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烧了一整夜,此时的圣医谷已经满目疮痍,地上躺着数十具烧得发黑的骨架。
萧晏庭见此,心中无比畅快。
这就是得罪他的下场!
不过,他还是有一丝不满。
他只让杀人,谁说要放火了?
这么多的尸骨,根本辨认不出哪一具是圣医,没能将其找出来千刀万剐,难泄他心头之恨!
不过,在烈火中焚烧,也算是挫骨扬灰了吧!
冥夜宫办事,还从未有失手的时候,他也可高枕无忧。
刚回王府,便得知宫中传来旨意,要他即刻入宫。
御书房。
“什么,燕国太子三日后抵达盛京?怎么这么快?”
他们自接到燕国仪仗出发的消息,便开始整修行宫供太子居住,父皇把这项重任交与他的身上。
他心系洛如霜肚子里的“祥瑞之子”,哪里有心思关注别的事情,进度一直拖拖拉拉。
如今行宫还未修好,人就快到了,自然无法交差。
梁皇萧令禹一脸愠怒,“皇嗣出生虽是大事,你也不能如此疏忽,若怠慢了贵客引起燕国不满,毁了两国的合作事宜,你怎么能负得起这个责任?”
萧晏庭立即跪地请罪。
“儿臣知错!不过,那燕国太子早些年在梁国为质,我们并未为难过他,想他应该知恩图报,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计较。”
梁皇只是叹了口气:“今时不同往日,燕国现在国富兵强,他又贵为太子,掌控整个燕国大权,我们必须表明诚意。”
萧晏庭知道,如今的梁国风雨飘摇。
前有枭国屡次入侵边境,后有邶国虎视眈眈,他们一心想要联手吞并大梁。
与燕国合作,是唯一的生机,不能把一切毁在他的身上。
突然灵光一闪,倒真的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
“父皇,您还记得霓裳皇妹吗?”
“四年前,她对燕国太子一见钟情,发誓非他不嫁,在他走后更是茶饭不思,消瘦萎靡,自请去宫外红叶寺修行。”
“她若知道太子前来的消息,定会十分高兴!”
梁皇微微一顿,若不是他提醒,的确快把这件事给忘了。
四年了,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了!
“你的意思是……”
“听说那燕国太子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并未立太子妃,不如我们顺水推舟促成这段姻缘,两国联姻,更能表现我们两国对将来合作的重视和诚意。”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此事能够促成固然是好事,可若是燕国太子不同意怎么办?
萧晏庭却信誓旦旦:“七皇妹等了他整整四年,就算是石头心也该捂热了,况且儿臣有信心能让他答应这门婚事。”
梁皇沉思片刻:“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但一定要注意分寸,千万不要惹出什么乱子来。”
出了御书房,他马不停蹄赶往香山红叶寺。
红叶寺乃是大梁佛寺,香火鼎盛,于他也是颇有渊源。
当初就在这里,他同洛如霜设局,让洛云璃被乞丐毁了清白,再出面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奸夫”,顺理成章娶了她!
他如愿得到了前朝首富沈家的所有财产,步步为营,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成为朝中的顶梁柱,距离储君之位只有一步之遥。
一切都进展得十分顺利,只有一件事让他觉得意外。
四年前那一日,霓裳公主恰好也去红叶寺上香,半途又匆匆离去。
他曾一度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什么,几番试探倒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后来那人回国,她伤心之下自请去红叶寺修行,一过就是四年。
静慈痷。
女子一身缟素衣衫,跪在蒲团之上。
粉黛未施,却难掩美貌之姿,更衬得她清秀如水,容色照人。
在一群尼姑之中,犹如发光的明珠。
听到通报,女子终于走了出来。
“七皇妹,你清减了不少,这些年来定是吃了不少苦吧!”萧晏庭一副关切的样子说道。
“贫尼已是出家人,施主还是唤贫尼法号慧心吧!”
她神色淡淡,没有一丝欣喜和激动。
看样子当真心如止水,不染凡尘!
萧晏庭直接表明来意:“三日后,燕国太子便会抵达梁国,父皇有意选一位公主与他和亲。”
“这与我何干?”
“皇妹怕是还不知道那梁国太子的身份吧?他便是你当年痴情错付,却对你不屑一顾的那个人,这样也没关系吗?”
萧霓裳看了他一眼,转身向着佛堂走去。
对方始终不信她会如此决绝,一个健步上前拦住了她。
不待她开口,他便压低声音道:“所有人都以为,你留在佛寺是看破红尘从此青灯古佛了此余生,只有我知道,皇室公主到了年纪,要么和亲,要么笼络下臣,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你免于婚事所扰。”
“四年来,你从未忘记过他,一直在等待机会!如果你真的四大皆空,为何不干脆剃光头发,而是选择带发修行?”
“如今他要来了,你若是还不肯回去,只能白白错失良机,后悔终生,别怪为兄没有提醒你!”
听到这番话,萧霓裳平静的脸色总算出现一丝波澜。
袖中的手指紧紧攒在一起,骨节泛白,仿佛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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