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潇策马就往后跑,边跑边用剑挡开阿木古孜射过来的箭,带着兵马就跑到了阿木古孜的射程之外。
阿木古孜瞧着肖潇如同一个丧家之犬一样边挡着箭一边往后撤退,根本就不敢再往前面靠近,阿木古孜冷哼一声,敢来攻占西昌的城,真是异想天开。
肖潇怒道:“阿木古孜,你就知道躲在城墙上射箭,有本事,你下来,你敢跟我较量个高下吗?”
阿木古孜道:“夏子英都不是本王的对手,你一个小小的副将,可不是本王的对手,本王才不屑下来跟你比试呢。”
“不敢下来,你就是一个胆小鬼。”
肖潇大声嘲笑道,他身后的东朔士兵也大声嘲笑起来,气得阿木古孜扔掉手中的箭,拿着剑就要飞下去。旁边一个参将连忙阻拦道:“王爷,当心敌人使诈。”
阿木古孜气恼地将那个参将一把推开,孤身一人飞了下去,抢过一匹马来,就冲了过去跟肖潇打了起来。
肖潇哪里是阿木古孜的对手,在武功上来说,肖潇差了半截,即便是有其他几个参将帮忙一起打,肖潇也打不过阿木古孜,渐渐败下阵来。
阿木古孜快要得手斩杀了肖潇,结果肖潇策马就往回跑,那些东朔士兵一见肖潇打不过往回跑了,他们也跟着一起往回跑,阿木古孜怒吼一声:“贼子,你往哪里跑。”举着剑就跟着追了过去。
肖潇不得不一边跟阿木古孜打,一边往后撤退,一直处于下风,但是却一直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不被阿木古孜给杀了。
眼看着两个人越打越往后撤,都撤出了几里地了,阿木古孜眉毛紧皱,总觉得肖潇在使诈,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可是阿木古孜却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阿木古孜跟肖潇两个人就这么纠缠着几乎打斗了一个多时辰,阿木古孜心里一凛,难道肖潇这是要调虎离山之计?将他给骗出黎平镇,却暗地里派人去攻打黎平镇?
阿木古孜立即勒住了马缰绳,往黎平镇撤回去。
肖潇见着阿木古孜焦急地往回赶,嘴角一笑,现在才想起来?晚了。
阿木古孜匆匆忙忙地赶回了黎平镇,可是这里却没有另一支东朔军队来攻打,黎平镇已经恢复了安静,那些东朔士兵在忙忙碌碌的收拾着地上残缺的尸体。阿木古孜四处看了一眼,确实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东朔的士兵,阿木古孜眉毛紧锁,怎么回事?没有人来偷袭,那肖潇为何要故意将自己给骗出去?难道是自己想多了?根本就没事?
阿木古孜骑着马踏过了那满地的尸体,朝着城内赶过去,刚刚走到城门口,那个城门参将就连忙赶过来说道:“王爷,半个时辰前,木寻镇那边送了战报过来,绥元稹那边有封战报给你,可是他们不知道王爷你到这儿来了,他们把战报给送到了木寻镇,那战报才刚刚又转送到这边来。”
“绥元稹?出了什么事?”阿木古孜就觉得自己的眼皮子之前跳得厉害,隐隐觉得有事情要发生,肖潇今天的所作所为有些反常了,现在果然是出事了。
“属下没有看,达努副将说这封战报是上了火漆的,只能交给王爷看,别人不可以私自打开,所以我们都还没有看那封战报。”
“都什么时候了,孰轻孰重还分不清吗?”阿木古孜气得暴跳如雷,连忙将战报拆开来一看,难怪刚刚来这里攻打的人里只有肖潇一个人,另外就是带了一些职位比较低的参将,连一个副将都没有带,原来那些副将都跑去攻打绥元稹了,这个肖潇来黎平镇就是放烟幕弹来的,他们的真正目的不是黎平镇,而是绥元稹。
阿木古孜赶紧冲进了城门,找到了达努吉,厉声质问道:“你为何不拆开来看一看,立即派兵去绥元稹?”
达努吉说道:“王爷,属下只是按军纪办事而已,这个火漆筒上的标记就是只能给你看的,属下哪里敢私自拆开来看啊?况且即便是拆开来看了,属下之前在木寻镇接受王爷的命令是派兵来黎平镇,而不是去绥元稹,属下没有您的允许,哪里敢私自违抗您的军令,将军队调往绥元稹啊?属下刚刚一收到这份战报,就立即着人去找你去了,可是派去找你的人到现在也没有见他们回来。属下也很心急啊,可是偏偏在这重要的时候,你没有在黎平镇,这要属下上何处找你去?”
