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依回头,努力将自己的视线落在皇上身上,忽略庞灵儿的在那里作妖的事。
耳畔传来凌轩冰冷而愠怒的声音:“你没有资格在本王面前自称‘妾身’!”
夏依依用余光便是瞧见了庞灵儿的脸色瞬间就变成了猪肝色,尴尬的站在了那里,手里捧着那个香囊,再送也不是,收起来也不是。
“王爷……”庞灵儿委屈的娇滴滴的唤了一声,那双眼睛里噙满了泪水,眼珠子滴溜溜的打着转,那泪水便也跟着眼珠子打着转,一副楚楚可怜惹人疼的模样。
凌轩冷哼一声,绕开了庞灵儿,走到了依依的身旁。
曹若燕满眼讥笑的看着还呆立着的庞灵儿,嘴角勾起,真是个蠢货,都还没有被抬进府,就自称“妾身”,也是个没脸没皮的,真不害臊。
皇后瞧着这一幕,没想到自己特意将庞灵儿安排进寿宴里,却是没有对夏依依起到半点作用?
说话间,太后就悠悠然的醒了过来,手指尖传来一阵痛,她抬头一看,竟然被扎了个洞,还流了血,太后微微皱眉,只以为是自己摔伤的。
皇后不动声色的将夏依依给挡在了太后的视线外,连忙就蹲了下去,掺扶着太后起身,哭喊道:“太后,你可醒来了,你刚刚可是吓了我一跳,你醒来了就好。”装出一副多么担心她,又有多大功劳一样。
夏依依撇了撇嘴,自己还不想领这个功劳呢,何必做出这副派头来,依依转身就朝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庞灵儿咬了咬牙,将自己的那个鸳鸯香囊收了起来,心里对夏依依的恨意更甚,走到了依依的身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道:“王妃,你医术高明,既然能救得了太后,也能治得好月贵嫔和王爷,还能治得了疫症,想必是能救得了志王妃的胎儿了,还请王妃出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话一出,皇后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想起了一些事情,站起身来,怒视着夏依依,兴师问罪道:“夏依依,你明明医术高明,本宫还听说你是谷主的师父,刚刚志王妃胎像不稳,你为何不出手救她。”
夏依依淡淡的道:“臣妾的医术不如谷主,他不过是打赌没有赢了臣妾,愿赌服输才尊称臣妾一声师父。刚刚臣妾给太后医病,不过是扎了一下手指头,就被母妃痛斥臣妾对太后放肆了。如今志王妃身体金贵,臣妾有多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志王妃的身体上放肆。”
皇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没想到夏依依竟然敢将自己训斥她的话拿来当借口。
庞灵儿道:“王妃,你这就说差了,明明是志王妃的事情在前,太后的事情在后,你不给志王妃治病与皇后说的那句话有什么关系?”
“对,好你个夏依依,竟敢将帽子扣在本宫的身上。”皇后尖声尖气的怒斥道。
夏依依轻飘飘的看着庞灵儿道:“既然你这么能干,那麻烦你现在就去医治好志王妃吧。”
庞灵儿委屈着一张脸,眼眸里的泪水还没干,依旧在眼眶里打着转,哽咽的抽嗒着:“王妃,你明知我不会医术,为何要……”
“不会?果真是越没本事的就越会叫唤!既然不会,那麻烦你走开点!”
“你!”庞灵儿怒视着依依气得脸一阵通红,便是转身对皇后催促道:“皇后,志王妃的病情可不能再拖延了。”
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子,看向夏依依,问道:“刚刚是你救了我?”
“是的,太后。”夏依依垂眸道。
“哀家刚刚下台阶的时候,感觉一阵头晕眼花,胸闷气短,怎会这样?”
“太后,若是臣妾直言不讳,还请太后不要见怪。”
“你但说无妨!”太后皱眉说道,既然要她不要怪罪,想来她要说的话怕是有些严重了。
夏依依连忙跪了下去,回禀道:“回太后,你的身体状况并不好,有些肥胖,应是吃了过多的甜食和油腻的食物,臣妾斗胆请问太后是不是经常口干舌燥,好像喝许多茶水都不解渴,又总是需要出恭,特别是夜间尤为严重?另外,你有没有感觉走路走一会儿就会觉得气喘、胸闷?或是蹲久了起来有些头晕?而且这些症状也越发的严重了?”
太后听闻她竟然能将自己的症状说得清清楚楚,心下更是相信了她的话,点点头道:“不错,哀家确实是有这样的症状,这两年就更是厉害了一些。哀家这是什么疾病?”
