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在我眼里,你就是强奸的产物(1 / 1)

病房里,茶香浓郁,空调风将淡淡的茶香吹到江晚舟鼻息间。

屋外的烈日炎炎跟屋子里的清香味儿截然相反。

陆敬安明明是这场战役的主导者,可他这闲散的模样却给人一种此时与他无关的疏离感。

江晚舟收了心中震惊的情绪,遮住眼底的怒火朝着陆敬安一步步走过去。

男人提起茶壶,拿起干净的茶杯给她倒了杯茶,语调悠悠的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在寒暄问候对方:“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不是在浦云山,亦不是在办公室,条件有限,眼前的这套紫砂壶茶具还是徐姜从自己办公室拿来的,全新未开封,未曾被人把玩过,透着一股子廉价味儿,可即便如此,这茶杯到了陆敬安手中,身价就翻了数倍。

粗糙的纹路好似成了刻意为之,而非出厂时自带的瑕疵。

江晚舟坐在对面,打量着气定神闲的陆敬安,内心的参差感瞬间拉开。

梁易和陆敬安。

一个心浮气躁,一个运筹帷幄,都是她的肚子里生出来的,却截然不同。

来时,她甚至在想,如果梁易有陆敬安的一半就好了:“为了今天,布局了很久吧!”

陆敬安吹着滚烫的茶水,试图让上面的雾气散开,好能看清里面的茶沫:“托晚舟夫人的福,不算久。”

“若非洛杉矶一役,我也不可能这么早有所察觉,晚舟夫人借了这么多只手,替自己磨了这么多把刀,就是为了迫不及待弄死我,但凡您在沉几分气,我也不可能这么早察觉这一切都是你的手笔。”

“赔上一个盛茂就是为了拉梁易下水,划得来吗?”

陆敬安眼眸轻抬,淡笑散开:“那种草包,自然划不来,但是……不这样,怎能让晚舟夫人大老远不辞辛苦地来找我呢??”

莫说是一个梁易了,就是十个梁易,他也不放在眼里,

区区一个梁易算得了什么,他要收拾的是江晚舟。

要的是隔山打牛。

江晚舟背脊挺拔,即便年少时经历过风吹雨打,这么多年过去了,骨子里留下来的气质和体态,从未改变过,无论走到哪里,无论在什么场合,她永远是最高傲的那个。

而这日,面对陆敬安的算计,这位向来站在高山之巅不入凡尘的豪门阔太背脊有了难得的僵硬。

“公海放贷的人你都能指使得动,陆敬安,我真是小看你了。”

“晚舟夫人误会了,我没这本事,事情能发展到这一步,都是梁少蠢,我顶多就是挖好坑,等着人往里跳罢了。”

“豪门出来的公子哥儿,侥幸以为自己多读了几本书,多看了些人,凭借家族有着一定的人脉圈子就能高人一等,殊不知,这世界上的每一寸方圆之地,都标好了价格,金丝雀就该养在笼子里,牛羊就该在草原上,倘若金丝雀无端闯入雄鹰的地盘,死——————。”

说到此,陆敬安话语顿住,不急不缓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是必然。”

这话,太熟悉,早年间,梁景明在外归家,给了她一个地址,让她去解决公寓里怀孕数月的女人,还有她肚子里那个逢场作戏留下来的孽种。

彼时她问梁景明,是留还是去。

梁景明站在衣柜前边脱衣服边丢出一个凉薄的字:“去。”

明知是对手安排的美人计,让人将孩子生下来无疑是生下把柄,她找到人时,对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恳求放她一马。

而她,也说了这句话,金丝雀若是无端闯入雄鹰的地盘,必死无疑。

而今,数年过去,这句话竟然从陆敬安口中道出来。

说不震惊,是假的。

“陆敬安,梁家百年大家,不是你能撼得动的。”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陆敬安修长的指尖在杯子上缓缓地摩擦着,浑身上下散发着势在必得的气息:“蜉蝣撼树,犹未可知。”

“别怪我没提醒晚舟夫人,公海那群人向来不要命,若是到了规定时间,梁少没有还上钱,利滚利之下,可就不止十个亿了,在梁易手中拿不到钱,自然会找到梁家,在梁家手中拿不到钱,自然会想办法借梁家的手拿到钱。”

“我若是你,现在最该做的事情是回去筹钱。”

江晚舟瞳孔骤然一缩,杀气尽显:“陆敬安,你会明白,什么人你惹得起,什么人你惹不起。”

言罢,她起身准备离开,行至门口,陆敬安冷漠声响在身后响起:“前几日,我收到了一份亲子鉴定,晚舟夫人就不好奇三十一年前强奸你的人是谁吗?”

“陆敬安........”

强奸二字一出来,江晚舟像是被人拔了龙鳞,尖锐刺耳的怒喝声让人怀疑屋子里站着的不是首都大名鼎鼎的晚舟夫人,而是一个疯子。

一个女疯子。

这是江晚舟的痛,是她人生的污点。

可这个污点的产生出来的秽物今日竟然当着她的面毫不忌讳地质问她。

江晚舟的思绪好似一下子就被拉回到了三十一年前的那个雨夜,她的亲生父亲将她丢进宾馆的房间里,站在门口听着她凄惨的叫声和绝望的哭喊没有丝毫心软。

隔着一扇门听着她被人强奸了一整晚。

听着她哭哑了嗓子哭干了眼泪。

这群豺狼野兽毁掉她的人生还不忘吞噬她的血肉,让她成了一个活在世界上的孤魂野鬼。

江晚舟回眸,凶狠的目光落在陆敬安身上恨不得吃了他:“不管三十一年前的人是谁,不管你的亲生父亲是谁,在我眼里,你就是强奸的产物,不受待见,不被爱。”

“这辈子都得不到这些。”

“知道我为什么恨不得你去死吗?因为每每见到你,我就能想到三十一年前的那个雨夜,我被丢进那间房里,江家人站在门口听着我被人强奸,任由我如何哭喊都不曾心软,三十年过去了,每逢下雨我都会想起那日,想起那日的绝望。”

“你没出现之前,晴天是我的疗伤之日,可你出现之后,无论是晴天还是雨夜,都能让我随时随地地想起当年的惨况,你不死,我这辈子都只能活在阴影当中,只有你死了,我才能见到人生当中为数不多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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