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茗长公主凝神想了想,老老实实道:“我不知道。”她素来算不上聪明,却老老实实的从不假装聪明。
徐灿灿眼睛盯着书,心里却在飞速运转思索着,最后道:“这件事你不要管了!”自从谋逆案爆发之后,辗转托人来找她求情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徐灿灿一直都没有答应,思来想后她最终做出了决定——永不干涉傅予琛的政务!
玉茗长公主只是做个传话人,见徐皇后不想管,她也不放在心上,“嗯”了一声便不想这件事了,继续飞针走线绣花
她边绣边想:这件窄袖衫做好之后,再为皇后娘娘做一件大红绣凤纱衣,她穿出去见人的话,全京城的贵妇一定谁都比不上。
太阳落山了,夜幕渐渐降临。
傅予琛回到内院时天已经黑了,潜邸中灯火通明,恍如空中琼楼玉宇。
听雨等小厮簇拥着他进了内院。
傅予琛刚踏上正堂的台阶,徐灿灿便迎了出来,她今日梳了偏髻,只簪了一朵大大的淡绿重瓣牡丹,身上穿着碧色窄袖衫,外面罩着绣花白纱罩衣,露出了浅绿的抹胸,下面系着素白长裙,看上去淡雅清新又美丽。
她娉娉袅袅屈膝行礼:“妾身见过陛下。”
起身后她走到傅予琛身边,牵着傅予琛的手往正堂里走,边走边道:“陛下,妾身今晚为您精心准备了晚膳!”
傅予琛睨了她一眼,先是觉得徐灿灿对自己如此恭谨热情,一定是有所求;然后便发现徐灿灿好像又长高了一些,觉得徐灿灿生了他的长子之后还会长个子,实在是很奇妙。
他挣脱徐灿灿的手,伸臂揽住了徐灿灿纤细的腰肢,发现徐灿灿虽然高了些,可和自己的身高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心里不由很是满意。
徐灿灿没发现傅予琛的小动作,牵着傅予琛进了堂屋。
碧云和红拂带着丫鬟侍候傅予琛和徐灿灿净了手,然后便开始摆饭。
傅予琛闻到了烤海鲜的味道,便知徐灿灿所谓“精心准备”的晚膳是烤海鲜,却不动声色地问徐灿灿:“傅瑞呢?”
徐灿灿正为他奉茶,含笑道:“朱颜和奶娘带着傅瑞在洗澡呢!”
傅予琛接过茶盏尝了一口,发现又是水果茶,便有心趁徐灿灿不注意放下去,谁知道徐灿灿碧清的一双妙目一瞬不瞬瞅着他,就等着看傅予琛把水果茶给喝了呢!
他只得把茶盏里的水果茶全喝了。
徐灿灿接过茶盏,发现傅予琛确实全喝了,便含义无限地瞟了傅予琛一眼。
傅予琛接收到了徐灿灿的眼风,心里便有些痒痒的——自从他上次病倒,徐灿灿一直在限制房中之事的数量,两三日才做一回,对正值血气方刚的傅予琛来说,实在是不够啊!
晚膳摆好之后,侍候的人都退了下去。
徐灿灿引着傅予琛在八仙桌旁坐了下来,开始侍候傅予琛用饭。
傅予琛抬眼一看,发现八仙桌上摆着四个南海素窑的白瓷盘,分别盛着碳烤生蚝、碳烤扇贝、碳烤蛏子和碳烤鲍鱼,另有拌海蛰、拌海螺两个凉菜和韭菜墨鱼仔、辣炒圣子两个热菜。
徐灿灿拿了一个碳烤生蚝递给傅予琛,道:“这是上等的南海生蚝,个个乳白剔透,个大汁多,在京城很难吃到!”南海距离京城几千里远,这些海鲜可是驿站用冰镇着,马车日夜不停奔驰千里运到京城专门贡上的。
如今徐灿灿才知道为何人们要争权夺势了——单是那些奢侈的贡上食材,就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来运送了。
傅予琛默默地吃着东西。
徐灿灿又道:“举全国之力供应皇室的四个人,我觉得这样太奢侈了,只是有太上皇在,又不能真的停止,便令内务府减半供应。”
她又拿了碳烤扇贝给了傅予琛,接着道:“宫里的太妃娘娘们怕是要不高兴了!”
