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王承佑,陆世良和吴宏博分别被派往漠州,曲州和凌州任当地知府。
跪了几日后外派出京,还降职了。几人正因在“清尘计划”中没被排除在外而沾沾自喜,谁知天降一盆冷水,淋得人透心凉。
王家一派愁云惨淡。
王夫人听说丈夫被调往漠州当知府,不由得纳闷,“老爷,您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皇上的事儿吧?”
“胡说!”王承佑正自郁闷,难免对夫人说话大声些,“我王承佑对皇上的忠心可昭日月!”
“你对我吼什么呀?我这不是在帮您分析外派离京的原因吗?”王夫人面露委屈,“您要是没惹皇上不高兴,皇上怎么会降您的职?您好好想想呀!”
王承佑闻言,还真好好想了一会,得出个结论,“皇上是在重用我。我不能辜负了皇上对我的期望。”
王夫人:“……”
能把降职理解得这般清新脱俗,您也是有本事的!
王承佑振振有词,“这几个地方,都是如今北翼最难管的地方。乱!不派重臣出击,根本管不下来。”
忽然恍然大悟,一拍桌子,“怪不得这几日皇上让我们几个一宿一宿跪着,不准睡觉,原来是在试探我们的体力啊。到这些地方去做官,除了忠心,没有一个好体格也是不行的。”
他说完,便是到院子里去打了一套没什么杀伤力的拳。
他虽是文官,但拳脚功夫也会一点。小时候身子弱,父亲就给他请了师傅教习。
有一阵他还准备考武举呢。这吃过的苦啊,真就是没有一点是白吃的。这体魄不就派上用场了?
王夫人见丈夫没有丝毫怨言,倒也释然了。
丈夫这些年仕途走得顺,她这个做夫人的脸上也有光。
以前在娘家不得脸,嫁人以后倒是水涨船高。如今娘家那些人哪个不是捧着她?
看来丈夫降降职,她也能闲闲耳朵。那些个求上门来办事的亲戚们,估计能消停一阵子了。
王夫人想了想,躲着王承佑的拳,凑近了说,“老爷,看来走马上任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妾身这就去收拾行李,搬家可是个大事。麻烦着呢。”
“回来!”王承佑皱着眉头,拳头一收,站直,拿起条凳上的帕子擦了擦额上不存在的汗,“搬什么家?你们都留在京城里,哪儿也别去。我一个人去漠州就行了。”
“啊?”王夫人大吃一惊,“那怎么行?老,老爷,您不让我们跟着?”
王承佑信心满满,将帕子往条凳上一扔,“跟什么跟?我去漠州干几年就回来了。那地儿太苦,你一个女人家,跟着去受不了。再说,京城离不了我,放心吧。没准要不了三五个月,皇上就召我回来了。”
王夫人想起漠州那个鬼地方,犯错的,穷凶极恶的,可全在那啊。
“老爷……呜呜呜呜……”王夫人打心眼里不想去,感动老爷能理解她,顿时又喜又悲,悲为明,喜为暗,“您这一去……”
王承佑听不得,“死不了,别嚎丧。想换夫婿还早了点。”
王夫人:“!!!”
那口悲吞下去,没了。
暗喜便显在了脸面上,嗔道,“说什么呢!谁想换夫婿了!真是的!”
王承佑认真交代,“把家里打理好,等我回来。想必那时候,就该轮到儿子考科举入仕,女儿也要嫁人了。家里,就辛苦你了。”
王夫人点点头,“那,您把孙姨娘带着一起去吧,好歹有个暖被窝的。”
总要让个人听呼噜去!
王承佑想了想,“行。”
王夫人:“!!!”
怎的都不推辞一下,合着就等着这句呢。
王承佑没看出夫人的不快,想到了个重要问题,“还有,经纶已经十六了。我倒没指望他能像人家时云起那样艳惊四座……”
王夫人暗暗翻个白眼,说话也没客气,“百年能出一个时云起就不错了!你以为那时云起是萝卜呢,一挖一个,一挖又一个!”
王承佑习惯被夫人怼,倒也不生气,只叮嘱着,“总之你上点心,让他好生学习,少跟着他那不着调的舅舅捣鼓什么草药。尽搞些害人的玩意,迟早闯祸……呀!”他猛拍了一下大腿,“我想起来了,没准是你儿子和你弟弟闯祸,才害我外调离京!”
王夫人护崽还护弟,“胡说!他们能闯什么祸,还能影响你仕途?”
王承佑越想越是这么回事,“这几天除了我们三个要外调的大事外,朝廷拟定了一项新的法令。北翼境内,严禁出现任何毒药,一经发现,制造毒药者处凌迟之刑,贩卖毒药者处绞刑。”
王夫人听得冷汗淋漓,“那,那,那……”
她兄弟从小就爱制造毒药,净养些蝎子蜘蛛那些吓人的玩意儿。还养蛊!
也不知道怎么有这爱好!关键挣了不少银子,所以她也就没管。
夫妻二人正说着话呢,就听见长子王经纶兴高采烈跑进来问,“父亲,听说您要调去漠州!儿子早就想去漠州了,听说那里虽然鸟不拉屎,但也出了几味制毒的稀罕草药。父亲,我这就去通知舅舅,让他也准备准备,咱们举家同行。”
王承佑:“!!!”
王夫人:“!!!”
两人齐齐吼一声,“不准喊你舅舅!”
王经纶惊了一瞬,“怎么了?难道是我消息不够准确,父亲不去漠州?”
王承佑越看儿子,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从今日起,你要再敢碰那些草药,搞这毒那毒,看我揍不死你!”
王夫人此时见儿子有丈夫管教,便是准备去找自家弟弟。走了两步,又倒回来问,“老爷,那新法令啥时候颁布?”
王承佑答道,“很快,朝廷颁布后,《翼京周报》上就会刊登,到时你注意看。多了解时事,否则你弟弟你儿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夫人此时也不敢跟丈夫顶嘴,匆匆出门去了。
王经纶听父亲说了新法令,有些不以为然,“毒药这种东西,是看握在谁手里,怎么用。它就跟兵器一样,拿在好人手里砍坏人,大家就夸它是好东西。拿在坏人手里砍好人,你就觉得它十恶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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