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了一眼那个大臣,便是明白他们定是受了皇后的意思,才会推荐轩王的人去,皇上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鸷,皇后,你果然不死心,将手从后宫伸到朝廷上来扰乱朝纲。皇上缓缓说道:“依朕看,就派志王押送粮草吧。一个男子,怎能整日里缩在宫里,也该出去历练历练。”
志王一听,顿时有些惶恐,连忙摇首:“父皇,儿臣恐怕不行。”
皇上一听他跟上次一样的推辞,内心升起一股莫名的火气,就知道贪图享乐,又贪生怕死,“朕给你请过那么多的师父,你的武功也不算低,再说还有那么多的将士一起去的,你怕什么,不过是押运粮草去前线而已,又不是要你去冲锋陷阵,你怕什么?即使是要你去冲锋陷阵,你也该上去,作为东朔的志王,保家卫国是在所不辞的。”
“父皇”
“无需多说,来人,给志王立军令状,即日起,立即上路。”
李公公立即拿过来军令状给志王,志王一看那上面的:“斩立决”三个字时,吓得手发抖,毛笔也拿不稳了,如果这批军粮和衣服、武器在路上出了什么岔子,不能按时交到前线,导致战事失败的话,自己就会被军令处斩。这军令状可不是开玩笑的,若是办砸了,自己必死无疑。
钟尚书连忙上前说道:“皇上,以老臣之见,袁自清比志王更适合运送物资去北疆。”
其他皇后一派的人立即附和道:“是啊,袁自清更适合去。”
皇上说道:“志王多历练几番,以后会比袁自清更适合。朕决定派志王前去。”
“请皇上收回成命。”朝中大臣有近一半都跪了下去要求皇上换人。
皇上阴沉着脸,犹如利箭一样的眼神看向那些跪着的大臣,每次都是这样,但凡自己下的决策与钟家人不一样时,他们就会煽动群臣给他施压逼迫。如今这个朝廷哪里还是他杜家的,分明都快变成他们钟家的了。而太后还想将钟诗彤嫁给志王,她这是要将杜家的天下世世代代被她们钟家控制住吗?还是想取而代之?绝不能让钟诗彤成为志王妃,这钟家,要将他们一点点瓦解。
皇上冷哼一声:“怎么?不过是押运物资,这点小事都办不成?那将来还能办成什么大事?”
志王听皇上这意思,若是不去押送物资,只怕将来不会传位给自己了,志王哆哆嗦嗦地说道:“父皇,儿臣答应押送物资去北疆,但是这军令状能不签吗?”
皇上一看志王这贪生怕死的模样,心里不由地厌恶,面上扬起一份不悦,鼻子里哼了一声。自己这三个儿子里,也就只有轩王遗传了自己的英勇无畏。
“怎么,志王这是怕死不敢签了?志王还是头一次立军令状吧,像这样的军令状轩王不知道立了多少个了,他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签字了,志王这般磨蹭,倒像是那些个小姑娘头一次上花轿似的。”曹相爷嘲讽道。
以前轩王立军令状出征的时候,志王他们就只知道在宫里享乐,还时不时地说轩王的坏话,在暗地里使绊子,根本就不知道轩王有多苦。现在轮到他立军令状的时候,就吓得手发抖了。
志王听到他话语里的嘲讽,瞪了一眼曹相爷,终是咽不下这口气,便眼一闭牙一咬,就立即签了。
皇后一听说皇上居然派志王去押运粮草,这样一来,自己就根本不能利用粮草一事来做文章了,否则,害的就是志王了。
皇后找到皇上,要求皇上换人。
“你不是说后宫不得干政吗?这朝堂上决定派谁去押运粮草,这是朝堂上的事,你不用再说了。”
“可是,皇上,就算去,也不用立军令状吧,若是万一,那志儿他……”
“他怎么了?以前轩儿出征,立了不少军令状,你怎么不出来求朕呢?你贵为一国皇后,应该对皇子一视同仁才对啊。”
皇后心想,那能一样吗?虽然志儿和轩儿都是你的儿子,可是我的儿子只有志儿一个啊。
皇后恹恹地告退,皇上警告了一句:“动摇朕的江山社稷根本的事情,最好别做。”