傅予琛在她的侍候下吃了不少东西,漱口净手罢便看了徐灿灿一眼,道:“你吃吧!”
徐灿灿满腹心事,哪里吃的下去,只是看着碟子里放的碳烤生蚝发呆。
傅予琛见她如此,便有心宽慰她,道:“你是皇后,她们不过是供太上皇解闷的物件,都是些阿猫阿狗罢了,只有她们求你的,何必在意。”太妃们不高兴是肯定的,会去找太上皇告状也是肯定的,可是太上皇年近古稀,她们的性命都捏着傅予琛手里,如果聪明一点,谁敢得罪深受傅予琛宠爱的徐皇后?
徐灿灿眼睛看着傅予琛,等他继续往下讲。
傅予琛垂下眼帘,把布菜的丫鬟理好的贝肉用筷子夹起来,喂到了徐灿灿嘴里,接着道:“话又说回来,我富有天下,让我的妻儿享用天下的奇珍异宝,不也是应当的么?你只管把内务府总管大臣换成自己人就行了!”
徐灿灿等着傅予琛喂她海鲜粥,待咽下了海鲜粥,这才道:“我没有自己人啊!”
傅予琛用筷子尾敲了敲她的脑袋:“傻丫头,那些人向你效忠,你给予他们权力、地位和金钱,这岂不是投桃报李等价交换?这次谋逆大案中,崔氏帮你我居中联络崔氏家族,令崔志明反水,你得对她有所表示,对崔氏有所表示。”
徐灿灿受教地点了点头:“好复杂哟!”
她把脑袋放在了傅予琛肩膀上,哼哼唧唧撒娇:“阿琛,我都不会怎么办啊?”
傅予琛老神在在地用筷子把生蚝同蚝壳分离,好喂徐灿灿吃,口中却道:“你不用管这些,多给我生几个儿子就行了!”
徐灿灿:“……我是生育机器么?”
傅予琛把生蚝塞到她嘴里:“你要是生育机器倒好了,一次生十个,你就不用受好几次罪了!”
徐灿灿:“……我不高兴了!”
傅予琛凤眼眼波流转,瞟了她一眼,又用筷子夹了烤鲍鱼塞到她嘴里:“多吃点,太瘦了不好怀孕。”
徐灿灿:“……我哪里瘦了?”她是真的不算瘦。
傅予琛的视线从她胸前飘过。
徐灿灿悲愤:“我这里又,不,小!”
傅予琛舀了一勺海鲜粥打算喂她:“为了我,再大一点儿岂不更好?”
徐灿灿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庆幸丫鬟们不在屋里侍候,否则真是丢死人了。
夫妻俩用罢晚膳,漱口净手后便一起去后花园散步。
仲春时节的夜晚还是有一些凉的,夜风带着寒意拂过,风中满是桃花的清香。
傅杨早命人在花园里挂满了水晶灯笼,此时水晶灯的光晕照在小径两侧盛开的桃花上,美得像一场梦。
傅予琛挽着徐灿灿的手漫步在桃花小径中,心里想着即将举行的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
他和徐灿灿的婚礼实在是太仓促了,他要为徐灿灿举行一个盛大的封后大典。
徐灿灿伸手折了一枝桃花拿在手中,放到鼻端嗅了嗅,觉得花香清甜,心里打算着明日让人采了桃花,她好带着丫鬟淘澄桃花胭脂。作为一个大夫之女,徐灿灿从爹爹那里学的最好的技艺便是用植物制作香膏和胭脂。
在这美好的春夜,夫妻俩虽性格不同价值观迥异各怀心事,却异常的和谐。
傅予琛带着徐灿灿回了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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