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侍者也递了纸张到包厢里来,璇儿出去接过,回到包厢里在桌面上摊开,立时请苏允儿过来赏鉴,晴雯也就笑盈盈地跟林靖做个鬼脸,也凑过去看起来。
林靖对诗词既无兴趣,又不在行,自然不会去凑这个热闹,趁着这个时间,他在包厢中小声言语逗弄着芷悦小妮子,时不时芷悦稍稍做出些回应来,他便颇有成就感的微笑起来。
“喂,都这样了,你竟还能笑得出来啊!”
正自玩耍着,林靖却听到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声响,像是有人正从包厢围栏的下方跟自己说着话,但他望过去时,却又只看到一片漆黑,不由就有些纳闷起来。
包厢后侧是一片树林,自然不会有人去挂上两盏灯笼,林靖探头又看了几眼,仍旧没有看到半个人影,便有些心生揣揣,莫非自己给芷悦讲了太多鬼故事,这时竟见了鬼不成?听起来还是个女子的声音,莫非还是个女鬼?
“喂,你是不是眼瞎啦,我在这里啊!”
原本就正自疑虑着,那声音却又突然再响起在耳边,林靖猛然间便怒起来,朝着那无边的黑暗中说道:“何人装神弄鬼,故弄玄虚?”
他这边朝着树林说话,苏允儿那边三女正讨论的兴高采烈,外边又是一片嘈杂,三女竟丝毫未能发觉。
“装你的大头鬼啊!人家好端端的人,哪里是鬼了!”
林靖立时疑惑道:“你是谁?却又呆在何处?”
“哎,看来你当真是眼瞎了,好罢,人家走近点,你自然就瞧得见了。”
那声音兀自说着话,接着林靖便听到一阵悉悉索索地响声,而后才终于看到了些许人影,等那人影渐渐显影,林靖立时瞠目结舌起来。
只见那树林中几丛草木中间,一个浑身上下都穿着漆黑色衣物,上身着束袖短袍、下身穿收腰筒裤的年轻女子缓缓站了起来,身材不高,大约只能及到林靖胸口,看装束竟还是一副夜行人的打扮!
但她的面貌却生得十分标致,丹眉凤眼,樱桃小嘴,粉腮透红,梳着发髻插着珠花,其中尤以那对丹凤眉眼最惹人注目,整体看来,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分明还是个少女,像是比芷悦都要年幼几分。
此时虽谈不上月黑风高,但树林这边灯火全无,视线全耐月光支持,却有一个这般模样的女子藏在那草木之中,这也着实怪异了些,林靖忍不住好奇,哭笑不得地道:“这位姑娘,你整得跟夜猫子似的,又躲在那草丛子里,谁能看得见?”
少女直起身子,走到包厢后侧的围栏前,面上带着一副神神秘秘地表情,先是示意林靖凑近一点,方才低声道:“喂,好玩的胖子,你被人当众比了下去,一点也不伤心的吗?为何还能又吃又喝,又说又笑的样子?”
“我靠……”一上来就被人这般称呼,林靖顿时瞪大一双眼,没好气道:“你才好玩了呢,你才是胖子呢,不止你胖,你们全家都是胖子。”
少女‘咦’了一声道:“你这人……算了算了,本小姐没功夫和你计较,我这还问你话呢,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林靖无语道:“你我素不相识,你又还是这般诡异的打扮,我又有什么闲工夫与你好好说话?”
少女轻叹一声,道:“你怎么浑身带刺儿啊!先前和那许书愣子碰面时,怎不见你有这般能耐,哎,先别说这些了,人家这还急着有事呢,我就是过来问你一声,想不想气那许书愣子一回,我可以帮你!”
林靖生起一阵狐疑,冷冰冰道:“没那兴趣。”
少女稍稍愣了一愣,偷眼瞧了瞧左右,而后仔细看了林靖几眼,才道:“我就知道你这人,最喜欢故弄玄虚,心里指不定正想着法子对付那许书愣子,却又不肯说着实话……嘻嘻,不过你却与我一样,都喜欢弄这等名堂,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林靖讶然无语地望着她,好半晌才极为疑惑地说起来:“姑娘,你莫不是得了什么疯病了吧?”
少女怒道:“你才得了疯病哩,算啦,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我这还要去捉奸呢啊,没功夫陪你折腾,对了,等会儿若是有人问你,你定要说从来没看见过我,知道吗?”
少女说着说着,还没等林靖反应过来,便又蹲下身子,一下子便在那草丛子里隐没了身形,瞬时便消失在林靖眼中。
林靖目光呆滞的看着,许久才能回过神来,这时才极为无语地自己念叨道:“我都不知你姓甚名谁,又去跟谁说我见过你……”
他停下来,片刻又失笑起来:“半大的女娃子,竟学人捉奸,莫非这就是宋朝时代里的狗仔队员?”
晴雯这时回过头,恰好看到一脸傻笑的林靖,心中不由有些心痛的向苏允儿道:“小姐,你看公子他,是不是被气傻了啊?”
……
……
传发纸张的侍者一一走遍全场,其中一个侍女走到园中某处单独包厢门前,正要开口打扰,但还没走近,她便借着月色,恰好瞧见了包厢里的景象,且没出片晌,她就被包厢内的景象惊住,霎时便红了脸。
也不知是哪艘画舫上的青楼姐儿竟偷偷摸下了船,到了这包厢之中,竟与此间主人正做着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
而那包厢的主人,却还是个年轻的少年,此刻那少年正借着包厢周遭较为暗色不易引人注意的当口,将那姐儿搂在怀中,扯开了衣物,竟旁若无人的肆意把玩着。
侍女被吓了一跳,面红耳赤的想要走开,却被包厢门口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拦住,那汉子瞪了她两眼,略带粗鲁地问道:“手里拿着什么,怎不放下就要走?”
侍女在心里啐了一口,却战战兢兢道:“园里诗文比拼有了些眉目,才子们所做的诗文便被抄下来,等女眷小姐们出题呢,婢子见此处没有女眷,才想就此离开……”
侍女这般一说,那倒在少爷怀中的青楼姐儿可不依了,立时搂住那少年的脖子,将胸口两团奶肉压在少年的脸面上,颇为嗔怪地道:“苏二少年,奴家这下被人看不起,说奴家不是女人,你也不给奴家出口气的么?”
那少年吃吃一笑,手里使命掐了那青楼姐儿的胸口两把,这才骂骂咧咧道:“人家寻的是有文采的女眷,你这肉货除了吹箫弄管,莫非还懂诗词不成?柳都将,将那张子拿来,我倒想看看,这一届又是谁能有本事,得了那花魁的彩头。”
门外那大汉连声应是,极为不耐地从侍女手中抢过一叠纸张,口中便喊道:“滚吧。”
侍女满面无辜地看了看大汉,心里虽是委屈至极,却又哪里敢有所争辩,只得慌忙转身,凄凄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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