达努吉可是还记恨着刚刚在木寻镇阿木古孜因为他没有完成任务而对他下了杀心的事,达努吉可不想再对阿木古孜这么忠心耿耿,刚刚他原本是可以特事特办,拆了那封战报看的,可是他就是故意不拆,就是想给阿木古孜一个教训,让他知道自己一个副将也是很重要的,不要随意践踏他的尊严。
阿木古孜未尝没有听出来达努吉话语中推卸责任的意思,他狠狠地瞪了达努吉一眼,说道:“派出去的人没回来,你就不知道早点拆掉吗?那些派出去的人肯定是被肖潇派人给诛杀在半路了。”
肖潇果然是故意将自己调出去的,可是倘若达努吉能早点将战报拆开来看,也不至于会拖到这个时候,这个时候再派兵过去,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你还守在这黎平镇干嘛?这里都没有东朔人来攻打了,你还不将刚刚带来的士兵带到绥元稹去?”阿木古孜恶狠狠地对达努吉说道,自己看达努吉真的是越看越不顺眼了。
达努吉有些不放心,忐忑地问道:“我们若是撤走了,万一肖潇带着人又折回来怎么办?”
“他们既然是要攻打绥元稹,那么大部队一定是在绥元稹,不会有大部队再过来这儿了。一口吃不成胖子,若是肖潇这么贪心又想要绥元稹又想要黎平镇的话,只怕他两个都攻不下,所以他一对会集中精力攻打绥元稹。你还不快些带着兵赶去绥元稹?”
达努吉得了令,这才连忙下去指挥兵马匆匆忙忙地赶去黎平镇,阿木古孜愤怒的哼了一声,也骑着自己的战马快速的往绥元稹赶去。
只是等他赶到绥元稹的城门下的时候,发现绥元稹城墙上的旗子都已经换成了东朔的旗子了。果然还是来晚了。阿木古孜又气又恼,匆匆忙忙的赶到城门下大声喊道:“小贼子,你们竟然敢使诈偷袭西昌,还不快给本王滚出去。”
城墙上的参将瞧见了阿木古孜在下面大喊大叫的,参将从城墙上伸出一个头来,说道:“阿木古孜,现在这里已经是东朔的地盘了,你赶紧滚回你的西昌去。”
阿木古孜怒道:“你给本王滚,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本王对话,快去叫你们的副将出来。”
“没空”
那个参将回了一句,便又将头缩了回去,躲在了城墙上的石头背后,再不理那阿木古孜在外面的叫喊,只当是一条疯狗在外面狂吠罢了。
虽然蒋副将带着人夺下了绥元稹,也将城门给控制住了,可是城内的战斗依然没有结束,蒋副将等人依旧在浴血奋战,只是首领都已经被斩杀了,就剩下一些个小卒子,杀起他们来就要简单得很多,蒋副将挥动着手中的剑,几乎就像是割麦子一样,一剑下去,就同时割了好几个人的脖子,一排排的西昌士兵倒了下去,再也没有爬起来。
那个与凝香在伙房相遇的那个士兵此时正舞着手中的长矛,狠狠地将长矛刺进了对方的胸膛里,再拔出来的时候,那个西昌士兵应声倒地。这个小士兵只觉得自己激情满满,内心充满了激昂澎湃,这是他这些日子以来打得最为酣畅淋漓的一场战斗,也是唯一的一场胜仗。
他此时此刻终于是相信了伙房里那个“新兵”的话了,终于要结束前段日子里的那种被西昌人牵着鼻子走的被动局面了,他满心欢喜地想要迎接这个首场胜利。
阿木古孜跑得快,大部队还没有跟过来,他一个人在城外瞎着急,又不能攻进来,只能眼睁睁地听着绥元稹里传出来的巨大的厮杀声,只是自己却无能为力。
阿木古孜在城墙外等了许久,也未见达努吉带着大部队过来支援,阿木古孜的眉头紧锁,只觉得事情只怕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之中,难不成达努吉在半路遭伏击了?
阿木古孜连忙策马往回跑,跑了许久,果然见到达努吉正在跟肖潇打起来了。
肖潇一见阿木古孜来了,若是阿木古孜和达努吉两个人联手的话,肖潇必定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对手,肖潇约摸着过了这么久了,绥元稹内的战斗也差不多结束了,肖潇调头就往回跑。
阿木古孜赶到了这里的时候,肖潇已经跑出了老远,阿木古孜心里一震恼怒,现在即便是带着自己的这些兵马赶回去支援绥元稹也已经为时已晚了,等他们赶回去,那镇内剩余的那些残余士兵都已经被东朔人杀光了,就有精力来抵抗他们了。
阿木古孜将今天的这一切都归罪于达努吉,若不是达努吉今天没有捉到夏依依三人,惹怒了自己,自己又怎么会在气头上没有多加思考,就直接冲到了黎平镇,而且又因为达努吉没有提早将绥元稹的战报拆开来看,又导致没有足够的时间赶去支援绥元稹。
阿木古孜将这满腔的怒火全都发泄在了达努吉的身上,他立即拿起手中的剑骑着战马就冲到了达努吉的面前攻击达努吉。
达努吉反应过来,眉毛一皱,阿木古孜今天对他果然是起了杀心了,达努吉可不想像乌托扎一样死在阿木古孜的手中,达努吉挥剑就对上了阿木古孜,与阿木古孜对打了起来。那些西昌士兵见着自己的副将和王爷打起来了,不明所以,却不敢上前,都远远地站着围观。
