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米兰的第三天,在沈珠圆的出租屋里,她没能和之前一样,醒来就看到羽淮安。
羽淮安要出差如果航班安排在上午,通常他都会比她早醒来,所以,沈珠圆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奇怪。
但羽淮安这几天并没有出差计划,昨晚的羽淮安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温柔,温柔亲吻她的头发,亲吻她嘴唇,温柔抚摸她身体温柔地在她身上留下一个个烙印,把她带往云霄飞车顶端时也是温柔至极的,温柔于她耳畔询问,询问她喜欢吗?喜欢,喜欢的,她热情回应着他。
起床,梳洗完,沈珠圆环顾了下周遭,依稀间,她似乎看到天亮时分的羽淮安,耐心收治她昨晚散落在地上的物品。
物品是她故意丢在地上的。
购物袋往半空中一倒,那些生活用品若干掉落在了地上若干掉落在床上。
打开冰箱,拿了瓶啤酒,喝掉半瓶,笑着对站在她身后静静看着她的羽淮安说“看不惯我这个样子的话,就滚吧。”羽淮安拿走了她的啤酒瓶,并喝光了剩下的啤酒,于是,她就和他大发脾气,她企图拿东西砸她,他就紧紧抱住了她,和她说圆圆别担心,等你赚够一百万欧妈妈就回来了。
“别担心,吴绣林女士你是了解的,她不可能一直不理会圆圆,她这是在给圆圆一个机会,一个长大成人的机会。”言犹在耳。
飞地男孩越来越会说话了,她主动亲吻了他。
一边亲吻一边告诉他,等她存够一百万欧妈妈要是还不醒来的话,她就甩了他。
笑嘻嘻说“对于一名情感认知障碍患者来说,要甩掉一个男人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即使是你。”他说你敢。“我就敢。”“沈珠圆,你试看看再说一遍。”两人在满是薯片罐头的床上纠缠着,夜是那么的漫长,一次好像不够,头发还没干透他就又进去了,嘴里抱怨他说明天她还得上班,眼睛却是瞟了那堵墙一样,蒂亚明天也要上班来着,大不了她小声一点就行了,他的心思被他瞧了个透,捏着她脸颊说沈珠圆是坏女人。
对于蒂亚来说,这肯定是无精打采的一天。
沈珠圆找出手机,拨通了羽淮安的电话,等电话打通期间,沈珠圆检查了垃圾桶,空的,羽淮安出门前把垃圾打包带走了。
她昨晚可是摔坏了几样物品。
摔坏的物品进了垃圾桶里,卫生用品放到洗手间,吃的去了零食专用袋里,水果蔬菜就存入冰箱。
一切井井有条。
地板也比往日干净。
飞地男孩一如既往扮演着她二十四男友的身份。
这个二十四孝男友是何素恩给羽淮安命名的,何素恩说书上形容的二十四孝男友大约就是羽淮安这样的。
就是任何任何是世界的错是别人的错,我的女人是无辜且善良的,你说她无理取闹是吧,我就喜欢她无理取闹。
她胡搅蛮缠?
