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之履职户部后,每天到点上下班,这段时间他也没在朝堂上整出什么事来。
时间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户部的事倒是渐渐上手,让他打理得井井有条。不过他这一个月没动静,倒是让夏帝给愁坏了!
之前说好的,利用空印案迫使世家就范,结果你都一个月了,却没点动静。
是以,这天下朝后,夏帝将顾景之喊到御书房。
御书房里,他还看到了太子哥。
顾景之有些纳闷,这是又有啥事儿?
顾景之呐呐地给夏帝见礼,夏帝却一言不发,连平日喊得最多的‘平身’都不说了!
顾景之躬着身,有些纳闷,他微微抬眼瞄了夏帝一眼,却见夏帝瞪了他一下,顾景之头一缩。
自己这是哪里惹到这位皇帝陛下了?咱也不知道啊!
不过,这个时候,最好就是保持鸵鸟姿态,他默不出声地站在那,依旧保持见礼的姿势!
好一会,夏帝看他不发一言,当即冷笑道:“怎么?平日里能言善辩、能说会道的顾侍郎今天哑巴了?”
呃!
顾景之心下苦笑,这又是能言善辩、能说会道的……这语气却带着冷冷的傲娇,可咱也不知道咋回事啊!
他苦笑道:“陛下,臣不敢!只是今日陛下今日突然传召,臣也不知陛下因何事不悦……”
“敢请陛下明言!”
顾景之歪着头看了夏帝一眼!
“哼!巧言令色……”
“……”
顾景之抿了抿嘴,你是老板你说了算。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说话的好。
眼看顾景之又闭上了嘴,夏帝觉得气闷,最后,他淡淡地开口道:“朕记得你刚回京那会和朕说过,准备利用空印案进一步推动钱币改革,朕让你去户部也都一个月了,怎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
感情是来问罪的啊!
顾景之眨了眨眼,看着夏帝,满脸无辜:“陛下,臣如今是户部侍郎,可没有查案的权利啊!”
“怎么?你这是伸手向朕要权?”
“不不,不是……”
顾景之讪讪笑道:“陛下,这案子虽然是户部的案子,可臣却不能明目张胆地查!”
“是以,臣委托了大理寺刘少卿暗地里帮忙!”
“呵!你倒是会使唤人哈!朕交给你的事,你竟然让大理寺去查,就不怕朕治你个怠慢之罪?”
“还有,谁允许私自差遣大理寺官员的?”
夏帝虎着脸,脸色有些阴沉。
顾景之见状,却不慌不忙地说道:“陛下,这可都是您授权的!况且,大理寺本就有查案之权……”
“……”
夏帝顿时哑然。
这大夏龙雀他一直没收回,说来顾景之倒的确有权调动三品以下的官员。
眼看夏帝脸色稍霁,顾景之这才说道:“陛下,让大理寺查案,也是不得已的办法,这案子的主谋虽然在京城,然则操办此事的却在地方!”
“臣若大张旗鼓地去查,只怕人还没出京城,这案子就查不下去了!”
“是以臣这一个月来,主要挑选了一些可疑的卷宗,让大理寺那边借着查处地方案件的同时,暗中调查空印一案!”
“这空印一案并不繁琐,不过是因为京城和地方相隔太远,信息不互通,加之朝中亦有人从中获利,是以一直平稳过渡!”
“只要做得不太过分,能够确保地方官员评级,地方官员自然不会去探究历年缴纳钱粮几何!大理寺只需在地方稍稍详查,就定能找出其中关键!”
“臣此举只是想让大理寺帮着找出其中涉案最广的证据,届时臣上奏此案,案卷涉及之人就算有心包庇也无济于事!”
“……”
夏帝闻言默然,好一会才平静地说道:“也罢,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此案牵连甚广,若无绝对把握就贸然行动,容易打草惊蛇!就按你说的办吧!不过……”
“顾卿!朕要一个确切的时间!”
夏帝郑重其事地看着顾景之。
顾景之也没多想,说道:“陛下,臣暂定为三个月时间,如今刚好过去一个月,两个月时间足以查清楚所有,届时臣将会在明年开朝后……”
“不行!咳咳咳……”
听到顾景之说要等到明年,夏帝像是急了一般,可不等他说话,却先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陛下,您……”
“咳咳!无碍!就是有些口干!”
夏帝轻咳两声,顺手接过太子哥递过去的茶水喝了一口,像是顺了气一般,说道:“顾卿,年后太慢了!”
“陛下,这外地的案子不是一日两日能查清的,尤其是这路途遥远,没有足够的时间怕是不行!”
“那朕调内卫协助你?”
夏帝想了想,决定帮帮场子。
不过,顾景之直接否决了,他摇头道:“陛下,内卫直属御前,若是动了,反而要叫人猜测了!况且……”
他看了夏帝一眼,轻声道:“此前内卫就让人钻了空子,兴许已经处置妥当,可此事我等大意不得,机会只有一次啊陛下!”
夏帝听闻,目光一凝:“你连朕的内卫都怀疑?”
啊这……
顾景之有些麻瓜。
好在太子哥站在一旁,说道:“父皇的内卫自然是安全的,不过儿臣觉得,西陵侯既然让大理寺行动了,若是再调内卫帮忙,极有可能让人怀疑!”
夏帝眉头一皱,良久,他缓缓道:“太子之言倒也有理!”
大理寺外出查案,并不会引起人的警觉,毕竟刘三刀是顾景之的人,早年顾景之又在大理寺任职,他本就和世家不和,借用大理寺的职权,别人就算心里清楚,也不会多想。
最多就是想着探听一下大理寺到底在查哪些人。
可要是内卫出动就不一样了,在大夏,所有官员都明白一个道理,内卫出动无小事。
“也罢!你二人思虑周全,此事内卫的确不适合干预,不过……”
夏帝看向顾景之,说道:“此事若是要等到明年却还是慢了些,朕最多再给你一个月,一个月内必须查出关键证据,年底之前结案!”
“这些人既然当了官却不作为,正好腾出位置给后来者!”
“这……”
顾景之有些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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