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铭先生,按照你的要求,我这个省委书记只好来燕京找你了,为我之前的行为表态,另外我还带来个给你负荆请罪的人。”
“我知道在电视台有人帮了你,才让你这个家伙侥幸过了这一关,老天真不开眼!”
当周铭走进一个房间,顿时两个声音扑面而来,这两个人周铭都认识,一个是琼海省委书记盛克林,一个是滨海黄家的少公子,那个让周铭很纠结名字的黄荣。
盛克林在这里是周铭想到了的,且不说周铭之前就跟琼海的驻京办主任这么说过,就是刚才是姚军来邀请自己,这个意味就已经十分明显了,只是让周铭意外的是黄荣怎么也在这里?而且盛克林还说他是来负荆请罪的,难不成他什么地方针对了自己吗?怎么自己好像并没有印象。
尽管心里无数个问题,但周铭现在的养气功夫早已非常深厚,只是淡淡打了个招呼,周铭很清楚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么现在自己就只需要等着他们说就好了。
果不其然随后盛克林就告诉了周铭:“你是不是很奇怪,赖星城那边不管是阻止央企这些大资本重回琼海,还是煽动事情都能进行的那么顺利。”
“就因为是他,代表了黄家的态度,所以其他人就给了黄家一个面子?”周铭问。
其实周铭之前是有点怀疑的,毕竟赖星城说到底就是个走私犯,哪怕他现在权势滔天,在普通人眼里很了不起,但还称不上一个财团的,顶多是个权势滔天的犯罪团伙,哪能号令央企这些大佬呢?不过如果是拉了黄家这张虎皮就能解释得通了。
黄家好歹也是华夏第一财团家族,从旧社会到现在一百年屹立不倒,不管谁都要给三分面子的。
盛克林点头说是:“他是瞒着他的父亲黄仁平老爷子,再加上赖星城那边的手段不错,所以开始并不知道,现在是赖星城那边倒了以后才知道的。”
盛克林说完看了黄荣一眼,黄荣冷哼一声几乎是拿鼻孔对着周铭说:“你叫周铭是吧,我今天可以向你道歉,但这一次只是你运气好,马明远那些家伙太不中用了,我会证明父亲看错了人!你……”
不等他说完,或者说周铭完全没听他说的意思,摆摆手道:“这种事情无所谓了,反正我也没啥感觉。”
周铭这话让黄荣郁闷到要吐血,怎么自己瞒着父亲悄悄跟赖星城结盟,就是为了好好治治周铭,证明父亲的眼光不那么准确的,怎么到了周铭这里就一句无所谓没感觉了呢?最关键是他也的确能这么说。
事实也确实如此,周铭原本就是准备好面对最难的局面,也没把黄荣计算进去,况且对周铭来说,他还有更好奇的事。
“盛书记,不知道你和黄家是什么关系?”周铭问。
“黄仁平老爷子是我的老上级。”盛克林轻轻吐出一个答案。
虽然只是简单一句话,但分量却千钧万斤,当然盛克林也只能说到这了,毕竟说到底周铭和他们的关系没那么密切,不可能和盘托出的,可有了这句话,很多事情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首先琼海脱离岭南,就是黄仁平老爷子上任副主席后第一个推动的事情,当然这种事情不可能有证据,但他前脚上任后脚琼海就独立出来成了另一个特区,显然不可能是巧合。
原因很简单,黄家的地盘主要在长三角那一块,随着改革开放岭南的强势崛起,尤其是特区南江,抢走了很多原本属于长三角的资源,这不是黄家和整个江南财团所愿意看到的结果。除此之外中央也不愿意看到岭南就此做大,一人独占整个改革开放的蛋糕。
于是在江南联合闽浙等多方势力,并在中央的默许下,把黄仁平推到了副主席的位置上,强行把琼海从岭南剥离出来。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原本他们是想把琼海也塑造成另一个南江,和岭南打擂台的,但岭南曹家也不是省油的灯,从琼海特区成立那一天起就开始了反击;于是银行挤兑、琼口招商引资风波和房地产泡沫等多套组合拳打下去,把琼海的经济弄的一团糟。
此外糟糕的经济也反馈到了政治,不仅省委书记五年四换,甚至还闹出了省委书记省长在会议上大打出手的闹剧。
周铭轻轻点头:“原来如此,不过我对政治这个东西并没有兴趣,也不太想参与进来。”
周铭想了想又说:“盛书记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四年前是先去的南江,不管是证交所的建立,还是南发展银行,以及土地拍卖这些,我都有参与,并且我也见过南发展银行那位神秘的董事长曹建宁。”