皇后一愣,呆在了原地,问道:“皇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非要朕把话挑明了吗?”皇上瞪了一眼皇后,厉声说道:“你与贤贵妃整日里的争宠,你若是只在后宫里闹闹,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若是闹到朝堂上来,拿朕的江山社稷开玩笑,朕决不轻饶。”
“臣妾没有。”
“你敢说你没有打粮草的主意?这可是关乎边疆几十万战士的生命,也关乎朕的江山稳固,岂能让你拿这去打压轩王?还有这个东西,你不会不记得吧。”皇上甩给了皇后一个东西。
皇后捡起来一看,正是上次国宴上,她派人在蔬菜里掺巴豆的事情,这个就是她赏赐给那个采办太监的金镯子。看来太后虽然帮他解决了那个祸害,但是那个太监留了一手,因此被皇上给找到了证据。
皇后犹如遭遇雷劈一样,呆在了那里,这么说皇上很有可能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甚至有可能国宴当天就已经查出来了,可他当晚却还留在自己寝宫里,与自己把酒言欢。
皇后顿时觉得犹如芒刺在背,皇上隐藏得好深,他可能当时已经知道,却仍旧对自己满脸微笑,而自己却犹被藏在鼓里,还一脸高兴地伺候皇上,可是自己的举动在皇上的眼里,只怕很可笑吧。
皇上,臣妾可是你的妻子,我们之间竟然防备这么深。
皇后有些害怕,她看不透眼前的这个男子,这个和她同床共枕几十年的男子。皇后深吸一口气,深深地跪了下去,磕了个头,拿着那个金镯子,一步一步缓慢地往外走。
志王这边刚刚押送物资上路,那边阿木古孜就进了皇宫,说道:“皇上,这半个月都已经过去了,你不会想告诉本王,杀害我们西昌太子的凶手,还没有找着吧?”
皇上最近都在忙着北疆打战的事情,又要筹备军需,哪里还有空闲去管那个已经死了的太子的事情啊?便叫人去传了禁卫军统领过来,皇上说道:“二王爷稍安勿躁,等人来了,一问便知。”不过皇上心里也明白,只怕是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否则的话,禁卫军统领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来告知自己的。又吩咐道:“来人,赐座,上茶。”
阿木古孜冷哼一声,撩了一下长袍,就坐了下来,丝毫不客气。既然要本王等,那本王就看看你们东朔还能给我一个什么样满意的答案。
那禁卫军统领一听太监来传唤他,便痛苦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一天还是来了啊,该来的躲不掉啊,这躲了半个月,已经还是得要面对阿木古孜,禁卫军统领长叹了一口气,等会进去了,可就不好出来了。在太监的再三催促下,他才跟着一块前往御书房。
“微臣叩见皇上。”
“怎么?这都半个月了,不知道统领大人可有查到凶手?”
阿木古孜不等皇上开口问话,也不等皇上叫他平身,便抢先在皇上面前开口质问,皇上不悦地皱了下眉,他既然先开口了,皇上也不好再开口重复他的问题来问,也不好叫统领起身,便是只得气得将要开口说的话给憋了回去,碍于现在阿木古孜是受害者家属,自己也不好在这个当口上为这些礼节上的小事来为难他。只得坐在那里等着统领回答。
统领只得跪着回答道:“回禀二王爷,虽然微臣已经……”
阿木古孜扬起头,斜眼看向统领,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虽然?这么说就是还没有查出凶手了?”
“二王爷,微臣已经……”
阿木古孜再次打断,冷哼道:“少废话,你就回答有还是没有?”
