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我瞳孔便紧缩了一下。
没等我开口,沈髻又继续道:“最近这金钱爻,我学得虽然快,但是总觉得有一团迷雾,这迷雾无关于我对金钱爻的理解。所以我没有找你询问,冥冥之中我感觉和这个梦有关,好像我拿到它,但是少做了事,所以我无法真正地得到它。”
“罗十六,你说是这个原因么?这就是阴阳先生的感知?”
沈髻看我的目光,明显有几分茫然。
不过她很快又变得坚定起来,说道:“你应该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吧?”
停顿片刻,沈髻又回过头,看着放置羽化恶尸的那个房间,继续道:“这里面传递出来一种很凶恶的情绪,有个东西在里头,它很想杀了我。”
我微眯着眼睛,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沈髻便没有继续开口说话了。
我先是喊了一声冯军。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冯军就从房间里匆匆出来。
我先是对冯军点点头,接着才转身走出后院。
冯军紧跟着我,沈髻略微慢一些。
我一直走到了前院,此时前院便比较空荡,除了时不时走过的几个下人,并没有其他人。
冯家这家业,基本上每个冯家人除了老幼病残,都在各自应该的岗位上忙碌,即便是冯志荣也是如此。
“去开车。”我简单吩咐了冯军一声。
冯军快步走去开车子,我则是带着沈髻到了院门口。
这时我才开口道:“我带你去见他。”
沈髻微微握紧了拳头,她点点头,眼神中明显都是渴求。
不多时,我们两人一起上了冯军的车,我开始给冯军指路。
约莫花费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戚兰心给我的地址。
这里处在城郊和城区的接口处,整个一片都是仓库区,的确和戚兰心所说的一样。
这一片区域,差不多都快荒废了。
路边都放着集装箱,大部分的建筑,都是用彩钢搭建起来的库房。
当时戚兰心给我的地址,我已经烧了,不过所有的内容都熟记在心里。
我凭借着记忆,继续给冯军指路。
我们足足在这仓库区绕了七八分钟,才终于来到一个外观略微好一些的仓库外。
大部分仓库都是彩钢,少有的几个有砖墙,这便是其中之一。
掏出来钥匙,开了已经锈蚀的铁门,我们三人径直走入其中。
昏黄的日光照射进仓库之内,空旷的仓库中,满是货架。
在最中央的位置,停着一辆SUV,并且车门是开着的。
我快步往前走去,到了车旁往里一看,一眼便看到一卷草席……
席子此刻已经摊开了,其中蒋盘枯萎得没有血肉的干尸,透着一股苍凉的气息。
沈髻抿着唇,目光停留在了蒋盘的尸身上。
过了半晌,沈髻才喃喃道:“金钱爻,天元相术,就是他的?他是谁?”
“蒋盘……”我轻叹了一口气。
没有等沈髻多问,我便继续说道:“本来给你的金钱爻,并不是那个小袋子,而是一个布包裹,上头有一些关于蒋盘的信息,不过我遇到的事情太多,那布包裹带着不方便,才换了小布囊。
这蒋盘是戚家从一个矿山之中挖出来的,他是黔西南人,为了挖一具奇尸,才葬身于矿山,至于那身亡的地方我没有去过,那布包上的信息,也只是蒋盘的遗书,他以杨公盘,金钱爻做谢礼,恳求找到他尸体的人,送他回家。
你看不穿金钱爻,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事有因果,我答应过蒋盘,要送他回去故土,才拿走他的杨公盘和天元相术,现在天元相术金钱爻交给了你,这件事情,就有一部分落到你身上了,这是因果定数。”
沈髻眉头微皱,她忽然说道:“还有两月有余,就要到时间,如果有这样的阻碍,即便是去了羌族,我也理解不了天元相术,学不会金钱爻,黔西南,我要去一趟。
我看你最近半月来,没有其他事物,应该能和我一起去吧?”
我没有立刻接话,思忖了片刻之后,我如实地告诉了沈髻,关于在冯家还有一具羽化恶尸的事情,并且也告知了她,那羽化恶尸是因为蒋盘求恶。
思索再三之后,我也将羽化恶尸和徐白皮的一些事情,简略地告诉了沈髻。
我之所以藏匿了蒋盘的尸身,便是因为怕被徐白皮发现。
沈髻却摇了摇头,说道:“罗十六,这件事情,在我的意见看来,有两点:第一,那羽化恶尸和徐白皮,你是必须除掉的;第二,你是答应蒋盘在先,我现在也学了天元相术金钱爻,必定是要送蒋盘入土为安。
你难不成还想要知道,关于那恶尸的事情,如果蒋盘害他,你还要将蒋盘挫骨扬灰?
还不如你和我去一趟黔西南,一个人因为蒋盘羽化求恶,那这件事情绝对不小,说不定在蒋盘的故居你能够调查到一些情况,若是他丧尽天良,你我就将他葬进一个普通墓地,毕竟这件事情和我们无关,人死灯灭。
此外,关于那羽化恶尸你可能也会有所发现,看是否能有其他善诱之法,不过我觉得,你做不到,恶尸求恶,已经没有道理可言,最多你想到办法,让他善终,不过你能做到么?”
沈髻这一番话说得很多,但却不无道理,只不过她最后询问我的那句“能做到么?”,这反倒是让我答不上来。
因为我现在的确做不到,若是能做到,就不会让李阴阳还在袁氏阴阳宅了。
深吸了一口气,我回答道:“我们先去当地看看情况,若是真需要帮那恶尸善终,我现在虽然做不到,但日后定能想出来办法。”
我刚说完,沈髻已经去用草席卷起来蒋盘的尸体了。
她余光瞥了我一眼,道:“我没什么可准备的东西,你有么?”
我摇摇头,说我该带着的东西,都在唐装里头。
沈髻已经将蒋盘立了起来,她一侧身,便将卷着尸体的草席背在了背上,作势便要朝着库房外走去。
接着才说道:“既然这样,那就事不宜迟,去一趟黔西南,否则的话,你认为我去了羌族,还有时间回来么?”
停顿了片刻,沈髻又继续道:“我建议你不要带别人,也不要带那头狼獒,不要以为我不晓得,它把历任梳婆的尸体都吃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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