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没有预料中的血肉刺透的响声,随着一声沉闷的哼叫声。
宗少卿手中的紫色玄气剑,连根没入了月惊华的背部。
月惊华瞪圆了眼,金色的面具下,美眸中带着难以置信和惊恐,柔美的娇躯化为碎片。
没有鲜血喷洒,也没有痛苦的嚎叫声,只见宗少卿的剑没入时,原本月惊华所站的位置,变成了一片落叶。
枯黄色的落叶瞬间化成了红色。
“神子,”惊呼如潮水般从周围涌来。
几个人影立时围到了宗少卿的身旁,其中就有宋沐以及经过了伪装打扮后,尾随着宗少卿一起进入天空龙宫的惜命,也立时从靥境里醒悟了过来。
看清了身旁的情形后,宋沐等人大惊失色。
地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几具神裁殿殿徒的尸体。
砂溪惨叫出声,她的侍女的腰部插着一把锋利的短枪,倒在了血泊中,那正是砂溪的杰作。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看到了有人要跟我抢……”砂溪支吾着,方才,她看到了宗少卿向自己款款走来,哪知道半路却杀出了一个女人,抢走了宗少卿,她心急之下,就挥舞着短枪,刺向了那个女人。
相同的事情,也发生在了其他殿徒和裁决使的身上。
就在方才,神裁殿死了三人,受伤四人,全都是自相残杀而死,若不是宗少卿早点识破了,只怕这会儿,伤亡会更大。
“出来吧,也跟了我们一路了,”宗少卿淡然地望着秋梧大道上一片很不起眼的叶堆。
只见枯黄的树叶,逐渐聚拢了起来,突兀地形成了一个飘忽不定的叶影。
叶片下,莫名的生物闪烁着双诡异的妖瞳。
“你识破了我的靥梦幻境,不可能,我的靥境分明已经幻化成了你心中的那个人,为何你会识破,”秋之小径上的玄兽,就是这一堆人形叶身的玄兽。
它名为靥兽,靠吸食人的****和仇恨为生。
靥兽并无实体,它寄生在这一片秋叶中,无处不在,气息全无,能幻化出人心底的梦靥,攻击过路的人。
一路上,神裁殿的人小心谨慎,直到了众人精神疲怠时,它才趁虚而入。
本以为它能一击得手,将这一群修为深厚的神裁殿众人趁机击杀,哪知道却被宗少卿识破了。
宗少卿心中的那个人?
砂溪听得一凛。
从八岁开始,她就和宗少卿一起长大。
宗少卿待人谦和,对谁都似有情,又似对谁都无情,她一直以为,他这般的性子,心中绝不可能容下任何人,就算是有,那也只能使她。
那人,到底是谁?
“哪来的妖兽,你根本不可能窥破我们的内心,少卿的心中根本没什么人,”砂溪横刀在手,企图击杀了那诡异无比的靥兽。
一刀挥出,靥兽的身体立时破散开,很快又聚拢在一起。
“恶毒的女人,你心底恐惧的事,早晚有一天必定会发生,那个男人,他根本就没有心。一个连心动之人,都会挥剑相向的人,根本不配称之为人,”靥兽最擅长窥探人心,它自认自己已经将“月惊华”的神态举止模仿的没有半点破绽,绝无可能会被识破。
“你不是她,”宗少卿的嘴角微微一挑,却是漾出了个笑意,本就让人艳羡的面部线条倏地柔化,紫色的眼眸,犹如暴风雨来临的天空,紫色氤氲:“她,不会求饶。”
宗少卿见过的月惊华,时而嬉笑泼皮,时而不怒而威,尽管只是匆匆数面之缘,可宗少卿却始终记得,那一日临河而立,伊人一刺而下时的淋漓尽致。
连自己都能下狠心的人,又怎会向他人摇尾乞怜。
正如月惊华所说,她,和宗少卿是一类人。
天生傲骨,铮铮不息,不知道将脊梁弯下的人。
只凭这一点,宗少卿就能判定,“她”不是月惊华。
“你们选择了秋梧,简直是自找死路,吾要将你们的灵识一一吞噬,”貘兽虚晃而过,身子幻化成了数个,一为二,二为四。
眨眼之间,空旷的秋梧大道上,出现了数十名貘兽的幻影。
貘兽既无实体,很难攻击。
神裁殿的众人,最擅长的却是结阵攻击。
众人刚要询问宗少卿是否要结阵御敌,只见宗少卿的瞳孔缩了缩。
铺满了梧桐叶的大道上,燃起了一片熊熊的紫火,那火势来得毫无预兆,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了这么一片火。
火光中,宗少卿白袍银发,紫色的眸子如一朵河岸彼端的曼陀罗。
那怒火在神裁殿的众人感觉来,只是温温热热,没有半分不适。
可是被紫火包围的貘兽却发出了一阵阵惊恐的叫声,它的咽喉里,咕隆隆地发出了恐怖的叫声:“紫,不灭……”
伴随着紫火的,是一道道如同闪电般的雷闪,从了天际滑落。
让貘兽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嘎然而止。
那火迅速引燃了地上的秋叶,只不过是瞬息之间,就将貘兽燃成了一滩灰烬。
秋风一吹,那片灰烬就随风散开。
本是没有边际的秋梧大道上,落叶和金灿的梧桐树全都消失了,只剩了一条荒芜的小路。
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光点在闪烁,那是秋梧大道的出口,前方就是龙庭。
眼看着貘兽在了片刻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紫狱神火,神裁殿的众人面露惊色,传闻神子宗少卿降世时,天降紫狱神火。
那火集天地之造化,能融化世间万物。
但那也只是听说而已,神子平日温煦如晴阳,从未在人前使用过紫狱神火,想不到这火竟然如此厉害,不过是瞬息之间,就将貘兽消灭了。
而方才神子那一笑……
想到了神子在了紫火的映照下,那抹似有若无,犹如死神般的笑容,神裁殿的众人不由神魂一颤,全都是噤声不语。
砂溪暗自心惊,她不禁想起了娘亲对宗少卿的评价,神裁殿中,最让人忌惮的并非神殿长老,而是宗少卿。
宗少卿走上前去,灰烬中一粒枯黄色的珠子漂浮了起来,落到了他的手中。
他用着一种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错就错在,你不该冒充她。”
“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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