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村民惊呆了。
这里头怎么还有老太公的事儿?
不对,现在这场面,本就是因为老太公而起,可……老太公不该是受害者吗?
但按照这老鬼的指认,老太公似乎不是被害的人啊。
主事的老人,此刻满脸愤怒,指着老鬼喊道:“你别胡说八道,这里头有老太公什么事?”
老鬼梗着脖子冷笑:“我亲眼见到的,怎么就胡说八道了?”
“当时我看得真真的,这道士和这人搅和在一块儿,两个人看着就认识。最后,我那老朋友的鬼魂,还被这道士塞进了祠堂正堂的壁画里头。”
“这人还抱怨说,鬼不太够,这么积攒,得攒到什么时候?要不再来一次煞神作乱,多杀些人算了。”
“当时这道士还给否决了,说这法子不能经常用,不然把人吓坏了,没准村里所有人全跑了。到时候,哪怕成了神,没有香火供奉,事情也得坏。”
王浑这会儿都快笑出来了,嘴角几乎压不住。
他干咳一声,问道:“你还听着什么了?”
老鬼摇头晃脑,却不搭茬,反而问道:“大师,我说了这么多,你看……”
王浑轻轻嘿了一声,摆手说:“事情一旦查明,你说得不错的话,我亲自给你诵经度化。你要是不想走,我给你烧纸钱香火,让你吃个够!”
老鬼一听,笑得面皮都快剥落下来。
它连连点头,而后说:“这死掉的人,似乎想成神。至于这个道士,我跟了它一路,发现他最后钻进了一座山里,对着一颗石头发情,好像那石头是多美的娘儿们似的,嘴里嘀咕快了快了。至于他到底想干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我眼睛一亮,“那座山,是不是那里?”
我伸手一指。
老鬼瞅了眼,连连点头:“是那里,后来我悄摸跑这边看了几次,发现那座山都快被挖空了!”
这一下,我直接确定,道人对着说话的那颗石头,乃是石心!
王浑也知道这一点,看向道人,似笑非笑:“道友,你现在还有什么话……我去!”
质问到一半,王浑惊呼一声。
那道人突然出手,掏出一柄染血的剑,朝王浑捅了上来。
王浑连忙拿手里的枣木剑一挡,同时掏出赶尸棒,就要给道人来一下。
可那道人也掏出一根竹竿,对着王浑的脑袋就砸。
道人占了先机,这次出手极快,只听啪的一声,王浑脑袋就挨了一下,整个人踉跄着后退,继而一屁股坐到地上,神情恍惚,泪眼朦胧。
我一脸古怪,王浑被打哭了?
心里暗暗调侃着,我手里也不慢,抄起死人鞭就甩了出去。
可那道人却拿着竹竿往上一挑,将我的骨鞭导向一边。
下一秒,一道白影往后一撤,满脸气愤。
白娘娘本也想拿住道人,结果被道人因势利导,反而成了我俩彼此的掣肘。
二这会儿,那些村民也反应过来。
先不说老鬼说的是真是假,这道人突然暴起伤人,显然不对劲,一看就是事情暴露,开始逞凶。
于是,一些胆大的村民直接冲了出去,想要把道人按住。
那道人却掏出一个瓶子,往地上一砸,刹那间,阴风怒号,鬼气森森,一大群狰狞恶鬼从黑雾中冒了出来,扑向了村民。
村民一见这场面,顿时吓得胆子一缩,立时往回跑。
“鬼啊!”
我和白娘娘趁机朝那道人冲了上去,可这道人却精明无比。
他往人群里一钻,故意让我们束手束脚,又把放出来的恶鬼拢在周围,是不是放出去一只,故意把场面搅乱。
不仅如此,他还掏出了一条白布,往竹竿上一挂,组成一根哭丧棒,而后一边往人堆里跑,一边把染血木剑往我们身上一掷,又掏出三清铃,死命摇晃起来。
他一边摇铃,一边上蹿下跳,跟跳大神似的,嘴里还咿咿呀呀哭嚎个不停。
刹那之间,我只觉得心里一阵烦躁,继而悲从中来,身体的力气仿佛被不断抽走。
恍惚间,我想起了爷爷,忍不住就要两腿一软,跪倒在地,大哭一场。
但我刚要跪下去,一只手就把我提溜起来。
白娘娘往我后脑勺来了一巴掌,咬牙说:“堵住耳朵,或者滚一边去,别添乱!”
话是这么说,白娘娘却也两眼通红,有点点泪花继续在眼角,显然,她也受到了影响。
至于这里头的村民,早就哭成一片,浑浑噩噩的挥舞着手臂,又跑又跳,简直群魔乱舞。
他们被道人给控制住了,这会儿早已失了灵智。
我催动纸甲,直接把耳朵一堵,而后继续和白娘娘冲向道人。
那道人见状,冲我们冷冷一笑,手里的哭丧棒往地上一跺。
霎时间,群魔乱舞的村民,化作层层叠叠的人墙,好似潮水般冲向了我们。
白娘娘俏脸一黑,一挥手就招来一阵妖风,吹向这些人。
可他们堵得实在太密,即便前头的人被吹得东倒西歪,后边的人还是前仆后继,推搡着前头的人往我们冲来。
白娘娘索性不搭理这些人,轻轻一跳,而后踩着某些人的肩膀和脑袋,朝道人扑了上去。
得,我被抛弃了。
心里这般嘀咕着,我将纸甲化作两面巨大的盾牌,往前一合,化作菱形方盾,而后脚下用力一踩,跟战车似的撞向了人群。
我的力气可不小,这么一冲,直接将人往两边推倒在地。
等力气衰竭,眼瞅着四面八方的村民继续涌了上来,我把盾牌往前头一挥,形成一条斜面短梯,而后学着白娘娘,踩着盾牌,跳出了人群。
可这时,白娘娘和道人的踪迹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得已,我只能松开堵住耳朵的纸甲。
刹那间,烦人的铃声再次涌入我的耳朵,我瞬间感觉悲从中来,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我连忙一咬舌尖,而后往手掌上一喷,往脸上一抹。
终于,那股悲戚的感觉被压了下去。
我顺着铃声,一路狂奔,突然,那铃声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乒乒乓乓一阵打砸声。
等我顺着声音找到来源,就发现那道人早就逃了,只剩白娘娘一个人,正对着一群拦路的死屍狂性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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