“臣妾怀疑太后得了糖尿病和高血压。”
太后身子微微颤抖:“这是什么病症?哀家从未听说过。”
“许是我说的名称你未曾听过,你们这儿可能有另外一个名称吧。太后若是想要知道自己是不是患上了糖尿病,倒是有个测验方法。”
“说来听听”
夏依依起身,凑到了太后的耳朵旁,低低的说道:“就是将尿液倒在外面的地上,若是能引来蚂蚁,就说明尿液中含糖量高了。普通人的尿液是不会引来蚂蚁的。太后尽可一试。”
提及尿液,太后的面色有些尴尬难堪,好在夏依依是凑在她耳边说的,也就自己身旁的贴身嬷嬷听到了,旁人也听不见,倒也没让她怎么丢脸。
太后点点头,道:“哀家这病可有得治?”
“无法根治,只能尽量控制,还有,以后不能再吃甜食,就连菜里头,都不能放糖了,也要少油盐。”
太后皱了皱眉,“无法根治?那不是很严重?再说这饭菜什么都不能放了,那还能有什么味道?吃都吃不下去。”
皇后见她们还要聊下去,连忙打断了说道:“太后,现在琼儿那边医治要紧,还是先让夏依依去医治琼儿吧。”
太后因为夏依依刚刚救了她,对她说话也客气了几分,道:“夏依依,你可能救得了上官琼?”
夏依依道:“太后,并不是臣妾不去救志王妃,而是整个宫里的太医都去了那里,都束手无策,想来志王妃的病情十分严重了,臣妾的心理也有些打笃,不敢确信臣妾能不能救好她,因此不敢主动请缨。另外,臣妾也有些私心的,毕竟这事关皇嗣的安危,若是因为我参与其中了,而没有保住胎儿的话,可能还会惹祸上身。再者说,我们一直和志王本就互相对立,若是我主动请缨去医治志王妃,而最后还是流产了,省不得会被别人胡乱指认,说我是故意主动去医治志王妃,趁机加害她的孩子。”
夏依依说着就跪了下去,恳切的说道:“太后,虽然臣妾这么想,是有私心,可是臣妾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所以,臣妾宁愿袖手旁观,也不愿成为众矢之的被人任意诬陷。”
太后微微点头,太后在后宫里呆了一辈子,什么样的阴谋阳谋没有见过?凌轩和凌志本就势同水火,若是胎儿流产了,夏依依又参与其中的话,一定会趁机将夏依依给拉下水的。
皇后见太后竟是站到了夏依依那一边去,连忙开口道:“太后,当务之急是保住胎儿啊,臣妾跟你保证,即便是万一没有保住胎儿,臣妾也绝对不会怪罪到夏依依的头上的,毕竟,整个宫里的太医本来就已经束手无策了,若是真的保不住,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可是现在,不是还有一线希望吗?太后,我们不能因为还没有发生诬陷之事,就放弃了保住胎儿的希望啊。那可是您嫡亲的玄孙啊!”
皇后颤抖着声音祈求道,跪在了太后的脚下,竟是开始抹起了眼泪来。
太后一听“玄孙”儿子,身子也抖了一下,虽然自己十分不喜欢上官琼,也恼怒皇后违背她的命令,私自去撮合上官琼跟志王,但是那孩子,却是有一半是志王的骨血,也是她嫡亲的玄孙啊,怎么能不救呢?
“夏依依,要不你尽管放心一试,兴许能保得住胎儿,你放心,有哀家在,就没人敢那这件事情来胡乱诬陷你。”太后有些恳切的看着夏依依说道。
夏依依抿了抿唇,太后放低了姿态这么恳求她,她若是不答应,只怕是太后也不好下台阶了。夏依依叹息了一声,道:“那臣妾就尽管一试,不过臣妾也不是大罗神仙,医术有限,若是实在无能为力,届时,若流传出什么流言出来,还请太后帮衬一二。”
“那是自然。”太后应允道。
话已至此,夏依依是必须得去的了,凌轩侧身,看向夏依依,道:“你只管放心,若是有人敢说三道四的,还有为夫在你背后给你撑腰。”
他这话,一半是说给夏依依听的,另一半,则是警告这殿内的人的。
夏依依一怔,心里一暖,露出了一个会心笑容,道:“好。”
夏依依对着太后微微福身,便是转身就朝外走去,皇后一见,为了加快时间,连忙命人抬了软轿,就将夏依依火速的抬往了东宫。
凌轩向来就不去东宫,此时,那里又是女人安胎的事情,而志王又不在东宫里,这东宫后院还有许多的姬妾,凌轩作为一个男人,也不好此时跟着夏依依去那东宫,便是只得坐回了自己的座椅顾自喝茶。
这闹了一场,这寿宴也举行不下去了,太后便是借口身子不舒服,命人抬了轿子就回了仁寿宫。只是吩咐了皇后要将这寿桃切了,分发给在座的宾客。
皇后一看这凌乱的大殿,连忙吩咐大家回座位坐好,便是喜滋滋的开启了话题,吩咐宫女拿了刀过来切寿桃,站在殿外候了许久的托着托盘的宫女,这才踩着细碎的脚步走进了大殿里。
“大家尽管吃,若是不够,让宫女再来添一次就是了。”皇后笑着对众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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