梦如幻的身影,袅袅而入,室中便忽然似腾起一阵轻雾。
如云青丝重叠,斜斜在一侧坠下,一支雀嘴青玉簪别住,微微弯曲的雀嘴,似是勾住了几抹流云。
云影疏淡之际,细瓷般的一张俏脸显现,黑宝石似的眸子流光微盼,先是一怔,随即像是柳枝拂过平静的湖面,漾起一圈圈水纹,惊惶着蔓延了开来,胭脂被水湮湿,霎那便淡淡的铺了开来。
长长的睫毛,将月光晒得细细碎碎,浅浅的,便是低垂着眼帘,微微的翘起,也似能在上面放住一根火柴。
挺翘的鼻翼犹如打磨的到了极致,微微有着剔透之意,轻轻翕合几下,鼻翼下一点樱红抿了抿,便似抿住了整个屋中的烛光。
脚下有些迟疑,长长的孺裙下,莲花弓鞋上,翠绿色的轻绒微微颤动,落足无音,听在刘璋耳中,却分明有种夏季的火热。颤的人心头也跟着一动一动。
云流水袖拖曳,斜斜往左一收,翠色的交领小衫,便将那两堆雪脂琼堆颤巍巍的拥起,洁白的孺裙晃动起一帘轻纹,女子矮了矮身,风儿般轻柔的腰身弓着,默默的施了一礼。
“此,便是红昌。红昌,这位乃是当今皇叔,受封广陵候的刘璋刘季玉公,你且去见过了。”王允目中闪过一丝火热,转瞬不见,微微捋须,对着红昌向刘璋一引,开口介绍道。
“奴红昌,见过皇叔。”红昌脸上有惊色划过,微微抬头窥了刘璋一眼,只是迎上那双清澈深邃的眼眸,却如忽然受了惊的小鹿一般,连忙敛起,轻吐樱唇,施礼拜下。
这么……年轻……>
只是刚才蓦然不及躲避的对视,那人亮亮的眼神,却让她被灼痛了似的不敢再去相迎。
“擦擦的,擦擦的,我擦擦的,极品!妖孽!祸水啊!介个,不行,要收!一定要收的!唉,会不会受不了?不管了不管了,死就死吧………”
微微弓着身子,半天不见对方让自己起身,红昌心中很是委屈,却不敢露出半分异色。
正自哀叹之余,耳中却忽然传来一阵阵的碎念,古里古怪的,不知在说着什么。
壮着胆子,再次偷偷拿眼去看,心头却忽如深山中静寂的幽谭,突兀的被一颗顽皮的落石击中,咕咚的清音袅袅,在极深处、极静处,颤悠悠的连出回声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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