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感向我袭来的瞬间,只见那老头猛地抬手,他手中的锣棰狠狠地朝着我投掷而来!
他这一下投掷的力道强劲至极,呼啸声中,锣棰已然到了我的面门前。
我早有准备,侧身一闪,锣棰重重地砸在了墙面之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锣锤并未凿入墙体,反倒是借着墙面的反冲力弹回,老头伸手一握,又将其捏在手中。
又是“铛”的一声,老头再次用锣锤狠狠敲击了一下锣面。
“戌时黄昏刻!人精衰竭时!”他的声音更为尖锐,更像是一个女人所发出的,他这番话的含义,却诡异到了极点。
我本以为他会挥出来锣棰,已经做好了再次躲闪的准备,并快速思索着如何还手。
却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再挥出锣锤,他语罢的瞬间,屋内安静诡异到了极点。
他背上的那女尸,头顶的烛火幽幽燃烧,火苗颤动了两下,从细细的一条,变成了熊熊燃烧的一簇。
更为诡异的是,我竟忽然觉得头重脚轻起来,困顿的感觉开始疯狂侵蚀我的意识。
老头浑浊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皱巴巴的脸上勾起了阴翳恐怖的笑容。
我用力一咬舌尖,清醒了片刻,可那股子困意变得更强,我双眼都险些模糊。
猛地再一晃头,我晓得不能再等下去,这人点烛的女尸太凶,这属于破尸。
她肯定比不上李遁空的殃杀男罡,可我不精通神婆的手段,无法分辨出这女尸属于什么破尸。
强顶住潮水般袭来的困意,我狠狠咬破自己的舌尖,借着片刻的清明,猛地踏步往前。
右手的地支笔在砚台上扫过,直接就朝那老头头顶划去!
这破尸再凶,也要靠撞祟正常人,我要是给这老头脑门上来一道镇煞符,这女尸就会束手无策!
老头猛地后退,他虽然被撞祟,动作却比寻常老人灵敏,甚至要比健壮的年轻人还要快上几分。
在困意再度袭来之前,我的动作亦是快到突破了极限,他躲闪的那一瞬间,我已经到了他面门之前。
地支笔狠狠地朝着他头顶压了下去,我飞速勾勒。
老头却狠狠地又是一锤敲在了铜锣之上。
他的声音更为尖锐地在我耳边炸响。
“亥时二更至,人定夜游时!”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我只觉得那股昏昏欲睡的感觉瞬间增加了数十倍,整个身体也都僵硬得几乎不能移动。
镇煞符,我只画出来一半。
老头浑浊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他舔了舔嘴角,将锣棰插在了腰间,他抬手摸着我的下巴,往上抬了抬。
“一副好皮囊,一副好灯盏。”他幽幽地说道。
我身体僵硬不能动,意识也在模糊边缘,再一次用力咬舌尖,清醒的那一瞬间,我狠狠的一口血吐了出去!
噗嗤一声,鲜血直接吐满了老头整张脸!
老头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惨叫声几乎穿透了我的耳膜,在整个屋子中回荡不绝。
他蹬蹬蹬后退数步,好似癫狂失智了一般,乱舞着双手,疯狂地抓擦着自己的脸。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头脑顿时清醒了起来,那股头重脚轻,身体被定住的感觉也忽然消失不见了。
身体骤然恢复了知觉,我也是蹬蹬蹬地后退了几步,后怕之余,我更是惊愕,这一口血,竟可以令这个老头如此的痛苦不堪?
不对,痛苦的不是老头,而是那女尸?!
我注意到老头背上的女尸,她的脸上多出来了几个血洞,应该都是被我的血溅到的位置,头顶破开的那个洞口,其中的烛火也变得暗淡了不少,仿佛随时会熄灭。
舌尖传来钻心的刺痛感,口腔中都是血腥味,我强忍住心头的震动,头脑中快速地思索分析,这阴阳先生的血,和道士血,难道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想明白这些,我更是没做丝毫的停顿,有一句话叫做趁他病要他命!现在不动手,天知道等一下这女尸还有什么手段?!
三步并作两步,我追至老人面门前。
他猛地仰起头,双目圆瞪,面容狰狞,声音无比尖锐地喊道:“你找死!”
忽而,老头狠狠地向后一抓,竟然抓到了那女尸的身上,发出一声刺耳黏腻的声音,再抬手的时候,就朝着我身上抓来!
虽然光线晦暗,但是我看到的,却是他手上一团恶心的油污,就好像他抓穿了女尸的身体,挖出了一把人油。
我并没有后退,而是用砚台狠狠地朝着他那只手上一砸!
“咔嚓”一声,老头的胳膊诡异地后折了一下,我扔掉砚台,直接按住了他那只抓着人油的手腕!
同时我右手中的地支笔,已经落到了他的头顶,将刚刚剩下的半道镇煞符,瞬间勾画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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