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月惊华眼珠子一转,忽的脱口。
那紫眸小厮显然吃了一惊,猛地回身,看向了了身后。
幽莲宫内,一声大喝,一人一剑如晴空惊闪,倏地已在了咫尺之内。
那一剑来得又急又快,快得让人难有招架之力。
月惊华从不是什么好人,但她信奉一个原则,敌人的敌人,既是朋友。她的出声示警,自然是有她的目的。
那名破门而入身着了女官服,看着不过是名商宫常见的宫女,可她手中却执了把柳叶宝剑,一手剑招使得精妙绝伦。
那女官本是一心御敌,忽听得有人出声,心下警惕,只道是敌人暗中还潜伏了帮手,手下一顿,瞬时慢了几分。
就在了转念间,她连着攒出了数朵剑花,剑花绚烂,夺人心魂,笼罩诸恶那名小厮的咽喉要害处。
月惊华一眼就认出了那名女官,此人正是早前在百兽山时,有过一面之“怨”的女玄者。
几月不见,修为精进的显然不只有月惊华一个人,那名女官的修为也是突飞猛进,她这一剑,别说各类防御的灵宝,就连本命护体的玄技,也是没有让人有使出的可能。
即便是月惊华,此刻用上了小云踪步,也只能勉强避让开。
本以为那名小厮躲过了这招偷袭,机会甚小。
哪知他在听到了月惊华的提醒时,眼中精芒闪过,还不忘快速地望了一眼月惊华所站的位置。
月惊华暗骂了一声,死小子,活该被刺个稀巴烂,再看再看就死了。
那名小厮,微微一侧脖,脚下一道紫气腾起,如同御风般,滑出了丈开来,堪堪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
那名女官叱道:“哪来的毛贼,敢擅闯太妃寝宫,窥探宫中财物,纳命来。”
只见她嗖嗖又是两剑,就如两条毒蛇吐信,扑杀而来。
小厮不避不闪,手中的衣袖随手一拂,两道袖风泻出,击上了剑花,只听得剑声连震了两声,剑花遇到了袖风,就如脆弱的水泡,齐齐消亡了,那名女玄者被迫推开了几步。
高手呀,月惊华看得目瞪口袋,暗想以这名男子的身手,又怎会没有发现这名女官。
这名男子出手犹如信步闲庭,如此的身手,来当小偷,那已经是客气了。他要是喜欢,明目张胆来打劫都可以,哪还需要自己提醒。
心思一定,月惊华再想,琴雅太妃的宫殿里,也没有虫形的石雕,销金蚕那软趴趴的身子,有骨头可雕嘛?
寻虫无果,月惊华往了门口望了一眼,准备开溜。
女官停下了手来,她也已经意识到,自己不是这名擅自闯入侧殿的男子的对手,“阁下究竟是何人?闯入幽潭宫究竟为何?”
“血祭之术?你们家的主子就是用这种阴邪的手法来提升修为?你可知如此的逆天之法,是神裁殿明令禁止的,”小厮似没听见女官的问话,只是将手搭在了那尊断了一翅的鹰雕上。
被人一眼看出了禁忌之术,女官面色严峻了起来,手中的那把柳叶剑簌簌动了起来,“商国的事,何时轮到了神裁殿来管。”
“血祭术?”月惊华暗奇着,似乎这中间,还牵扯到能大肆提升修为的禁术。她本要开溜的脚又停了下来。
小厮的眼,微乎其微地往了月惊华所在的方向瞟了瞟。
“血祭之术,并非是只被神裁殿禁止,整个东大陆上,都明令禁止用活兽炼化提升修为的做法。血祭分为了炼精,炼煞,炼魂三阶,你当真以为,我看不出你是由兽煞所炼而成,”小厮厉声喝道,手中一缕指风,换成了一记紫芒,刺入了女官的额心。
紫芒刺入女官的额头时,就如滴水进入了海绵,立刻消失了。
那女宫一声凄叫,面上已经发生了变化。
她的皮肤迅速变化着,原本人形的四肢变得粗壮短小,撑破了女官服,前肢匍匐在了地上,又粗又黑的兽毛快速生长着,锋利的爪牙破开了靴子,耳朵变尖,口中长满了森白色的獠牙。
女官幻化成了狼形,它的腰间,缠绕着一条昂首吐着信子的红色赤练蛇,狼蛇一体,却是匹赤练戾狼。
“嗷呜--”被紫眸男子一道灵光打回了原形的女官,口中涎水哗然落下,狼烟中透着森然的兽光,“神裁殿圣灵的味道,多管闲事的神裁殿。上一次,吞食的那名神裁殿的殿徒的味道,当真是唇齿留香,”
眼前的这名小厮,身份和修为要比上一次的那名劫杀齐睿的殿徒修为要高的多。
“天阳梭果真在这里,齐智就是受了你主子的委托,才拍下那枚天阳梭的,”见了那匹母狼显出了形来,小厮露出了抹嫌恶的神情来。