达努吉渐渐的打不过阿木古孜,心想可不能再打下去了,以阿木古孜的性格很有可能就这么将他给杀了,达努吉连忙喊道:“王爷,我们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谁知道那个肖潇撤回去以后又耍什么幺蛾子?我们若是不赶紧撤回去,到时候连好不容易攻下了来的木寻镇也要被肖潇给抢回去了。”
阿木古孜一听,心里也有些打鼓,今天已经连着两次被肖潇给耍了,若是此时意气用事,可能真的又有可乘之机让肖潇占了便宜去。阿木古孜看达努吉还能跟自己对打几十个回合,武功也不弱,现在东朔那边也不可小觑了,正是用人的时候,留着这达努吉还有些个用处。
阿木古孜不能此时杀了他,但是不让他付出一点代价的话,自己心里又不舒服,阿木古孜倏的翻转手中的剑,连着出了几招狠招,打得达努吉措手不及,阿木古孜目光中散发出阴狠的气息,猛地在达努吉的脸上划了一道长长的伤,直接从右上角的太阳穴向左下角划过眉毛眼睛鼻子和脸颊,最终在左下角的下颌处留下那条伤的末端。
达努吉痛苦地往后一撤,捂着右眼睛,他的右眼珠子已经被阿木古孜给划成两半了,鼻子也从中间斜斜地分作两截,狰狞恐怖。
阿木古孜冷哼一声,收回了剑,策马带着那些西昌士兵往木寻镇赶回去,独留达努吉睁着一只左眼,捂着还在涓涓冒血的右眼和鼻子,骑马跟在队伍后面,他的整个脸都已经被鲜红的血给糊住了,他的脖子上俨如顶着一个大红灯笼一样,红艳艳的。
东朔西疆的大本营里,整个军营静悄悄的,那些士兵基本上都被派了出去,整个军营比以往都要安静不少,而大军帐中留守的吕斌副将却焦急的来回踱步,心事重重。
大军帐上倒影出吕斌高大的身影,这个身影不停地走来走去,时而坐下,时而起来,很明显的坐立不安,他有些在军帐里坐不下去了,便撩开了帐帘走了出来,他看了看天色,已经寅时过半了,按照原本他们的计划,大部队去绥元稹要速战速决的,此时应该已经结束了战斗了,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人回来送信。他有些担忧今天的战事是不是失利了,他今天一听肖潇说这个计划,也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对今天的战事充满了信心,可是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他就越来越不安,毕竟这些天来,他们都是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这突然来一次反击,他心里也有点打鼓了。
吕斌出了大军帐,便在军营里巡逻起来,只有忙起来了,才能缓解自己内心的焦急情绪,他的眼睛突然定在了一个小小的新帐篷上,这个帐篷离大军帐不远,他记得今天他去睡觉前都还没有这个帐篷的,这个帐篷一定是今天晚上支起来的,可是他却并没有听说今天要来人啊,而且还住在大军帐附近,住在大军帐附近的人可都是一些职位比较高的人,方便他们能快速赶到大军帐议事,普通的士兵都住的比较远,他有些好奇今天究竟是谁来了,难道皇上又派了人过来支援?
吕斌大步走到了那个军帐前,伸手从军帐门帘的缝隙里插了进去,解开了门帘的绳子,撩开门帘的瞬间,一把明晃晃的刀刺了出来就要抵上他的脖子,吕斌目光一凛,身形快闪,闪到一边躲开了那把刀子,他快速地抽出了腰间的佩刀挡住了从军帐中伸出来的刀子。
紧接着一个穿着东朔新兵衣服的小个子少年从军帐里走了出来。
藏了奸细?
这是吕斌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毕竟那个人年纪这么小,又穿着新兵服,都没有一个高等的头衔,哪里就有资格住在靠近大军帐附近的位置?会不会是敌人派来的奸细藏在军帐里了。
“你是谁?”
吕斌拿刀就去攻击那个少年,画眉看清了撩开帐帘的人的战袍是副将级别的战袍,画眉便往旁边躲开,没有与吕斌对打。
画眉说道:“副将且慢,在下是画眉,轩王的人。”
吕斌收了刀,冷声说道:“你是轩王的人?你怎么来这里了?这可不是北疆。”
轩王以前都是在北疆驻守,他的旧部也都是在北疆的,怎么会派人来西疆了?吕斌对画眉仍旧持有怀疑的态度。
“我们是受命过来寻找护国公和夏将军的下落的。”
吕斌皱了皱眉,思考了一下,才想起来护国公的女儿现在是轩王妃,说起来护国公就是轩王的岳父了,轩王派人过来找他们两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今天晚上,我们已经见过肖副将了,这是他给我们安排的帐篷。”
“你们?”
“是,我们一共来了三个人,都住在这个帐篷里。”
“行,我知道了,你们休息吧。”
“多谢副将,不知如何称呼?”
“吕斌!”
等吕斌一走,画眉便进了军帐,将帐帘上的绳子给系好。刚刚这么一吵闹,依依和凝香也都醒来了,凝香撅着嘴说道:“这帐帘也太不安全了,从外面都可以随手解开,幸好我们都是和衣而睡的,要不然都要被人看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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