不,不不,先生女士,那是你们对她的误解,你们眼中她所谓的胡搅蛮缠恰恰是她可爱至极的一面。
从前,沈珠圆给羽淮安打去电话,羽淮安接电话向来都很快,但这次,直到系统提示电话暂时无人接听,羽淮安还是没接电话。
本来沈珠圆是想给羽淮安听听这会儿她的可怜的嗓音,向camellia四公子展示他昨晚的战果。
把手机放回原位。
耸肩。
飞地男孩错过了一次沈珠圆难得良心发现、想哄哄他的机会。
想了想,沈珠圆再拿起手机拨打羽淮安电话。
这次,羽淮安的手机直接呈关机状态。
或许羽淮安正处于飞行模式吧,沈珠圆心想,但也不排除camellia四公子在这个早上,在收拾着沈珠圆这个不怎么样的女人闹完情绪留下的烂摊子时,忽然生出“我到底在做什么?”“烦透了沈珠圆那女人。”观感。
手机往床上一丢。
填饱完肚子,沈珠圆开始登录有偿服务网站,有两个工作留言。
上午十点,沈珠圆离开出租屋,前往百货商场给一名客户购买清洁用品,那是位手脚不方便的先生,这已经是她第五次为这位先生提供工作服务。
在欧洲,提供人工服务是普通人快速囤积财富的渠道。
拿着到手的二十欧,沈珠圆开始前往另外一个社区,她需要给一位已经在外出差两周的女士院里的花浇水施肥。
完成两个工作任务后,沈珠圆踩点上班。
如往年一样,处于旅游旺季的七月份几乎就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时间。
终于下班时间到。
九点半,沈珠圆走出酒店,就看到等在那的亚力克。
通常,亚力克出现时间点是周五。
这阵子,沈珠圆周末都住在羽淮安那。
因羽淮安住的那区没地铁路线,公交车也不方便,叫计程车费用高,因此都是羽淮安来接他,要是羽淮安工作走不了就让亚力克来接她。
但今天是周四,虽然有时工作日她也会住在羽淮安那,但那都是在工作不多两人商量后的情况下。
亚力克打开了车门。
介于亚力克脸上的严肃表情,沈珠圆弯腰进了车里。
亚力克没有把车开到羽淮安住处方向,也不是往她出租房方向,而是停在一处可以俯瞰半个米兰城夜景的所在。
这一路上,沈珠圆问过亚力克,是不是羽淮安出了事情,亚力克回答没有,并和沈珠圆交代了,羽现在正在前往洛杉矶参加新车发布途中。
这个周末,羽淮安的公司新车将参加北美车展。
这款新车因即将在下月公映的好莱坞商业大片亮相而声名大噪,光是片花惊鸿一瞥般的亮相就让一众豪车发烧友翘首以盼。
没事就好。
亚力克打开了车厢灯,把一张照片递到沈珠圆面前。
接过照片,把照片放在照明较为明亮的所在。
沈珠圆在照片上看到自己和另外一张陌生女孩面孔。
两张脸挨得很近,两张脸都被太阳晒得红彤彤的,两人置身于大片海岛植物间。
“她是洁玲。”亚力克指着照片里和她头挨着头的女孩说。
洁玲的母亲是越南人,父亲是法国人,两人相识于马尼拉,十几岁时爱恋来得快去得也快,半年后二人便各奔东西,和男友分手后,洁玲的母亲浑然不知道她已经怀孕,等到发现时已经到来即将临盆期。
洁玲的母亲是在厕所生下的洁玲,彼时,她也就刚满十六岁,她没能联系到孩子的爸爸,就这样,洁玲的母亲成为了一名单亲妈妈,一年后,洁玲的母亲因受不了总是哭哭啼啼的洁玲出走。
洁玲的母亲是在福利机构长大的,她一走,洁玲等同于延续母亲的道路,好在,洁玲是个性格乐观的女孩。
就这样,在洁玲二十岁时,遇到和她相同年纪,性格同样乐观的沈珠圆,彼时,沈珠圆以一名赫本基金志愿者身份来到的菲律宾,而洁玲是马尼拉公共机构派遣前往偏远山村的观察员。
很快,两人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在亚力克的阐述中,那年,她是因为洁玲才没有如期回到伦敦的,那年,她要是如期回到伦敦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至于原因,亚力克说那已经不重要了,亚力克说他的任务是让她知道洁玲的存在,亚力克还说,几年前洁玲去了天国。
也就是说……
沈珠圆又把照片里的女孩细细端详了番。
可真年轻,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
很快,沈珠圆就在女孩手腕上看到了眼熟的物件,那是一条带有浓浓摇滚风的手编链。
沈珠圆记得,那时她就是戴着那条手编链登上从曼谷前往马尼拉的航班。
想必,洁玲手腕的手编链是自己送给她的。
照片里,戴在洁玲手腕上的手编链金属接口还被塑料贴膜保护着。
“她一定很喜欢摇滚。”喃喃说了句。
“是的,洁玲很喜欢摇滚。”亚力克回答出。
亚力克说他也认识洁玲。
洁玲十几岁就认识了亚力克,亚力克也是在福利机构长大的。
接下来,沈珠圆听到了亚力克这样的一句话。
那句话亚力克说得不快不慢,声音也不大不小,但由于那句话内容听上去极度的不可思议,导致于沈珠圆不得不把亚力克的话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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