周铭这是抛出了自己的立场,曹建宁就是岭南曹家的少公子。
盛克林听后沉默了一会才说:“看来你只是想单纯的当个商人,但政治是你始终摆脱不了的。”
周铭笑了:“我知道,无非就是相互制衡而已,那是以后我才需要考虑的,因为现在我需要团结国内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先参与另一些在我看来更重要的事。”
盛克林又沉默了,半晌才吐出一口气说:“如果未来国内的财团有个武林盟主的话,我想一定是非周铭你莫属了。”
随后盛克林转头对黄荣说:“好好看看学学吧,这才是做事的态度,你要是能继承你父亲一半的大局观,就不会让他现在这么焦头烂额了。”
周铭却说:“盛书记你也不要这么说,或许他是任性了一点,但至少在琼海这件事情上,他还是做对了的。”
黄荣瞪大了眼睛,原本他是要反驳盛克林的,但听到了后面这句话却又尴尬了,他没想到周铭会帮他说话,尤其这个话说的就像在打他的脸一样,最后黄荣狠狠摆手表示不用周铭在这里假惺惺的做好人。
说完他却更尴尬了,觉得自己刚才这话就和中二时期的小孩一样。
周铭对此只是无奈的耸耸肩,表示自己怎么也是大人不会和他一般见识,这让黄荣更抓狂,却也没办法了。
周铭随后和他们聊了聊关于合资的事情,这些事关琼海的发展可以也必须要谈,也是盛克林亲自来燕京必须要谈的事;至于资本合作这一块,就和他们没关系了,这点周铭拎的很清楚。
很快的,周铭结束了和盛克林还有黄荣的谈话,原本周铭是要回房间休息,可才走到电梯口,却又见到了另一个人。
“周铭先生别来无恙。”
一个十分年轻儒雅的中年人等在这里,他留着一头精干的短发,穿着青灰色的中山装,尽管突然也尽管周铭和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了,但周铭仍然第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就是那个曾经在南江请自己吃饭的曹建宁。
曹建宁身上依然还带着那种二代的傲气,也有那种什么都能看淡的淡然,但看向周铭的眼神却还是有些复杂。
周铭也和他打了招呼,并请他们进了房间坐下,然后直接开门见山说:“我刚才和琼海省委书记盛克林还有黄家大少爷黄荣见面了,他们是来向我道歉的,不过我之前并不知道你们之间的矛盾。”
曹建宁点点头:“我知道,其实周铭先生你并不需要解释的,因为这些都无关紧要,曹家和黄家分别在珠长两江,并没有根本的利益冲突,只是一些宵小之辈见曹家在这次改革开放中吃了太多的肉,让他们心里不平衡,想要把黄家推出来制衡一下罢了,这种事情在南江被划为特区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猜到了。”
“至于你在琼海做的那些事情。”曹建宁说,“我知道,和你在南江还有临阳时所做的,并没有本质性的区别不是吗?”
周铭皱了皱眉:“那么曹先生你这么晚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我知道周铭先生你一直在准备应付即将开始的资本世界大战对吗?难道你就没有邀请我们曹家的意思吗,还是周铭先生你觉得我们还不够格呢?”曹建宁问。
饶是周铭在听到曹建宁这么直接的问题时都有些惊讶,他是有想过曹建宁这次过来的目的,却没想他会这么直接说出来。
“曹家能参与进来我当然很高兴,但曹先生你就不怕我失败吗?”周铭问。
曹建宁笑笑:“周铭先生,你我都是生意人,那么我们都应该明白,任何生意都是机遇和风险并存的,如果不能承担风险,那么怎么抓住机遇呢?况且我们曹家输得起,我相信周铭先生你!”
周铭看着曹建宁,老实说曹建宁的态度是有些出乎意料的,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曹家为什么能牢牢把控岭南的局势,一直到二十年后成为岭南独一无二的霸主,这份眼光和决断是很重要的。
想到这里周铭说:“非常感谢曹先生你的这份信任,这正是我现在所需要的……”
周铭的话被他突然响起的电话给打断了,当周铭拿起电话,饶是他再好的定力,也都倒吸了一口气。
电话是梅塞德打来的,他说:“我们回去了,资本世界大战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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