齐智?!这个早该被人遗忘到了山旮旯里的名字霍地闯入了月惊华的脑中。她立时想起了这名小厮的身份。是他!那名在靥场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拍卖客。
月惊华参加的那次靥场拍卖中,最后争夺到了天阳梭的,就是齐智。据邪玉说,齐智是找了个大金主。
如此看来,那大金主就是绯色太妃。
那匹赤练戾狼化出原形后,狼头狰狞,环绕在腰间的那一尾赤练蛇吞吐出了一股红色的毒雾,守住了门口。
月惊华一时也逃不出去,只得是先守在了原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这名小厮,正是改形易容后的紫眸男子。
一个半月前,就在齐智拍得了那名天阳梭后,宋沐奉命派出的一名商国殿徒找上了齐智。
本以为一切都会顺利完成,紫眸男子就能带了天阳梭离开。哪知道,已经是地玄小成的殿徒在击杀了齐睿后,这名神秘的女官就出现了。
那名殿徒没有回来,宋沐甚至连他的尸骨都没有找到。就连随同那名殿徒一起去的神裁殿负责侦查的风唳鹰也一同消失了。
最后,紫眸男子就是靠了烙在了风唳鹰体内的神灵烙,找到了小商宫。
个中的曲折,月惊华自是不会知道的。
“不知死活的神裁殿,想要阻拦主子的大计,今日你非死不可,”狼足踏起了四团煞气,狼嘴大张,滴着口涎水的牙尖寒气森森,两道黑如浊泥的狼火喷了出来。
“五阶变异赤炼狼,”小厮轻吟一声,只见他那身平平无奇的布衣下,生出了一道耀眼的紫光,那紫光一晃,是男子的脸上,却也朦胧着出现了一片氤氲紫气,将他那张原本平平无奇的脸,映得多了几分圣洁之意。
那紫气看似虚无缥缈,却犹如铁墙般,狼火还未靠近,就如扑向了烛火的飞蛾,扑簌簌落了下来。
“你不是神裁殿的殿徒,你究竟是谁?”母狼跟着自家的主子已经有些时日了,眼力非凡,与早阵子丧命在它嘴下的那名商国殿徒相比,这名小厮虽是相貌不显,可那股紫气,来由不明,似是护体玄气,又似圣光,却让人生出了股寒意。
赤炼狼看见了那道无形的紫气墙后,也露出了几分惊慌来。
“交出天阳梭,我可以留你们主仆二人一具全尸,否则,幽莲宫夷为平地,宫中鸡犬不留,”男子凌空而起,只见他眉宇间喷薄而出的浩然紫气,犹如天神一般。
“愚蠢,你真以为,你能耐我家主子何?”母狼霍然抬头,一声狼嚎后,身如矢箭,“砰”得一声,撞开了瓦砾。
瓦楞横飞,就在母狼破空而出时,幽莲宫中生了变故。
水榭里,那一朵紫莲发出额诡异的紫光。
水榭中的红莲缓缓绽开,从了花苞里,涌出了一道道细若汗毛的煞气。
每道煞气从一变二,从丝发大小,凝聚到了手臂粗细,交织在一起,煞气如疯长的春日爬山虎,以瞬息之势,快速生长着。编织成了一张有形的煞网,整个幽昙殿,转瞬就要被网在了正中。
那母狼逃离了幽潭殿后,立时跑去报告自己的主子去了。
煞气越来越浓,整个幽莲宫没过多久,犹如沉浸在了墨汁了一般,连天日都逐渐看不清了。
“大意了,想不到此处设成了煞牢,”宗少卿微微蹙起了眉。
“见鬼,早知道就早点开溜了,好奇害死猫,”他身旁不远处,有人轻声骂了一句,声音不大,可在了五感灵敏的紫眸男子而言,却足以确认了对方的而为之。
“朋友,你已经在暗处隐匿了很久了,也该现身了,”月惊华眼里看来,那名神裁殿的小厮似乎并不惧怕着煞牢,还是一脸的不紧不慢。
“这时候还有心思闲扯,还不如想法子早点逃出去,”月惊华心知那名高手是想引她现出了形来,她才不会中计,心中骂骂咧咧着。
身子快速一掠,往了屋顶冲去。
身子才刚碰到了横梁,就觉周身一股刺骨的寒意,浑身犹如冰冻一般。
察觉到了屋顶处的异动,紫眸小厮抬了抬眉,依旧是不紧不慢“这位朋友,不用试了,那是阴煞炼制而成煞牢,刀枪不入,而且,你越想破弄牢而出,外面的邪莲反应越大。”
“邪莲?”月惊华吃了一惊,往了窗外看去。
窗外,原本清风徐徐的莲塘里,兴起了一股怪风,本是摇曳着圆叶的莲花生了变化。
整个幽莲宫都在了莲花水榭中,那上万朵含苞待放的红莲,就在了同时,盛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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