统领咬了咬唇,低头说道:“没有。”
“没有?这就是让本王等半个月的结果吗?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好糊弄啊?”阿木古孜愤怒地起身,大声骂道,抬脚就踢在了统领的肩膀上,饶是统领也是个练武之人,可是就这么硬生生地挨了一脚,也痛得额头直冒冷汗,这阿木古孜可是用了极大的力气踢了这一脚的。
皇上见阿木古孜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殴打自己的臣子,未免也太恣意妄为,不把自己这个东朔的皇帝放在眼里了,便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愤怒,劝道:“住手,还请二王爷冷静一点。”
阿木古孜更加暴怒,一张原本长得好看的俊脸变得狰狞了起来,双目泛着一些红色血丝睁得大大的,直直地注视着杜傲天的眼睛,阿木古孜怒吼道:“冷静?你叫本王如何冷静?现在本王皇兄的遗体已经在冰窖里放了半个月了,还不能带回西昌入土为安,若是本王没有找到凶手,有何面目带着皇兄的遗体回国?如何给父皇和母后一个交代?又如何给西昌的子民一个说法?堂堂西昌太子横死异国他乡,我作为弟弟,竟然没法给他申冤?”
皇上说道:“朕也理解你的心情,只是这破案又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理解?口头上的理解谁不会说?你理解也该有点诚意,把凶手交出来啊!”
皇上说道:“还请二王爷再多给些时日!”
“已经给了你们半个月了,还不够长吗?”
鲜少有人敢这么对皇上说话的,如此怒怼他的人只有轩王和轩王妃,这阿木古孜是第三人,皇上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受气过了,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扬手就将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茶水混着鲜血流了下来。
砸中并不是阿木古孜,而是禁卫军统领。
皇上问道:“你个蠢货,查个案子也久久查不出,朕再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要是再查不出来,你就提头来见。”
“是”统领不敢伸手去擦头上流下来的血水和茶水,血水流进了眼睛里,糊的他眼睛也睁不开,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低着头。
“半个月未免太长了吧!”阿木古孜脸上的怒意仍旧未消半分。
皇上叹了口气,说道:“二王爷,这查案也并不那么容易,还请你多等半月,半月后,一定给你一个交待。”
阿木古孜狠狠地说道:“哼,姑且再等你半个月,若是到时候还没有找到凶手,你就别怪本王不客气!”
皇上将心里的阴狠压下,走下了龙椅,走到阿木古孜的身边,面上扬起笑容说道:“哈哈,二王爷千万别动怒,半月后定然有结果。既然来了,如今已经上午了,不如留在宫中吃午宴吧。”
说是吃午宴,实则是想转移话题,不再讨论案件的事情了,口头上说是留他吃饭,实则是下了逐客令了。
“不必,哼,你最好半月后给本王一个交代,告辞。”阿木古孜一甩衣袖,大步而去。
皇上看了眼地上跪着的统领,说道:“那边可有什么线索?”
统领汗涔涔地回道:“回皇上,并没有线索。”
“那你半月之后,可有把握查到真凶?”
统领支支吾吾地说道:“只怕很难。”
“废物!”皇上怒骂道,挥了挥手让他赶紧滚蛋。
统领便连忙走了出去,直到出了御书房到了走廊拐角的地方,这才将头上和脸上的血给擦拭干净,睁开了那只一直闭着的左眼。将肩膀上上的衣服拉开一看,已经被阿木古孜给踢得乌青了,高高的肿了起来。统领啐了一口,低低地咒骂道:“什么东西?死了活该,都死了最好。”
皇上招了招手说道:“紫玄,出来。”
一个黑衣人应声而下,飞到皇上的跟前,恭敬地说道:“皇上”。
“你从血隐组织里安排一些人手暗中保护这批军需物资,确保物资顺利抵达北疆。”
“是”黑衣人话音刚落,便已经飞身出去了,速度之快,普通人都来不及看到他的人影,只有屋内的点燃的烛火忽的闪了一下,被风吹歪了,噼啪地爆响了一声,随即有又直直地燃烧了起来,屋内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皇上促狭着双眼,重又坐会了龙椅上,手上捻着一串珠子,冷哼道:“阿木古孜,你若是敢动朕的东西,别怪朕下狠手。”
那个阿木古孜,只怕是已经打好了主意要半路劫走军需物资了,这样的话,北疆夜影那边拿不到军需物资,只怕撑不了几天,就要被北云太子赵熙不战而胜了。
志王押运着物资走到半路,果然遇到了一伙黑衣人的突然袭击,这押送物资的也就两百来人,可是这两百人都只是普通的士兵,可是对方却都是武功高强的江湖之人,虽然只有几十个,可是要想杀了他们这两百士兵却很简单。
志王问道:“阁下可是求财?”
