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高官大部分都有些诧异,却又觉得理所当然——傅氏皇族只有傅予琛这根独苗了,也只能如此了,更不用说傅帅刚刚平定越国海盗的功绩了。
舒连云觉得眼前一黑,也不使眼色安排何元一、梁子微和谭天文这些党羽了,自己闪了出来便要上奏。
永安帝疲惫地看着舒连云,摆了摆手,示意他归列,然后缓缓道:“自翎羽太子薨逝,朕未尝有后,一为天下计,二慰傅氏先祖在天之灵,宜选傅予琛为朕嗣子!”
见舒连云又蠢蠢欲动,永安帝接着沉声道:“此事已定,无须再议!”
舒连云到了此时,才发现傅予琛为嗣子之事已无回旋余地,不禁嗒然若失,叹了口气。
随着殿头官的“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声,群臣退了下去,从仪礼门两分而出,待散去后便人声鼎沸起来。
有人欢喜之极,如兵部尚书畅子英,傅予琛的表弟周英等人;有的笑而不语,如丞相马明宇,吏部侍郎徐廷和等人;也有人面无表情心里发苦,如舒连云及其党羽何元一、梁子微和谭天文。
待众臣散去,永安帝这才颓然往后,靠在了傅予琛摆好的明黄靠枕上。
他脸色已经白里泛青了,嘴唇也呈现灰白色。
傅予琛一边扶着永安帝一边吩咐黄琅:“快去太医院请太医!”
永安帝躺在御塌上,舒皇后和傅予琛侍立一侧,徐灿灿由钱绿儿侍候着在偏殿里喝茶歇息。
丰笛已经过来了,先开了药方,然后开始扎针。
等他为永安帝扎完针,汤药也熬好了。
傅予琛端着汤药尝了尝,觉得温度正好,这才去喂永安帝。
永安帝喝了一口汤药,抬眼见舒皇后还在一侧,便挥挥手:“皇后也累了,回去歇息吧!”
皇后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之色,屈膝行了礼,然后便退了下去。永安帝既然说她“也累了”,那她就累了吧!
永安帝扎了针之后,虽然脸色还不大好,可是精神已经恢复正常了。他自从确定傅予琛为嗣子,心里便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变化,觉得傅予琛已经是自己的儿子了,因此不舍得傅予琛离开,歪在御塌上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傅予琛说话。
他想了想,道:“阿琛,你择日迁入东宫吧!”
傅予琛不愿住在东宫,便当即拒绝了,用的理由还是不愿扰了先太子清静,永安帝也心有戚戚焉,顿了顿,这才问道:“你媳妇儿还没有身孕?”
傅予琛蹙眉道:“我才成亲半年啊!”
永安帝见傅予琛不高兴,也不生气,笑道:“咱们家的情况和别家不同,皇后一定会赐给你美人儿让你开枝散叶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傅予琛凉凉道:“她给,我就收啊!”
回到坤宁宫在福安殿榻上坐了之后,舒皇后脸上的表情这才消失,换成了恒久不变的冷脸。
她和兄长用尽了全力,却人算不如天算,没能挽回颓势,下面该怎么办她也不知道。
可是,只要能让傅予琛夫妇糟心,她什么都愿意做。
江燕秋为舒皇后奉上一盏红茶,又服侍舒皇后坐好,便侍立一侧不吭声了。
曹德昭走了进来,恭谨地禀报道:“禀皇后,玉珍公主来了!”
永安帝虽然只有先太子一个儿子,可是却有十六位公主,其中嫡出的只有八公主玉珍公主。
八公主由永安帝做主尚了洛阳侯嫡长子温子翊,长居洛阳,很少进京,舒皇后早就思念得很了,因此马上便道:“快宣!”
她这辈子只生了玉珍公主,当然是心肝肉一般的疼,玉珍公主一时还没进来,她便迎了上去。
母女相见,自是有很多贴心话要说。玉珍公主夫妻是随进京觐见的公公进京的,她刚从丈夫温子翊那里得知傅予琛成了嗣子之事,心中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便进宫来见母亲了。
看着母亲脸上刀刻一般的皱纹,玉珍公主心里难受极了,便开口安慰舒皇后:“母后,即使是傅予琛继承皇位,您的太后之位是逃不了的,咱们大梁以孝治国,傅予琛不敢对您不恭的!”
舒皇后看着绮年玉貌的女儿,想到傅予琛的阴险狡诈,不肯让她担心,便转移话题:“玉珍,我让你在洛阳选的那些美人呢?”洛阳自古出美女,她前些日子命人捎信给玉珍公主,让玉珍公主在洛阳选一些美人送过来。
说到这个话题,玉珍公主便开心起来,笑嘻嘻道:“我和子翊一起选了三十六个,最后带入京中的有二十个!”
舒皇后闻言挑眉问道:“其余十六个去哪儿了?”
玉珍公主掩唇而笑:“婆婆老是欺负我,我就把那十六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全送给公公了!”
舒皇后:“……你这淘气丫头!”
玉珍公主依偎在母亲怀里笑得花枝乱颤:“婆婆再也不敢欺负我了!这次公公入京觐见就没带婆婆,而是带了四个新宠!”
舒皇后看着女儿天真的模样,心里大恸——有这样一个天真稚嫩的玉珍,她怎么能不防着阴险的傅予琛?
徐灿灿悠闲地品着茶,钱绿儿走进来,执壶给她续水,悄声道:“少夫人,皇后带着一群洛阳美女过来了,说是赐给公子的!”
徐灿灿:“……”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夜里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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