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苏延。
苏延坦然地望着水寒——水寒至今住在御书房侧院,他一直把水寒看做自己人,常常忘记水寒不是太监。
水寒:“……”
徐灿灿一见傅予琛就开心,眯着眼笑着老老实实被徐灿灿牵进了御书房——她已经忘了自己过来的初衷是要抚慰傅予琛的丧母之痛。
傅予琛也忘了,他抱着儿子牵着妻子进了御书房,放下儿子便开口问道:“去金明苑?”太上皇那些嫔妃们都搬了过来,种种鬼蜮之事开始生发,不如带着徐灿灿和三个孩子搬到金明苑清清静静过一个年。
徐灿灿先道了一声“好”,接着理智回归,只得道:“初一宴罢群臣再说吧!”
她净了手,在屏风后自己往常坐的圈椅上坐下,拿了一个砂糖橘开始剥,一边剥一边问道:“阿琛,最近觉得怎么样?”傅予琛已经很久没有病过了,越是这样越是令她担心。
傅予琛想了想,道:“还行。”
又道:“岳父大人刚来看过脉象,开了药,还没来得及喝呢!”
徐灿灿忙道:“等一会儿回去我就命人煎了!”她心里默默筹划着等一下看着傅予琛喝药,明日再请爹爹过来看看。
傅予琛“嗯”了一声。
徐灿灿剥好了砂糖橘,顺手就要喂到傅予琛口中。
傅瑞立在一旁,气急败坏:“母后!”
徐灿灿的手后知后觉地转了方向,把砂糖橘塞到了傅瑞口中。
傅瑞一边吃,一边道:“母后,还想吃!”
徐灿灿温柔地用脸贴在傅瑞额前的刘海上蹭了蹭,柔声道:“好。”
她又剥了一个喂傅瑞吃了。
傅予琛挨着她坐了,凤眼带着失落看着徐灿灿。
徐灿灿被他看得内心愧疚,因怕被傅瑞看到,就飞快地把手中刚剥好的放到了傅予琛口中,手指却被傅予琛给咬住了。
她只觉得傅予琛口中温暖湿润,便睨了过去,傅予琛也在凝视她,两人的视线顿时胶着在一起。
被忽略的傅瑞很暴躁,却也知道这时候自己若是敢打断父皇,一定会被父皇剥了皮。
他气哼哼地出了书房。
水寒与听雨、观雪和苏延等人正立在外面,见皇太子出来,水寒忙迎上去抱起了皇太子,两个失意人一起默默离开了。
徐灿灿被傅予琛亲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儿子负气出去了,忙提醒道:“儿子!”
傅予琛凤眼幽深:“水寒他们在外面呢!”
徐灿灿还是坚辞走到窗前,打开窗子往外看,见水寒抱着傅瑞去了,心中狂喜,“砰”的一声关上了雕窗,转身就跳入了傅予琛怀中:“阿琛,我老早就想在你那个看着超高大上的书案上干一次了!”
傅予琛托着屁股徐灿灿的屁股,慢条斯理道:“错,是□□。”
徐灿灿:“……”
夜深了,德昌宫里却依旧灯火辉煌,一场夜宴正在举行。
太上皇端坐在主榻后,笑眯眯地左拥右抱,享受着如花嫔妃们的奉承。
他的这些太妃们,没有一个是超过四十岁的,一个个绮年玉貌还都处于女人最美的年龄,像花一样悄悄地绽放着。
想到这里,太上皇想到自己的身体,不免有些隐痛。
临睡前,其余太妃们都退了下去,唯有董太妃留了下,她好不容易才见着了太上皇,想拼一把,看能不能令董太妃晋为董太后。
夜色愈来愈浓,风雪也越来越大。
徐灿灿早就睡熟了。
傅予琛把她悄悄放好,又俯身亲了亲,这才起身下了床,怕徐灿灿受凉,他又小心翼翼地关上了床门。
虽然地龙烧的很热,可是穿着白绸中衣的傅予琛还是感受到了一丝凉意,只是他外面凉,可是胸腹间却在灼烧着。
他取了衣架上挂着的绯色袍子,穿在了身上却没有系带。
走到窗前之后,傅予琛强忍着火烧一样难受的胸腹,立在窗前伸手去打开窗子,试图让风雪的寒意冲散他的燥热。
刚拔出门闩,窗户便被风吹开了。
傅予琛立在窗前,静静看着廊外庭院里的皑皑白雪,披散的黑色长发和宽松的绯色袍子被风刮起,发出“猎猎”声响。
他的胸腹间犹如火烧,傅予琛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而今唯一不放心之处是妻弱子幼。
傅予琛双手抓着窗棂,试图撑住已经发软的身体,心中意识模糊:是神在惩罚我犯下的弑母罪行么?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夜里还有丰满的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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