“这些东西我们都要。”
“只怕你要不起!”志王说道,便提剑上去跟他们打斗起来,志王可是立了军令状的,哪里敢把这些军需物资拱手相让,必定得拼死相博。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死了十几个士兵了。
紫玄挥了下手,说道:“上”。
十几个血隐组织的人便都从附近隐身的地方飞出来,那些黑衣人一见出来的竟然是血隐组织的人,当即就吓了一跳,血隐所到之处,寸草不生。那些黑衣人仍旧咬牙拼死相博,只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血隐组织就结束了战斗,抓了两个活口。
志王一见紫玄来了,便高兴不已,心道父皇还是舍不得自己死的,特意派了血隐组织暗中保护自己。
接下来的路就一帆风顺了,很快就送到了北疆,将士们有了粮草和衣服、武器都非常高兴。
紫玄并没有露面和夜影见面,他护送军需的任务已经完成,便立即带了血隐的人赶回京中。
夜影得知这批衣服能这么快的赶制出来,轩王妃可是头号功劳,心里对轩王妃又是敬佩又是感激。
志王到了前线,便开始收买人心,将将士们集中起来发放衣服。
夜影阻拦道:“王爷,不可,将士们都有自己的驻地要驻守,不能调回来集训。”
“也不用全部叫回来,叫回来一部分,再把他们的首领也叫过来。”自己过来了,得露露脸面,让那些首领也都认识认识自己这个志王。
“那更不可,战场上没有首领,就会群龙无首的,万一敌人进攻,就无人抵抗了。”
“不过就是一个时辰而已,能出什么问题?快去叫人,我可是监军,你敢不听我的?”哼,当心我回去以后状告你。
夜影压下心里的怒火,走出了帐篷。
“夜将军,他屁都不懂一个,一来就瞎搞,你别怕,天高皇帝远,我们就不听他的,他能怎么样?”
“小声点”夜影赶紧拽着他往外走。
“老子怕他个吊毛。”丁大力怒道。
这丁大力常年在外打战,性子粗鲁,又经常杀人,所以对待生死也很看得开,他从不怕淫威,在他的心里,也就服轩王和夜影二人,其他的人,哪怕官位再高,他也不看在眼里。因此这个志王自小养在宫中锦衣玉食的,志王所享受的一切还不是他们这些战士在外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丁大力看着志王细皮嫩肉,白白净净地,一来这里就摆着王爷的普,用鼻孔看人,都没有正眼瞧过他们这些晒得黑黢黢,又浑身伤疤的战士。丁大力从心里就十分厌恶志王。
在帐篷里的人当然听到了刚刚走出帐篷的丁大力的怒吼声,惊雷说道:“王爷,这丁大力未免也太不把王爷看在眼里了。”
“哼,早晚要他付出代价。”志王的眼中充满了阴狠,自己自从来到这里,这些将士根本就没有把他看在眼里,一切都听从夜影的,他夜影不过就是轩王手下的一个副将,现在北疆无人,才将他提升为将军,即便他是一个将军,也没有本王尊贵,本王可是东朔的王爷。可是志王现在不宜处罚他们,这里基本都是轩王的旧部,本就与自己不是一路人,自己带过来的人也就一百余人,哪里是边疆几十万人的对手呢。而且自己还想着笼络这些人,将来把他们收到自己麾下呢,这批军队的军事素质可是最厉害的,他们可都是轩王训练出来的铁师,一个人就抵得了自己手下那只部队的十个人。
夜影拽着丁大力来到了丁大力的帐篷里,说道:“你也太不注意了,就在门口那么大声地骂他,他必然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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