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狂的草原大帐被西漠的朔风吹得猎猎发响。
江佑欢咬着牙,被男人的动作带得再次狠狠撞去桌角,屈辱的撕裂感从指尖浸透全身。
这是今夜第三回了。
她快撑不住了。
她的眼睛被男人粗糙干燥的单手盖着,即使看不到,但肌肤相贴,江佑欢也能感受到男人宽肩窄腰下带着的野蛮,紧绷的肌肉蕴含着狂霸的爆发力。
心脏在剧烈的跳动,就连抓着桌沿的指尖都在抖,江佑欢甚至觉得下一刻,自己就会被身后的男人活活撞死。
明明昨日她还是北魏送来西漠的和亲公主,醒来却变成了草原妓帐中任人欺辱的妓子。
“放开我,我……我可是公主!”她干涸许久的嗓子终于发出了声音,但那音调哑得她自己都不认识了。
江佑欢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嗓子被人毒了!
毒性或许不够大,所以才没有变成真正的哑巴,可即便如此,说了几个字也让她嗓子疼痛难耐。
“公主?呵,近日的新玩法吗?”男人的声音没有预想中的炙热,如草原冰霜般的冷冽和他此刻的动作判若两人。
屈辱的疼痛感,让江佑欢清醒几分,记忆也猛地回到昏睡的前一刻。
随嫁侍女是她的贴身奴婢怜星,也是在府中跟了她十多年的丫头,可她就是在喝下怜星送来的那碗安神汤后昏睡不醒的。
她并非是北魏真正的公主,而是荣国公府的嫡长女,父亲荣国公和魏帝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弟兄,深得帝心。
连带她也备受魏帝喜爱,皇后还认她成了干女儿。
一年前,西漠挑起兵变。魏帝子嗣单薄,刚出生的公主才三月有余,为了平息持续一年的战乱,身为皇后干女儿的她,不得不走上这条和亲之路。
父亲说:“这是圣旨,江家不能违抗。”
“佑欢,你去吧,你母亲早逝,外祖家无人,你去了后,你弟弟今后的仕途定能平云直上。”
江佑欢吞下口中涌来的铁锈液体,苦笑。
是啊,弟弟只有依靠她了。
母亲早逝后,继母廖氏上位前后育有三子,风头无限。
弟弟南风才八岁,身子又不好,这辈子估计都和仕途无缘了。
可佑欢更清楚,这不过是父亲为了说服她的虚假说词。
但圣旨就是圣旨,她不能违抗,永远不能。
佑欢只盼着,父亲能念在自己同意远嫁的份上,对南风好一点。
“南风……南风……”泪水打湿了她的长发。
男人以为她在唤自己的心上人,动作微顿,眯眼看着她被水雾打湿的朦胧双眼,狭长褐眸中生出不耐和锋利寒芒。
突然便失了兴致,他抽身。
江佑欢没了依仗,软绵绵滑倒在熊皮地毯上,闭眼前,她恍惚看到了从男人胸前掉出的狼牙吊坠。
狼牙是西漠王室身份的象征,能拥有这东西的人,除了当今在位的西漠大王,就只有一个人!
草原杀神!西漠王的七王弟,耶律央!也是她未来夫君的七王叔!
传闻中他冷酷无情,天生带着煞气,三岁时射下草原雄鹰,七岁便上阵拼杀,十岁冲破西漠十三营,亲手斩杀敌人头颅。
死在他手中的人,能铺满半个西漠草原!
这次西漠能迅速从秦玉关逼近北魏中围,便是由他一路带领厮杀!亲手铲平驻扎秦玉关的一万北魏将士!
他是草原杀神,更是从未有过败阵的战神!
意识到此人的真正身份,江佑欢惊了,心中的屈辱感更深!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
男人却已将她如一块破抹布丢去了一旁,宽肩一甩厚重的兽毛披风,卷起草原夜里的寒霜,漠然转身离去。
再也没看她一眼。
风吹起帐帘,江佑欢抬眼,正好看到草原夜空的万千繁星。那是和北魏不一样的风景,刺骨又难忘。
“怜星……”
江佑欢疲惫的双眼里,陡然划过一道遭人背叛后的恨意冷光,倔强坐起身子。
她不能倒下。
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南风不能没有姐姐。
北魏也必须要有和亲公主!
若西漠的人知道公主没了,万一再起战乱,魏皇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江家!
江佑欢不知自己哪里来了一丝力气,竟真的颤巍巍站了起来。
安静不到一瞬的帐篷又被人掀开。
方才的屈辱感再次席卷而来,江佑欢身子一晃又要倒下,待看清进来的人只是个草原上的女奴,悬着的心微落。
那女奴一脸凶相,十分嫌弃江佑欢,将食盒里的馕饼直接丢去地上,掩着口鼻:“行了,赶紧吃吧,今夜也是你运气好,遇到了今日这个好日子,又伺候了……”
似提及的人物令她胆怯,她弱弱咽了口唾沫,接着道,“哼,总之,若换了往日,别说是恩赐吃的,早在第一夜就被人玩死了。”
难怪这么大的帐篷里只有她一个人,原来这里的女子根本活不过一夜。
江佑欢心中又是一阵恶寒,离开这里的想法更为迫切。
女奴冷哼着:“赶紧吃吧,今夜不许生事。”
她一边嫌晦气的往外走,一边嘀咕。
“今夜可是北魏公主和我们大王子的大婚之夜,也就是我倒霉,被人安排来干这等晦气差事……”
江佑欢一愣。
她说的是北魏公主和大王子大婚?
有人替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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